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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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手攥着她手腕的力道是那样大,起先秦昭云倒是没有想到他竟是会忽然伸出手来,一时间倒是有些猝不及防,同时也被吓了一跳。
他平日里看起来就是冷冰冰的样子,没想到浑身都是这样冰凉,就连一双手都是冰凉如冬雪一般,在触碰到她手腕的时候,她忍不住被下了一大跳,而后有些难掩惊讶地回头看向了傅云亭。
秦昭云看向他的目光中有些许惊讶、还有些许微不可查的厌恶,他都已经在烟花之地寻欢作乐了,难不成那些女子还不够吗,如今又是这样醉醺醺的样子来烦她。
她短暂惊愕过后很快就回过神来了,正欲开口质问他的时候,却见傅云亭率先开口了。
傅云亭模样懒洋洋地靠在了二楼栏杆处,夜风从缝隙吹了进来,吹动花灯簌簌摇曳,些许斑驳光晕落在了他的眉眼之间,烛光似烈火一般将他周身的冷漠焚烧而尽。
一向冷若冰霜的清冷眉眼之间竟是带了些风流倜傥的意味,似乎是察觉到了秦昭云的疑惑,他左手还是紧紧攥着她的手腕,轻笑一声,语气喑哑带了些晦涩不明的意味,“秦三娘,今日我待你来这里看病,你难道就是这样报恩的吗?”
“见了救命恩人就连行礼都不会了吗?”
他眉眼微微含笑,一瞬间就仿佛是有千万朵雪莲徐徐盛开在眼前,有些许惊心动魄的意味。
可即便是说完了这两句话,他却还是用右手牢牢地锁住了她的手腕,不肯有一丝一毫的松手。
甚至攥着她手腕的力道隐隐还有加大的趋势。
秦昭云吃痛眉心微微蹙起,想不明白傅云亭为何要如此刁难她,难不成是在外面吃酒没有吃好,亦或者是在外面左拥右抱还不满意,现在回来了还要故意去找她的错处,当真是恶劣至极。
她抬眸看向了傅云亭,并未立刻开口说话,而是用力想要挣脱他的桎梏,可是任凭她如何用力,都无法挣脱,反倒是他攥着她手腕的力道越来越大了。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摆明了是他喝醉了就回来寻她的不是了。
想到此,秦昭云的眼底就不由得浮现了些许讥讽的笑意,可就是这片刻的思绪恍惚,傅云亭竟是力道忽然加大,拽着她的胳膊就径自拉了过来。
于是猝不及防,她便倒在了他的怀中。
那股酒味越发明显了。
也便更让人不喜了。
秦昭云对傅云亭并没有任何愧疚之意,秦家和傅家的事情与她无关,甚至秦家的事情也与她无关,她只不过是从现代穿越到这个朝代的一个倒霉鬼罢了,傅云亭这般折辱于她,她心中定然是不快的。
还未成婚便做出了如此的事情,成婚之后可还了得。
这般想着,她便抬眸看了一眼傅云亭,语气也更是带了些许怒意,“傅大人好大的威风,你若是对我心存不满,大可以直接将我杀了,又何必用这样的法子来折辱我?”
“今夜做出这般登徒子的行径,难不成方才在烟花之地还没有尽兴吗,若真是没有尽兴,那我现在便亲自去花楼再给大人找些人来伺候……”
闻言,傅云亭并未开口说话,反倒是轻笑一声,这才动作轻飘飘地松开了她的手腕,而后什么话都没有说便径自离开了,他挺拔的背影在长廊之中逐渐消失。
而在他松开手的那一瞬间,秦昭云也是泄力一般往前踉跄了小半步靠在了一旁的栏杆上,些许冰凉的触感从栏杆上传来,可是却不及他的一双手冰凉。
那股淡淡的酒气还在空中挥之不去。
她心莫名有些烦躁,夜风吹来了些许凉意、可却偏偏吹不散她心底的烦躁。
其实刚才那话甫一出口,秦昭云就有些后悔了,她也很清楚自己现在就是寄人篱下的身份,能够好好活着就算是不错了,又怎么能去对傅云亭开口冷嘲热讽?
可偏偏就是咽不下心底的这一口气。
夜风吹的花灯又摇晃了一瞬,连带着她的视线都似乎有些模糊了。
先前出屋子的时候,她确实是有些困了,可方才被傅云亭这么一折腾,她顿时就睡意全无了。
心下更是止不住地去担忧以后的事情。
她当然知道此时去担心以后的事情,无异于是杞人忧天,只能加重她的恐慌和焦虑。
可是大道理人人都懂,却又不是每个人都能轻易做到的。
她又不是圣人,也没法做到完全控制自己的喜怒哀乐。
她只是这红尘当中一个身不由己的苦命人罢了。
心底那些丝丝缕缕,杂乱如秋思的念头平白让人觉得更是烦躁了。
她忍不住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右手下意识撑在了栏杆之上。
掌心一片冰凉传来。
她稳了稳心神,回过神来,此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做些什么了,她眼下真是半分睡意也无了。
看样子也没有必要去找小桃了。
经过了方才的事情,也不知道她今夜还能不能睡着。
秦昭云一时间也不想下楼了,她柔弱无骨的右手从冰凉的栏杆上拂过,而后有些心不在焉地重新回到了房中,心中思绪纷乱如春花。
她之前在京城也是听说过一些傅云亭的事情的,听说他素来不近女色,如今看来怕都是只是一些假消息罢了。
屋内她并没有点燃烛火,黑漆漆一片,些许月关透过窗户缝隙落在了地上,仿佛是落下了白茫茫一片的霜花,秦昭云有些出神地盯着地上那一地的霜雪,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门外忽然响起了小桃的声音,“姑娘,奴婢回来了。”
得到夫人的允许之后,小桃这才端着中药进了屋子,只是没想到屋内漆黑一片,也不知道夫人是不是睡着了,只是方才开口却得到了夫人的回应,夫人怎么好端端的将蜡烛都熄灭了?
屋内黑漆漆一片,小桃的眼睛适应了片刻黑暗之后便端着中药走到了桌边,秦昭云便径自伸手端过了中药一饮而尽,明明这药白日的时候喝着并不觉得苦,可现在喝着却是那样苦。
苦得她的眼泪都已经落下了。
怎么会这样苦。
不过好在此时屋内并没有点蜡烛,自然也就没人能注意到她落泪了。
其实托盘上不但有中药,还有一些糕点果子,见夫人没有吃糕点,小桃还以为是夫人没有注意到,这便开口提醒道:“夫人,这里还有糕点果子呢,若是觉得苦的话,不妨用些糕点。”
闻言,秦昭云还是没有伸手去拿点心,反倒是看向了小桃,“小桃,你去让店小二送上来些热水吧,我要沐浴。”
听见了夫人的吩咐,小桃当即便下去让店小二去烧热水了。
一直等到许久之后,秦昭云这才起身在屋子中找到了火折子,点燃了一根蜡烛,顿时橘红色的暖光便将屋子照的有些亮堂堂了,她握着烛台将其放在了桌子上,因着有了火光,地上那片雪白的霜花也就不见踪影了。
她静静地坐在桌子旁边,有些出神地盯着摇曳不休的烛火,朦胧的烛火在她白皙的面容上头投落下了些许斑驳,美人如花,更显风姿绰约。
不久后便有人送来了热水,秦昭云沐浴的时候向来不喜有旁人伺候,便让小桃下去了。
她褪去了身上的衣衫,缓缓下水,温热的水似乎真的能让人忘却所有的烦恼。
只是今夜到底还是睡不着了,沐浴之后,秦昭云只穿着一袭中衣躺在了床榻之上,身上盖着一件薄被,可却还是觉得心头笼罩着一片烦躁,就连略带寒意的夜风都吹不散那一片烦躁。
她仿佛是一个人站在了茫茫大雾之中,任凭她如何努力都看不清楚自己的前路。
夜雨似乎越来越小了,滴答滴答只剩下了些许余韵,她在床榻上翻来覆去了许久,这才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
傅云亭浑身酒气的回到了屋子中,他的左手指尖仿佛还停留着一片如玉般的温软肌肤光泽,他今夜酒喝的并不算多,先前在金玉楼的时候只觉得厌烦。
可方才见了她,不知为何却觉得有些酒不醉人人自醉了,想到她方才的一颦一笑,美人纵然是峨眉轻蹙,可看起来也有种揉碎春花的娇嗔之感。
莫名,他觉得身体有些没由来的燥热,便快步走到了桌边提起茶盏倒了一杯茶水,这茶水早就凉透了,冷茶灌入肺腑本该让人彻底清醒的,可他却觉得越来越醉了。
方才看她那神情,指不定心中是如何委屈的,也不知又会在心中如何骂他。
想到此,傅云亭便再度起身走到了屋子外面,朝着秦昭云的房中走去,只是走到的时候却见房门紧闭,但见丫鬟小桃在门外候着,于是傅云亭便开口道:“夫人呢?”
“回公子,夫人正在沐浴呢。”
小桃是有些怕公子的,听见了公子的声音也不敢正眼去看公子,只是眉眼低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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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穿越,宋辞月成了京城孤女,日子平平淡淡她很满意,只是无意中招惹了贵人,贵人要她做妾,她不愿意。
为了脱困,她相中了一位书生,那书生名为崔宁,性子温和、面容清俊,她很满意,两人如愿订下了婚期。
可是哪料成婚那日,洞房中前来的却是裴桓之,那个心狠手辣、权势滔天的大理寺少卿,至于她的夫君崔宁则是泪流满面跪在地上,“月娘,是我对不住你,可我这样的寒门子弟想要出人头地是何等艰难,月娘,你就帮帮我吧……”
裴桓之坐在高位上看着这出闹剧,放下茶盏、嗤笑一声嘲弄道:“宋辞月,早告诉你了逃不掉,可惜现在府中已经没有你的位子了,当个外室倒是合适。”
宋辞月失魂落魄跪坐在地上,满心怨恨,无可奈何,可笑她千辛万苦挑中的良人也不过是如此。
一月后,崔氏新妇暴病而亡,次日大理寺少卿裴桓之多了一位容色艳丽的外室。
于裴桓之而言,宋辞月是匹野马,起先他想着要如何驯服她,可后来竟是不由自主动了心。
只是可惜,无论是他的威逼利诱、还是他的真心相待,她都不愿意要,当真是决然无情。
枷锁万重山,只为束她于高楼。
锁链千万条,只为囚她于深宫。
此生宋辞月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那日在长街上救了人,若是可以回到过去,她一定躲得远远的。
可惜人生哪有如果,裴桓之就是个疯子,而她永远都是这个疯子的掌中之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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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