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宫肆衣和白拾的本来面目后,姜子栀意外地挑起眉毛。
“哥!”白拾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欲过去,却被叫停。
姜子栀:“不好意思啊小鬼,我得给他好好检查一下身体,还想问点私话,你要不去门外面等等?”
“我……”白拾没动。
“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白拾看了眼动弹不得的宫肆衣,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出了门。
他倒不是怕姜子栀会对宫肆衣怎么样,只是纳闷什么话需要避着自己?他们会聊的话题应当只有无极莲之类的才对。
姬曳泽紧随其后准备腾地方,却再次被姜子栀拽了回去。
“又没让你出去,老实别动。”
“……”
待房门闭好,姜子栀目光冷下来,问:“他本名叫什么?”
宫肆衣嘴唇发白,一语不发。
姜子栀收回仿佛嵌在他胸口的手掌,轻哼一声:“不说我也能看出来。那位白杦小公子,才是他亲哥吧?”
失去支撑的宫肆衣直接跌坐在地,感觉身体里有一道刺骨的灵力在乱窜,蛮横得让他颤栗。
“……你想做什么?”他问。
“不做什么,我只问你一句,你,是不是喜欢他?”
“……!”
「里面到底在说什么悄悄话呢?」白拾把耳朵死死贴在门缝处,「这木板门隔音应该没这么好才对啊?」
【别费力气了宿主,从你出了这个门开始,这间屋子就被设了一层结界,你根本听不到的。】
「啧,老祖宗不厚道啊,有什么话需要这么防着我的?」白拾将目光转向系统,「系统~」
【别问,问就是涉及剧透,这个监控我调不了。】系统有些小得瑟道。
「……你现在连个理由都不稀得给了是吧?」
【反正归根结底都是不能剧透,还是不费那个脑子编理由了。】
「……」
屋内,知道宫肆衣心思的姜子栀对待他的态度此事缓和了不少,看人的眼神既欣慰又怜悯。
他递过去三片洁白的雪莲花瓣。
“喏,这是从我本体上取下的花瓣,一片可以压制无极莲一个月。倒也不是不能多给,只是我需要定期检查你身体的状况。三月期限快到的时候,记得去风吟找我。”
宫肆衣怔怔接过:“……多谢前辈。”
“先别谢太早,压制毒性终归不是长久之计,我可以帮你压制一时,但难保能帮你压制一世,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姜子栀捏着姬曳泽的小拇指,像是经常这么干的样子。
宫肆衣垂眸,点头:“明白。”
姜子栀此话,非是觉得帮这个忙麻烦,相反的,只是取两三片本体的花瓣对他来说根本无足轻重。主要是世事无常,谁知道他和宫肆衣哪天不会遇到点什么棘手的事,这药不能及时续上呢?
静默半晌,姜子栀撇撇嘴,道:“……其实,这无极莲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开。”
宫肆衣抬头:“什么?”
姬曳泽:“知道你不早说?”
门外,确认无法听到任何声音的白拾坐在门口的石阶上发着呆。
“不给我听,凭什么不给我听,明明给少主解毒也有我的事。”
等宫肆衣出来,他一定要问个清楚,如果宫肆衣不老实交代,那他就开窥心!
可是宫肆衣之前那么可怜巴巴地求自己别用,虽然最后还是跟他说了实话。
唉,真难办呀……
【……宿主,快跑!】
白拾一惊:「咋了?刺客又来了?」
【不是,白杦往这边来了。】
白拾又放松下来:「一惊一乍的,来就来呗。」
【姜子栀方才那一招直接让少主的幻形术失效了,你现在是本来的面貌!】
系统直接给他弹了个镜子出来,照映出白拾惊恐的模样。
「卧槽!」白拾一个弹射起飞,拔腿就跑。
【奔偏了!那是白杦来的方向!】
白拾紧急刹车,又慌乱之下随便找了反方向跑去。
很快,白杦的身影便已出现,他看见陈念的身影逃也似的从拐角处消失,可那一闪而过的侧脸,分明是——
“阿拾!”白杦惊呼出声,顾不上自己原本要来办的事,抬脚便追去。
听见这声急切呼唤的白拾恨不能长个翅膀飞走,但他没有翅膀飞不走,那就只能找个地方躲,躲去哪里?
幻生镜!
白拾摸索着口袋,只摸到一手空。
要了命了,他觉得总在胸口揣什么东西坠得慌,不舒服,所以现在习惯性的有什么东西都塞进宫肆衣的衣襟里保管。昨天姬曳泽退回幻生镜以后,他就顺手塞进了宫肆衣的衣服里!
“阿拾!”
白杦的声音仿佛就在身后,白拾感觉自己胳膊和腿都在发麻。
慌乱之中,有双手从某处黑暗的角落而来,一把将他拽了进去!
白拾大气不敢出一个,身后那人一声不吭,就这样一只手擒着他,一只手捂着他的嘴。
“阿拾……”
白杦追过来,早已找不到那个身影,焦急慌乱的神情让白拾心下不住的酸涩和内疚。
待人不死心继续往前寻去后,身后之人才松开他。
“放着亲哥不见也不认,管魔族少主叫哥?我都有些好奇你到底是着了他的什么道了。”
“小皇子?”白拾认出了这人的声音,“你从哪冒出来的?”
姬曳泽敲了敲身后的墙壁,只听这墙壁却发出了木板的清脆声音,原来这里竟是一出隐蔽的暗门。
“子栀察觉到你可能遇到了点麻烦,让我出来帮你一把。也幸好你跑的是这个方向,不然我还真不一定能把你藏起来。”
“少主呢?”白拾问。
“你还真是关心他啊?他们还在聊。”姬曳泽歪歪脑袋,许是自己的亲哥跟人家的亲哥相比起来差距太大,所以他分外不理解白拾为什么要这样避着白杦。
白拾追问:“聊什么,聊出结果了吗?”
“你自己问他不就得了?”
“都专门避开我说话了,你指望他能跟我老实交代吗?”
姬曳泽撇撇嘴,心道也是。沉吟片刻,他忍不住问:“你……喜欢他?”
“……?!”白拾差点咬了自己舌头,“什什什什……什么?”
“这么惊讶做什么?怎么,我感觉错了?”
“不是,啊不不不……是,啊不是不是!……到底是不是啊?”
白拾下意识想否定,但仔细想想,那句“不是”好像是在肯定,但说“是”好像又不太对的样子,一下子给自己绕了进去。
“……”
姬曳泽:“不管是不是,你……”他顿了顿,“算了,随心吧。”
“啊?”白拾摸不着头脑。
“哦?”姬曳泽眼睛微微睁大,“你的模样又变回去了,看来他们聊完了。可以出去了。”
姬曳泽不知道按了墙上什么机关,暗门便自动打开,待姬曳泽进去后就自动闭合。白拾没来得及跟上,猝不及防吃了个闭门羹,碰了一嘴灰。
“……后面还有人呢!噗,呸呸呸……”
白拾拍打着墙面,却一直找不到机关,无奈只好绕路从正门进,谁料刚从暗处走出来,就迎面碰白杦。
“阿拾!啊……是小念啊。”白杦的神色肉眼可见的从欢喜转为失望。
“杦,杦哥。”白拾身形僵硬。
“小念,你刚刚有看到……”白杦顿了顿,神色黯然,“算了,无事,大概是我看错了。”
方才那一闪而过的侧脸,想来是他错将陈念认成了白拾。
“小念,你方才怎么了,好像很着急的样子?但我过来之后又不见你人影。”
白拾瞬间就想好了理由,为了提高可信度还下意识提高了嗓门:“我刚瞅见个人影鬼鬼祟祟的,以为是刺客不死心又折回来了,就想追去看看,结果一拐弯就找不着了!”
“人影?”这话让白杦又不由得提起心,“他长什么样子,看清楚了吗?”
“呃,模样没看清,但是个子挺高,好像跟杦哥你差不多。”
“是吗……”白杦又沉下眸子,旋即揉了揉他的脑袋,“下次看见可疑的人影别一个人追,很危险,好歹叫上我们。”
“嗯,知道啦。”白拾不敢看他的眼睛,心里难受得紧。哥,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回去了,你再等等。
“对了,有急事,快来。”白杦突然想起什么,拉起他就往姬曳泽的僧舍疾步走去。
“嗯?出什么事了?”
等他俩进了屋,里面已经站了不少人。
宋奇宴:“老白?你刚跑哪儿去了?”
白杦摇摇头,正色道:“无事,先说正事吧。”
“我们已经说明情况了。”沈微兰道,“就按咱们想的那样,咱们三个去边域找风将军,剩下的人回皇城。”
“好。”
“不是,等会儿等会儿,发生什么事了?”白拾还在一头雾水。
白杦解释:“我们收到了国师的消息,宁武帝下了一道圣旨,意图以谋反罪将远在西北的风郁将军论处。”
“什么?!”
这狗皇帝这么着急,一点都等不了吗?
宋奇宴:“没时间震惊了,得赶紧动身,必须拦截下这道圣旨。”
“等等!”白拾抬手打断,“杦哥,国师可还说了别的什么?”
“并无。”白杦摇头,“他只说了这个,你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白拾:“皇帝要对远在边境的护国将军出手,那身在皇城的国师怎么可能幸免于难?他守护风吟多年,能算到一切威胁风吟的人和事,又怎会算不出自己的?他在信中只字未提自己,怕是已经准备要独自面对危险了!”
“那我们脚步更得快点了。”姜子栀拿过姬曳泽手里的包袱,自己背上。
白拾提议:“要不这样,我和我哥去拦截圣旨,杦哥,你们和小皇子回皇城,有你们在,对国师的帮助更大。”
不仅如此,知道国师有危险的话,最担心的应该是白杦才对,毕竟,国师可是答应了他要告诉他亲人的线索的。
“你们两个人?没问题吗?”宋奇宴不太放心。
“没问题!拦截圣旨而已,又不是拦截千军万马。”白拾拍拍胸脯,“相比之下,皇城内部暗流涌动,你们才要小心才是。”
宋奇宴拍拍手:“那就这么定了,时间紧迫,快走!”
“走!”沈微兰将还在手心里熟睡的鸟崽揣进口袋。
临分别前,白拾默默注视白杦几人的身影快速消失。
“咱们也走吧。”宫肆衣道。
“嗯。”
希望他们来得及见最后一面。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事情不会发展成他猜想的那种最糟糕的结局。
终于跟完一个项目,可以抱着自己的电脑回家了,还是在家码字的感觉爽啊。不好意思久等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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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风吟·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