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一口小甜饼 第1章 第 1 章

缺爱敏感宝宝*完美绅士

谢矜*陆珩

第1章

“那个，谢矜……”少女稍许紧张的声音在身前响起。

正是放学的时候，学生来来往往，谢矜不得不停下脚步。

僻静处听完告白，谢矜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熟练说出那句用过无数遍的拒绝。

“抱歉，我想身为学生，精力还是放在学习上比较好。”

“啊没关系的！”女生连连摆手，语调和刚才不一样的轻快活跃：“我只是快憋不住，非常非常想要告诉你。”

“说出来就果然好多了。”她也没想着能成功。

女生说完，仍目不转睛欣赏着清冷校草的盛世美颜。

谢矜淡笑：“那么，我先回去了。再见。”

哪怕只是一点不达眼底的礼貌性笑意，也将他疏冷眉眼衬得生动漂亮起来。

美色误人，看呆一片吃瓜群众。

谢矜转身后，笑容迅速敛去。

烦。

回去的时间又晚了十分钟。他作业还没写完，还有视频要拍……

再不快点，又要睡不到觉了。

谢矜的家租在城中村。

“拆迁”的传言已经传了好几年，也始终没有风声。大部分户主都不愿住在这样脏乱的地方，早早搬走，将低矮破败的房屋租给底层穷人。

也就是谢矜这样的人。

他弯腰钻进出租屋，视线陡然变得昏暗狭窄。谢矜习惯了屋内布局，没开灯也将饭菜做了出来。

做好送到医院，和护工交接，写作业服侍他爸休息，时间便已不紧不慢到了九点。

这也是学校批准他不用上晚自习的原因。

谢矜踩着星光回家。简单收拾完家务，终于进了自己的卧室。他的卧室是个狭小隔间，转身都会碰到墙壁，已经是奶奶生前留给他最好的房间。

房间内陈设很简单，靠窗一套桌凳，再有一张床。墙面两个收纳用的纸箱叠放，也可以充当床头柜使用。不过谢矜很少在纸箱上放重物，因为里面装着他的拍摄工具。

他在网上拍擦边视频。

谢矜将书包和其他学习有关的东西，一并藏进床底下的纸箱。

他熟练拿出要用到的补光灯、背景板一一布置好，再拿了衣服去洗澡。

为了省钱，谢矜洗澡水一贯偏冷，镜子不受雾气影响，清晰倒映出一张冷漠脸孔。

谢矜扯了扯嘴角。

拒绝他人时冠冕堂皇说什么“精力放在学习上”，实际上他不过是个撒谎成性的骗子。

和拿到的钱相比，偶尔拍些擦边算不得什么。

谢矜不敢和家里说实际情况，假托学校发了很高的奖学金。

为了维持这一谎言，他不得不花时间维持成绩。尽管本意并非如此，他似乎成了邻居眼里品学兼优的好孩子。

这一年来，谢矜纯靠擦边积攒了小几十万粉丝，每两个月能固定提一次钱，足够扣掉医药费后的日常开销。

评论夸他卡得极限，夸他擦得艺术，夸他冷感与清纯兼具，看起来就特别难攀折。

夸得让他想隔着屏幕冷笑。

……

匆匆洗完澡，谢矜按下水龙头，收起漫不经心的思绪。水声渐渐小了。

他换好等会要穿的衣服——一套学院制服，一双过膝吊带白丝。

背景板将房间的贫穷苍白挡住，左前方斜侧暖色主灯光，右侧台灯补充光源。拍摄用的手机支架放在斜角，通过微微俯视的视角集中构图。

为了弥补放学拖延的那阵时间，谢矜打算按以往拍得最顺手的方式速战速决。

偏偏这次买的衣服不知怎么回事，尺寸一点都不合适。

谢矜只好咬住宽大的上衣下摆，好让镜头对准镜子时，能够拍到他跪趴在床沿，露出的微微塌陷的腰。

学院风格的短裙又只够遮住一点点大腿根。谢矜不得不反复调整灯光，借腰臀摆动时布料起伏投下的阴影遮掩禁区。

他是无所谓自己身体被别人多看少看一点。

只是视频照片这些如果过了线，会被限流封号。限流封号会没有钱。他需要钱。钱是穷人的血。

剪完上传时间溜到了十二点。谢矜已经很困，但还强撑着第一时间等视频审核结果。这样不过审他能第一时间重新上传。过审了他也会用另外一个账号在公开页面看一遍，做最后一遍检查。

谢矜在网上擦边从不露脸，只更新些照片，和十秒不到的视频。这样他就有足够的精力反复检查，以防哪处细节泄漏**。

他一直很小心。

等待审核的时间，谢矜坐在黑暗里。他单穿一件普通棉质睡衣，手指张开沿着小腿一寸一寸丈量又抽条了多少，计算该在网上买什么尺寸的裙子和丝袜。

手机屏幕暗了又灭，谢矜终于点进聊天软件。

他这一行，按照固定分成，有专门的运营维护“大哥”。运营很老道，专管话术，一套一套把人都钓成翘嘴，省去他不少精力。

只有那位榜一，一开始就拒人千里之外，运营搞不定，又不敢冷落，单独留给了谢矜自己想办法。

榜一是个纯黑色头像。

谢矜没什么勇气主动和他对话，偶尔拍摄完了，单独发几张不外传的照片。

发完照片，榜一什么都不会回，只是固定给他发来一笔转账。

每到那个时候，哪怕谢矜早已淡然，也会升出几丝羞耻。他花了很长时间才想明白。

——寡言、多金，这样的设定留有大量想象空间。

他是什么样的人？

他为什么从来不和他说话？他究竟是怎样想他？

……

哪怕谢矜再清醒克制，也不知不觉，对纯黑头像赋予了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剖析自己是件很困难的事。

想明白以后，谢矜学会了不知廉耻接受转款，顺手再回一个最做作无害的感谢表情包。

一月份，谢矜爸爸在医院去世，比医生预料的多活了半年。早预料到有这么一天，谢矜内心并无多少悲痛。

赌钱赌到牌桌上脑溢血，这样的下场也是罪有应得了。

他甚至隐秘地松了一口气。毕竟住院的开销，对谢矜一个高中生而言，也是一笔很大的负担。

谢矜办完了全部手续，把他爸爸葬在了奶奶旁边。奶奶临终前抓着他的手，要他好好照顾爸爸。

他做到了。

如今他爸死了。他要做什么？

谢矜坐在黑窄的出租屋，薄薄窗墙外，飘来菜市场激昂的讨价还价，和不知道哪家油炝出来的菜香。

他爸在医院那会，他挺烦的，也多少怨恨他爸游手好闲。

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人了，谢矜咀嚼埋藏心底的茫然。

他哭不出来。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按部就班参加高考吧。

谢矜算了一下剩余的钱，余额应当能够支撑到考完结束。

不为人知的擦边账号更新了一条动态。

一张暗色深海的图片，与一行简单的文字。

【断更半年，再见。】

不用去医院，也不用拍擦边，谢矜有充裕的时间像个学生一样自习。

出租屋内，谢矜作业做完，和台灯一起等待着空寂的夜色降临。

消息提示音迟迟响起。

纯黑头像跳动，谢矜心脏也跟着狂跳。

他迟迟不敢点开——他会说什么呢？

【能见一面吗？】

嘿嘿嘿，宝宝你好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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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