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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上烟火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作者:常文钟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3-12 17:33:06 来源:文学城

“出大事了,这回真出大事了!”

暮春三月光景里,仆婢三两成伴在庭院中往来忙碌,春风轻拂长廊额枋竹帘下坠着的流苏绳穗,无扇抹角长条形窗棂完美框出墙那边一棵微斜细树,树上碧绿长叶,点缀颗颗红果。

框景之后,茶雾袅袅,一方福禄寿浮雕圆石桌前,剑眉星目面容俊伟的年轻男子挪开桌上壶盏,叮铃当啷放下手中大包袱,指着它用惯有的软糯调子惊诧道:

“于漪白竟要我把这些东西全部还给随之!后续她说还会有起码十来个大包袱,于漪白这回真要和随之闹掰啦!”

石桌对面,静坐吃茶的柴睢眨眨眼又眨眨眼,从舒照软糯糯的一惊一乍中慢慢回过神,两根手指挑开包袱半角看了几眼,淡静“哦”了一声:“她们两个闹掰,算是要不破不立么。”

“她们不破不立,你笑甚么?”舒照表情从震惊转为狐疑,眯起眼打量柴睢,争取不放过这家伙脸上任何细微表情,“于漪白和随之闹掰,你高兴甚么?”

“啊?”柴睢摸摸自己脸,挑起眉茫然回视,“我没高兴,没笑啊。”

舒照更难过,一屁股坐到石凳上,解开颌下系带又把奓沿帽往上推推:“于漪白从来把开心难过全写脸上,她不高兴情有可原,你这样高兴又是为何?”

“你终于肯回自己家了哇,”柴睢把重点一歪,问:“以后不去兔儿巷了?”

舒照家家教比柴睢谢随之而言算是较严,他两位亲长最不能容忍他去烟花柳巷之地沾花惹草,他执意往兔儿巷跑一年多,同家里关系也冷一年多。

听见兔儿巷,舒照摆两下手,大咧中略有几分自嘲:“还找个球,都过去快十年,那人大约已不在,不在了的人还找他干嘛。”

要是还在,自己怎么也能找到点那人的蛛丝马迹,而不是始终杳无音讯,他原本是想找到那人当面给他说声谢谢,嗐,现在想想也挺没劲。

关于阿照的事,他不多说时柴睢更不会多问,她冲桌上包袱抬了抬下巴:“随之那日走后一直没来,不然你把东西给她送家里?”

舒照:“随之家里、学庠,包括常去的茶楼书馆,我找了许多地方皆没见到随之人影,这不就想着先拿来这里,于漪白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亲手把包袱给随之,呸,死丫头真能折腾她哥!”

柴睢:“也没听随之说过她要去哪儿。”

“你又在笑甚么?”舒照对柴睢脸上动不动就露出来的笑意表示十二万分不解,自己这里愁云惨淡,对面朋友巧笑嫣然,他快要炸了。

“没笑啊,没笑。”柴睢否认着把包袱往旁扒拉两下,倒盏茶递过来。

舒照再次打量阿睢脸上莫名其妙的笑容,勉强话归正题:“日前皇帝不顾反对执意开西苑射猎,马踏毁许多麦苗,致使私下来许多人对国丈府颇有意见,户部今个当廷告了刘加荣一状。”

柴睢没能理解:“西苑踏青苗该是柴篌之过,户部告刘加荣做甚么?”

“刘加荣射猎所得最多,而且还误射伤一名在西苑耕作的农官。”

“就知肯定要出事,”柴睢抱起胳膊嘀咕了一声,稍顿,问:“三思苑收拾得如何?”

舒照:“和鄣台一样,基本没问题,等着他派人来抄,金蝉脱壳么,他没咱们玩得熟。”

“大约不会再出现像鄣台那般的抄没行为了,”柴睢沉吟着看向旁边繁茂的花树,眼里嘲讽一闪而过,“今岁上半年谢知方会正式登朝,柴篌想动梁园,没那么容易。”

谢知方,谢随之堂兄,祁东军老帅谢斛谢伯升之子,大望丙子恩科中进士一甲第四,不显山不露水低调在翰林院待到如今,也该是要在硬骨头难啃时挺身而出大显身手了。

“你是个坏人呦,”舒照眯起眼睛评价他家殿下,“不折不扣的坏人。”

柴睢不反驳,扬起眉笑:“下午钓鱼去?”

难得赋闲。

“哪有那闲工夫!”舒照叹气,挺直的脊背跟着塌下去些,“后晌我娘给安排了场相亲,得请人家姑娘去街上耍。”

说着嘀咕道:“我这辈子最反感相亲了,去兔儿巷同家里吵翻的导火索就是相亲。”

柴睢揣手凑热闹,春光下那副沉静眉目鲜活起来,长睫在眼尾笑出抹揶揄:“兔儿巷里无娇娘嘛,我还以为你被那人伤透心后改喜欢男人了。”

是啊,是有过那么个人,阿照很喜欢她,两人已处到谈婚论嫁地步,没想到在柴睢禅位后,阿照从正三品实权禁卫军大都督转任正三品上御卫总都督使,那姑娘与阿照断了往来。

阿照不明所以,登门去找,人家姑娘闭门不见,阿照两位亲长也登门拜访,被那姑娘父母婉言拒绝了这门亲事。

那家人话里话外的理由,是于家虽侯门,奈何家中两位母亲,这般关系不是寻常人家能有,他们怕女儿嫁过去后被人戳脊梁骨看笑话。

后来婚事作罢,阿照在这事上也狠狠伤了心神,知子莫若母,他阿娘逼他相亲,就如同当年柴睢和随之拿刀架他脖子上,硬逼他考上国文馆,阿照其实性格很好,性子也软,随遇而安不争不抢,有时别人不逼他一把,他会缩起来半步不前。

被挚友揭开伤疤晒到日头底下,舒照悻悻反驳:“你还说你不喜欢女人哩,不照样对人家李娘子处处上心,去岁你还没从西南回来时,春波便已被你派出去保护人家,天也,您那是单纯履行对和首辅之诺,还是单纯觉得李娘子是个麻烦?”

阿照话罢瞬间,柴睢内心深处升起丝丝怪异而荒诞的期盼,心跳声砰砰响在耳道中,想全天下知她和李清赏好了的冲动猛然堵到喉咙口,既酸且涩。

好在她从不是做事冲动不追前因不计后果的莽人,不然李清赏晚上回来真会掐死她,李清赏那女子说到做到,可叫人佩服了。

柴睢若无其事喝口茶,道:“不要扯开话题,我想去围观你相亲。”

舒照送她一个字:“滚!”

·

下午,春阳刚刚过中天,骂人“滚”和被骂“滚”的二人并肩出现在东门盘楼街街口。

“头回见面你给姑娘约这里?”柴睢仰头看雕神画仙万分恢宏气派的石刻牌楼,“盘楼长街”四个字在日光下瑞气千条熠熠生辉。

舒照抱起胳膊眺向门楼里面,看见一队骆驼穿行于熙来攘往的人群,神情一言难尽:“据说是人家姑娘要求的,说是从没去过桑家瓦子,想趁机出来玩。”

迎面有辆满载的独轮车过来,柴睢挤着舒照往旁挪步让路。

奈何街上人挤人,太上衣裳仍被车上高高摞起的麻袋给蹭到,胳膊肘处弄上片灰,她低头拍了几下:“对方甚么路子,听起来比较的野哦。”

寻常人家儿女白日里到各般瓦子里玩耍倒是没甚么,入夜还在瓦子逗留的男女无不会被打上“不良子”三个字,家里有些门槛的人则不让子女踏足瓦子这般三教九流混杂地,认为那些地方非是有身份的人去的,他们仨小时候结伴偷跑到瓦子里耍,回去也被各自亲长训斥过。

舒照摇头:“当时我也没仔细听我娘说,只依稀记得是甚么‘好人家’,”

说着他笑起来,英俊面容上闪过几分自嘲:“这年头出来相亲谁不说自己是好人家,可似我们这般家况的,哪个真正好人家肯愿女儿嫁过来?”

舒照和谢随之么,家中亲长是两位母亲,别人或多或少都会介意,似伫田侯公仪长昆弟公仪轨追求于漪白,暗地里便是顶着好大压力。

柴睢觑阿照表情,笑了笑:“这场亲要是相成,那你可得好好疼人家。”

“谁说不是呢,”舒照也笑,一抹迷惘从明亮眼里飞快闪过,“至少不能让人家觉得,跟了我过得不如出阁前享福。”

两刻后,某家茶楼大堂,台上说书先生妙语连珠博得台下茶客阵阵喝彩,舒照再次偷瞄一眼坐在不远处吃茶听书的好友,视线收回时不慎与对面人四目相对,尴尬得手搓膝盖。

“没想到是你,”舒照喝口茶掩饰,笑也笑得尴尬,“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舒愚隐。”坐在舒照对面的圆脸柳叶眉姑娘不是别人,正是也曾在大内学塾读书的现任户部尚书凌粟内甥女柳奚。

户部尚书凌粟是柳奚亲姨夫。

“那是,谢随之?”柳奚看一眼前方不远处专心致志听说书的背影,微笑道:“你们关系一直挺好呢。”

舒照此刻除了尴尬就是更加尴尬,他张张嘴,没解释那不是随之是讷之:“要是觉得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坐?”

这里吃茶听书的人坐满茶楼两层,桌间走道上,茶博士来回送茶水时得时刻注意窜来窜去的稚子顽童,叫好喝彩声伴着各种嘈杂不绝于耳,坐在同张桌子前面对面说话有时都听不清楚,很不是个相亲的好地方。

柳奚笑着摆了下手,稍顿,道:“不然也请谢随之过来一起坐?她独个坐那里——”

说着视线挪过去,呃,只见柳奚口中那个独个坐在那边的人,正歪着身子津津有味与旁边茶客讨论说书先生讲的故事情节。

舒照生动形象地理解了为何随之有时候说,担心谁过不好都不用担心阿睢过不好,阿睢有种奇怪能力,要是脸朝下叭叽摔进泥里,她能就势趴那里兴致勃勃捏泥耍。

“不用管她,”舒照道:“你不是说想去桑家瓦子耍么,现在去如何?”

柳奚热络道:“也喊上谢随之么。”

舒照觉得要阿睢来亲眼见证以前同窗现在相亲,那只会更加尴尬,疯狂摇头:“我们偷偷溜走。”

于是乎,当柴睢还沉浸在说书人的曲折故事中时,身后两人已经偷偷摸摸离开。

出去路上,柳奚望着男子高大的背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六岁开始同舒照坐到一个学塾里念书,念到十五岁,记忆里舒照是个白胖矮的小肉墩,不喜念书,爱吃爱玩,还爱恶作剧整蛊周围同窗。

学塾里无论男女基本都被于大统领家的儿子整蛊过,男同窗会选择报复舒照,然后在你来我往中和他变成朋友打成一片,女同窗被整蛊后,或选择沉默,或当场报仇,或去找夫子告状。

给学塾其他老夫子告状一般没用,得要去给赵夫子和林夫子告状,然后隔天就能看见舒照被罚在学塾外蹲马步,一般陪罚的还有谢随之或者大周东宫柴睢。

他们仨人最是锅不离盖、盖不离锅,只要其中一人捣蛋闯祸,其他两个十有八·九脱不了关系。

既出茶楼,柳奚大大方方打量舒照,手遮到眉上挡日光,道:“你和以前念书时完全不一样了。”

或许是走到街上感觉宽敞不逼仄了,舒照稍微轻松些,笑着领路往桑家瓦子方向去:“女大还十八变呢,不允许我们男的也变变呀,再说,你也变不少,越变越漂亮。”

舒照大喇喇,不曾留意到身边人听到这几句话后神色上的变化,他兀自道:“那年结业后,我听说你回老家了。”

这句话说得委婉。

那年结业,舒照虽然在谢随之和柴睢两把刀架脖上的逼迫下,头悬梁锥刺股死磕硬学考进国文馆,可学塾里大半女同窗却是被她们父母接回家安排嫁人去了,只谢随之等寥寥数者,在围观者不看好的起哄与喝倒彩中考进国文馆继续念书。

谈到这个,柳奚是欲言又止,她似乎有很多话想说,顿了顿,只淡淡道:“那时候,父母仍旧认为女子没必要念那么多书,嫁个好男人是正经事。”

舒照个头高,需稍低下头听柳奚说话,听罢问:“你也这样认为?”

柳奚笑笑,平静道:“其实当年结业,我很羡慕谢随之她们几个能考进国文馆,这几年每每想起也时常羡慕。”

别看舒照平时咋咋呼呼大喇喇,其实内心细腻,随之说被他在乎的人会过得很幸福,这表达其实很贴切,上御卫总都督使偶尔叛逆不听亲长话,但这并不妨碍他成为一个温暖的人。

他隐约察觉出柳奚掩藏在平静表面下的欲言又止,故意轻描淡写道:“即便如随之般念书念得功名加身么,照样有瘪三跳出来说些不可理喻的话,极力把女子的优秀贬低得一文不值,或许你所听到的大多数话,其实都只是别人对你的嫉妒。”

那些嫉妒或源于羡慕,或源于恐惧,贬低女子的人羡慕女子的傲人天资和不俗成就,又恐惧女子的才华得到挥发从而使得地位凌驾他们之上,于是他们想方设法去贬低女子,企图把女子永远踩在脚下。

而这些话一说出来,柳奚对舒照的好感飞快增加,眼角眉梢笑意浮现又落下,忍不住提醒:“你知道我成过亲罢。”

“啊……”昨天晚上被自己母亲骂得不要不要,舒照满心叛逆半个字没听进去,赴约相亲还是后续阿娘提醒的,他又哪里记得相亲对象有否成过亲。

他甚至没记住相亲对象名字和家庭背景,否则方才在茶楼见面后,他不会尴尬得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然也,相亲对象换作其他陌生人反倒不会尴尬,只因他小时在大内学塾没少欺负柳奚。

幸好,舒照在两位母亲和娇蛮小妹间夹缝求生这么多年,练就的那身本事绝非弄虚作假,反应飞快道:“你带有小孩没?要是带有那我可实在是赚了,一步到位呢。”

忐忑不安中的柳奚登时被逗乐,莞尔一笑,道:“媒人没给你家说么,我和前夫君解婚,就是因为我不能生。”

说着她仰脸看向走在旁边的俊伟男人,微笑问:“那么接下来,我们还要去桑家瓦子玩么?你要是还有事要去忙,我可以理解。”

这几句话听得舒照心里莫名其妙有几分不舒服,他实在佩服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破本事,忽然抬手拽了下柳奚头上发髻,把人拽得“啊”一声轻呼往后仰,而他得到的回应却不是记忆里那凶巴巴瞪过来的眼神。

“干嘛拽我头发?”柳奚双手拉住那只拽她发髻的大手,身体紧跟着半侧下去,质问中带着疑惑,却完全没有想要反抗的意思。

小时候舒照拽柳奚头发,总是要被她又瞪又掐手或者被她踩脚反击。

面对柳奚此时反应,舒照微不可查愣了愣,旋即按按她发髻松开了手,笑起来:“以前拽你头发你总掐我手或踩我脚,现在真是长大了,知道动手前先讲道理了呢。”

尴尬被三言两语化解开,柳奚跟着回忆了一下,摸了摸发髻失笑:“谁让你小时候胖呢,手背上肉肉的,可好掐。”

舒照戳穿她:“哪里是我手好掐,分明是你只敢欺负我,有回别人拽你头发把你拽哭,你都不敢反抗,还是我帮你报的仇。”

“当然记得,结果你被那人给反揍了,是谢随之和柴、和太上皇王帮你反败为胜的。”说来也奇怪,小时候坐在她后桌的舒照隔三差五欺负她,舒照却看不得别人欺负她。

舒照笑:“反败为胜个球,打完架回去就被亲长罚蹲马步,还说呢,你至今欠老子一句谢谢,是不是?”

和舒照相处氛围无疑是轻松的,常年缩在冰冷壳子里的柳奚试探般把自己从壳子里拿出来放在春光下,小心翼翼:“说谢谢太见外,我请你吃五色奇豆。”

前面不远,有食担子摇着拨浪鼓叫卖五色奇豆。

舒照摆谱:“我上回买奇豆是哄梁园那个姓李的小猢狲,我又不是同他那般的娃娃,要你买奇豆来哄。”

梁园姓李的小猢狲是谁?柳奚不多嘴问,又指另一边生意不错的小摊子:“糍糕呢?”

“晌午时候没吃饱,这会儿想吃桑家瓦子里卖的酒煎鱼饼,”鹤立鸡群的舒照抬手一指出现在下个街口的彩色灯笼,“前面街口就到瓦子,你请我吃酒煎鱼饼,我请你进腰棚看张七生他们献艺。”

张七生、王团子、可有忍等皆是著名瓦子艺技人,去桑家瓦子不看他们表演等去没去,而腰棚又是最佳观赏之处,柳奚欣然答应,甚至脚步比舒照更快几分。

待那一男一女身影彻底消失在熙来攘往的繁街上,茶楼门口,柴睢伸着懒腰哈欠连天从里面出来。

“殿下。”郑芮芳不知从何出闪现出来,神色淡然中警备四方往来。

柴睢打完哈欠转转腰,被未半之时的春光晒眯起眼,搭着郑芮芳肩膀走进长街:“别总是这样紧张,难得出来散心,咱们也到处走走去。”

将身融进人群里,叫卖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寒暄招呼声交织着将整条长街笼罩,柴睢散漫而行,郑芮芳时刻履行着自己的护卫之责,大眼睛警惕地扫视每个出现在她视线里的人。

直到瞧见街边卖彩绘泥人的,郑芮芳想起来甚么,提醒道:“您说申半要去接李娘子下学的。”

“记着呢,”柴睢手里拿根刚买的糖葫芦,挑食地啃着那层薄而脆的糖衣,口水差点掉出来,“李昊突然说想要住到学庠,他姑可不得样样给他操心到,故说今日下差要到前街学庠,去看看学子住的排舍和学庠食堂。”

“嘶——”柴睢嘶溜一下嘴,评价:“养小孩真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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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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