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丽也急了。“依娜呢?我姐姐呢?”
“殿下,我也不知,黑暗中看不到了,我们往花园赶,依娜公主肯定朝那个方向去了。”
此时此刻,父亲的议事殿内灯火通明,外面有匈奴人把手着。
“父亲,父亲那边出事了!”
古丽看到这一重,便再走不动脚了。
“公主,快逃啊,不能耽误了。”那侍女急道。
“亲眼见到父亲出事,我却逃了,这不是不孝吗?”古丽眼睛未曾离开大殿。
“殿下,您在这,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呢?若里面已经都是匈奴人,您能有什么办法!”侍女道。
古丽摇了摇头:“你快逃吧,一定保住自己的性命,若是你有机会见到我姐姐,护她周全吧。”
“殿下。”那侍女急哭了。
古丽对她一丝苦笑:“小心点,天神庇佑。”说罢,自己闪身,避开正门,绕道大殿的侧门。他们几个孩子幼时玩耍,对这大殿熟悉得很,知道大殿除了正门,还有后门和侧门两处,侧门是最为隐秘的所在。
古丽小心翼翼,从门缝里观瞧,只见父亲的脖颈上已经明晃晃地架上了把砍刀。
“鄯善王,你不是和汉朝关系好吗?如今倒是去求救啊!”里面的人哈哈大笑。
“你们买通我的人,用这样不光彩的手段来侵犯我鄯善,胜之不武,有什么得意的!”鄯善王怒道。
“那是我王英明,战术高明。还有,你鄯善自己人出卖自己人,与我们何干!”来人更是得意。
古丽从门缝中看,根本看不全殿内有多少人,只能干着急,冷不防被人一把揪住,竟拎了起来,那人站在背后,古丽完全看不清是谁,只觉得来人身上有厚实的盔甲,还有毛皮的大斗篷,另外,满身浓重的血腥气味,让她几乎作呕。古丽挣扎了两下,只觉得拽着自己的手像是铁打的,自己的力气浑然无用。
那人狠狠揪着古丽,将她拽进了灯火通明的议事阁。
“单于!”那些殿内的匈奴人一见他进来,连忙行礼,脸上的表情也立刻凝重,不敢有丝毫怠慢,古丽依旧没法转身,但才明白自己现在正被匈奴的单于抓住,谁能想到他竟亲自来了。
“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都只顾着正门,侧门不管了!”古丽觉得身后的人声如洪钟,那声音震得自己脑袋嗡嗡地疼。
殿内的匈奴人一句话都不敢说。
鄯善王一见古丽,脸色已全然变了,心提到了哽嗓咽喉,更不知道此时此刻要不要叫出女儿的名字。
“单于!”此时一鄯善侍卫走出:“竟让您亲手擒获了,这是鄯善王的公主—古丽!”
鄯善王和古丽狠狠瞪着他,那侍卫是跟随鄯善王的,竟不知他是这等货色,出卖自己同胞兄弟,出卖宫廷的地图,一夜间不知惨死了多少鄯善人,真该五马分尸,但此时就算知道是这个人又有什么办法!
匈奴单于哈哈大笑,揪着古丽的手又紧了紧,另一只手扔出一件圆滚滚的物事,滚到地上,那血腥的气味更重了些。
“战场上的收获!送你了丫头,给我看仔细了!”说着,那大手按住了古丽的头,便往那物事上凑,古丽闻着那血腥的气味恶心无比,但此时此刻的紧张,让她连呕吐都忘记了。
那是个人头啊!古丽连鲜血都少见,更从未见过这么恐怖的东西,已经变得暗红色的鲜血连同着褐色的泥土混在一起,按着古丽的大手太过有力,古丽避无可避,只得眯起眼睛观看。
已经血肉模糊的头颅,如何能看得清楚,但是头颅上的辫子绳,古丽却认得,那条绳是她编的,手法很一般,还曾经被人嫌弃,但却是她亲手所做,是为了送给,送给自己的……
“哥哥!”古丽从哽嗓咽喉挤出这两个字。
“什么!”鄯善王听到女儿说出的字,觉得五雷轰顶,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啊,哪怕杀了自己也不怕,但至少还有儿子这个希望,如今,一切都完了。
“鄯善王,可还喜欢我的礼物!”匈奴单于笑道:“你看看我多么重视你鄯善,这次我可亲自带兵,还带着我的精锐,远道前来,我对其他的部族可没花过那么大功夫!”
“匈奴狗贼,就算你踏平了鄯善,你灭了鄯善,草原上那么多国家,那么多部族,自会以我鄯善做先例,谨慎提防,共同对付你们。”鄯善王厉声道,如今不过一死,还有什么好怕的。
匈奴单于一只手揪着古丽,另一只手便开始抚摸着古丽的脸:“我大老远的来参加你们鄯善的婚礼,你也不招待招待,不上好酒,不上好菜。”说着问旁人道:“这个丫头可是要今天成婚的那个?”
那鄯善叛徒忙谄媚道:“不是她,这是古丽公主。今日成婚的是依娜公主,另一个!”
单于对鄯善王笑道:“你女儿挺多啊,都这么漂亮可爱么?”
鄯善王也顾不得难过了,心中惊惶,若是能反抗,此时能先杀了女儿还好,但是同样地被人制住手脚,眼见女儿被辱,却没有半分的办法。
单于继续问着手下:“可找到了另一个?”
“还没!属下安排继续搜寻,走不掉的!”
单于点点头,凑近了古丽的脸说道:“今天是你姐姐大喜,我们凑个双,也别浪费了这番喜气洋洋的布置,别浪费了那新房,如何?”说罢哈哈大笑,众匈奴人见王这般说话,立刻会意,也大笑了起来。
单于大声笑的时候,那揪住古丽的手也稍稍放松了些,冷不防,古丽往外猛地一挣,一下竟逃脱了匈奴单于的掣肘。
单于倒没想到这丫头像猫一样蹿了出去,也是一愣,再定睛一看,古丽双手握着一把刀,那刀面熟,不是自己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