陈溪风:“你们会离婚吗?”
“小风,不可以这么问。”颜愈严肃道,哪有刚结婚就问离婚的。
叶牧刚张开嘴还没发出声音,陈溪风立马道歉:“对不起,阿牧,我不该这么说话。”
“没事没事,小风,离婚的事要看合作的后续发展,这个我真给不了确切的答复。”叶牧连连摆手表示不在意。
陈溪风情绪低落道:“我知道了。”
“将来的事,现在说不准的,小风。”叶牧辅导过陈溪风学习,不忍心看她耷拉着脑袋扣手,随口补了这么一句。
终于舍得从手机里抬头的陈筠溪开始爆发情绪,他抓着叶牧的肩膀来回摇晃,控诉道:“不是说好的吗?阿牧,如果咱俩30岁都不找对象,我们就OO恋,我都想好拿陈琢的津贴给咱俩交罚款……”
“陈筠溪,越说越没谱了。”颜愈及时打断。
陈琢是颜愈Alpha伴侣,陈筠溪和陈溪风的Alpha母亲,是名军人。
在陈筠溪的印象中,陈琢常年不家,家里的大事小事几乎全靠颜愈一个人,对此他颇有意见,报效国家是报效国家,但对于家庭的缺失就是缺失。从**岁开始,陈筠溪当着陈琢的面都很少叫她母亲,私下更是直呼其名。陈琢对陈筠溪的想法表示认同,但颜愈每次听到陈筠溪直呼陈琢大名都会纠正。
刚才颜愈忘记纠正陈筠溪的称呼问题,是因为他涉及到了敏感问题。
现如今,国内的法律不认可AA、男B、女B以及OO的同性婚姻。此类问题牵扯甚多,甚至会为政治所用。除此之外,当事人以及其家人等会受外界的各种声音影响,这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言尽的。
叶牧出声缓和氛围,“阿筠,我现在能告诉你的很有限,过段时间我再好好和你说,好不好?”
“好,等你能说了再告诉我。”陈筠溪的情绪稳定下来了。
颜愈又问了些关于婚礼的事,陈琢不在,她在那个圈子没什么相熟的人,也不习惯那种场合,决定不去参加叶牧的婚礼。
叶牧尊重颜愈的决定,自己舒服才是最重要的。聊得差不多了,她让陈家兄妹去试试她准备的衣服和鞋子,不出意外的合身。首先,叶牧知道陈筠溪衣服的尺码,其次,叶牧选的是陈溪风会喜欢的风格,最后,叶牧的审美很可以。
只是颜愈一开始不想让才十五岁的陈溪风去,怕她年纪小在那种场合给叶牧添麻烦。
叶牧认真道:“小风已经十五岁了,作为Alpha可以开始接触这些。”
颜愈没再阻拦,她见叶牧准备的如此妥帖,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在叶牧临走的时候给她打包了好几样熟食。
叶牧当然要照单全收啊,谁能拒绝颜姨做的好吃的。她一手拎着食盒,一手提着纸袋和手提包从愈记里走出来,严山石送她回疗养院就可以下班了。
快走到家的时候,叶牧听到狗叫声,听声音应该是要打起来了。本着顺路去看一眼热闹的心,她拐了个弯,竟然看到是她家的狗子在准备一挑二!
她家的狗子真敢啊,它是不是忘了它还在喝奶呢,对上那么大只的,它打算就这么硬刚?
叶牧稍稍走近,从袋子里找出一盒肉食打开放在地上,又往回走了一段,接着吹了几声口哨。
过一会,那两只大狗就出现在了肉盒哪里,叶牧若无其事地拐弯,离它们远远的往家走。
她家的狗子被排挤到外围边缘,稍显无助的时候看到了它的小主人,叶牧眼疾手快地把它抄起来往家走,刚开始还是走,没一会小跑了起来。
狗子熟悉她身上的味道,知道是要回家,慢慢在她怀里安静下来,还算乖觉。
那两只大狗肯定被颜姨做的卤肉香迷糊了,抱歉啊,狗狗主人,最近您家的狗可能会有一点掉毛,它们也没有办法,肉实在是太香了。
幸好大家都是文明狗,以吃为重,没追着他们咬。
到阿爷姥爷住的楼下,叶牧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抚着裙摆蹲下,她喘着气对狗子展开爱的教育,“像你这样的狗子,你是怎么敢一挑二?受伤怎么办?”
“汪。”狗子不服。
叶牧把手放在它头上,比一个高度给狗子看,“来,你睁眼看看,你有人家一节腿高吗?等你们真打起来了,它能摁着你咬,一口一个,知道吗?”
“汪。”狗子不服。
“像你这样的小狗单挑肯定是打不过的,这样吧,我告诉你,以后你在这一片广交厉害的狗友,下次再见到它们……”
本来老实坐在叶牧对面接受教育的狗子,突然窜到她脚边,变得缩头缩脑的,她有点纳闷,这狗子刚还敢那么勇?
本想趁机嘲笑一下狗子,叶牧感觉有人朝她走来,抬头看清来人,她抱着狗狗慢慢站起来,入目是一双黑色皮靴,黑色工装裤的裤脚包裹在里面,黑色T恤扎进裤子,样式简单的皮带勾勒出腰身,外面套了一件军绿色的衬衣,头发是板寸,脸部线条硬朗。
他的身后是一片静谧的橘红色天空。
叶牧太惊喜了,大脑直接关机正在尝试重启,就这么直愣愣盯着她哥走近。
杨恒良在离叶牧一两步远的地方站定,叶牧的大脑重启成功,她向前一步,一只手托着狗狗,一只想拥抱她哥的胳膊不敢轻举妄动,伸出去又缩回来,手握成拳半举在身前叫了声:“哥。”
三年前叶唯见离逝,杨恒良在执行任务,事后两三个月他才回来。自那以后,杨恒良再没回过景市。
杨叶兄妹已经快三年没见了。
“长高了。”杨恒良看着叶牧,一贯冷硬的脸上铺满温情。
“能到你的肩膀了。”叶牧看着杨恒良脸上的浅笑,把握成拳的手放下来,嘴角都快咧到了耳后,看着面前的人眼里都闪着光。
不能一直干站着傻笑,杨恒良说起正事:“阿爷说家里的小狗跑出来了,让我下来找找,是你手里这只?”
叶牧双手举起乖巧端庄的狗狗,给杨恒良介绍:“哥,给你介绍一下咱们家的新成员,哈皮,哈哈的哈,皮实的皮,我起的名字,它还有个英文名叫happy。按它的年龄算,现在是我们的弟弟,姥爷和阿爷还没养多久。”
一身灰黑色的小奶狗半个身体都埋在叶牧的胳膊肘里,身体还不自然地抖一下。
军人Alpha的压迫感太强了,它有点害羞。叶牧摸摸它的脊背安抚,摆正它的身体,“叫大哥。”
“汪。”看来这个大哥,狗子是服的。
认什么狗大哥,都不如认杨恒良这个大哥。
杨恒良也伸手摸了摸哈皮的头,以示认同它家人的身份。而哈皮又想埋起被摸过的头,它怕生。
“哈哈哈,哈皮,你这是怂还是害羞啊?”叶牧无情调侃,她对杨恒良说:“哥,刚你没看到,我回来的路上,它正和两只大狗吵架呢,可威风了。诶,哥,你等我一下。”
叶牧抱着哈皮跑回大路上,她想看看刚那两只大狗还在不在。杨恒良跟在叶牧身后两三步远的地方,见她左右张望了几下又折回来,嘴里念叨什么,“……撑腰,帮我们把场子找回来,唉,没办法,它们应该回家了……”
杨恒良问,“去看什么了?”
“我想让你给我们俩撑撑腰,吓唬吓唬那两只差点跟哈皮干架的大狗,它们叫得可凶了,吓人的很。”
叶牧把她舍肉救狗的事告诉杨恒良,杨恒良拎起叶牧放在地上的东西,听她在他身边说话,然后一起回家。
一眼望过去,杨恒良和叶牧走在一起,一个是冬日里永远屹立的苍松,一个是温室里精心呵护的花朵。无论世界如何变化,时间如何流逝,就算有各种各样的现实原因不能陪伴彼此的成长,他们兄妹二人的相处还和小时候一样,一个在说,一个在听。可能是因为叶牧跟杨恒良差了快十岁缘故,她刚会说话那会儿,杨恒良正处在高冷的叛逆期,可不是一个喋喋不休,一个爱搭不理。
到家以后,姥爷阿爷果然都在厨房忙活,叶牧把狗子放地上,接过杨恒良手里的纸袋和手提包,指着他手上还提着的食盒说:“哥,这个是阿筠妈妈做的好吃的,你拿给姥爷看看今晚要不要吃,我先去洗把脸了。”
“嗯,你去。”
夏天脱妆快,一整天过去了,叶牧感觉脸上的妆呼得难受,她卸完妆换一身宽松的衣服出来,杨恒良已经在端菜了。
叶牧去给哈皮准备幼犬的奶、狗粮和罐头,今晚加餐。
叶家难得团圆,二老是肉眼可见的高兴,连叶牧跟前也摆了一个小酒盅,庆祝一家人团聚,顺便再次庆祝她考上P大。
三年未见,即便叶牧小学初中的文化课一般,杨恒良对她高考700 不太吃惊,她本身学习能力强,只是精力没放在考试上。
他们兄妹这点很像,认准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并坚持下去。杨恒良就是为了坚决不依靠叶家的关系,选择报考了离景市很远的国防大学,一走便是近十年。不过,叶牧学医这事,他心里还是有异样的感受,爸爸的病逝到底影响到了她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