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兴锐依旧与跟瞿昭弘客套,说原来是瞿先生找到了阿颜姑娘,如此忠心不二,回去之后世子必定有赏。然而话是这样说着,杨兴锐却默默走到瞿昭弘身前,把瞿昭弘与朱颜隔开。
朱颜走在前面,回头看了一眼,瞿昭弘竟仍然跟在她身后不远处。朱颜有些诧异。事已至此,瞿昭弘妄图拐带她的事也算败露了。瞿昭弘为何还是不走?凭瞿昭弘的武功,打死十个杨兴锐不过探囊取物,他要是想逃,有的是机会可以逃啊,没谁能拦得住他的。
杨兴锐使人快马加鞭先回王府禀告周璟阿颜姑娘已经找到的事,又重新请朱颜上马车,自己又驾车,尾随其后。瞿昭弘骑了一匹马,侍在马车一侧。
回了周府就听侍从说世子传阿颜姑娘。杨兴锐也说:“姑娘快去吧,世子找了您三天,都快急疯了。”
惠然听说朱颜回来了,也早早在府门口等候。现下看到朱颜的衣服也是发窘,拦道:“姑娘这身衣服?还是让姑娘先换身衣服再去见世子吧!”
杨兴锐不肯,催促道:“还是先去见世子吧。衣服什么时候不能换?没见到阿颜姑娘,世子的心就一直悬着,咱们做奴才的,总得为主子想想,让主子放心不是?”
朱颜只得跟着杨兴锐去周璟的房间。
朱颜推门走进去,一扭头就看见里间的罗汉床上坐着的周璟,周璟的面色阴暗,身旁随侍的杨兴锐也有些害怕。
杨兴锐拱手道:“世子,阿颜姑娘已经送到了。属下告退。”
周璟点点头:“下去吧,把门带上。”
杨兴锐退出去关上门,朱颜才感觉这个房间出奇的热。再看周璟脚下的火盆,朱颜觉得很奇怪。已经三月暮春,火盆是早就撤了,周璟习武,平素也不怕冷,如今怎么又把火盆给端回来了?
周璟晾了朱颜好一会儿,见朱颜热得冒汗,才道:“热了?热了就脱吧?”
朱颜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
周璟冷笑着走了过来,道:“好!你不脱是吧?我来帮你脱。”
周璟站在朱颜面前就开始解她的衣裳。朱颜见他这副模样不知是犯什么魔怔,只觉得害怕,急忙往后退。周璟却容不得她往后退,一把制住她,索性直接撕她的衣服。
朱颜被剥得干干净净的,双手环胸蹲到地上。却见周璟把那一块块碎布全都丢到火盆里。
朱颜想起惠然要她换衣服的情景。瞿昭弘这身衣服并不是新衣服,周璟应该见过。周璟是在怪她穿着别的男人的衣服么?原来他竟是为这个恼怒。
那衣服烧完,周璟又看了看地下赤条条的那一团,脱下外袍裹住她抱了起来。朱颜知他发怒,也不敢挣扎,只是任他抱着走到卧房,搁在拔步床上。
周璟把朱颜从袍子里拨了出来。周璟覆身上去,伸出手指探进她的下衣,刚刚进去朱颜就开始扭动挣扎,周璟制住她仍是深究。
干涩非常,确实是许久未经人事的样子。
朱颜没有办法动弹,又是咬着唇歪在枕上哭泣。周璟放开她起身,道:“这次我便放他一马,他若是真敢动你,我必让他尸骨无存。”
朱颜不理他,扯过被子裹在身上仍是哽咽。
周璟扭头出门,到了门口停了一下,唤道:“惠然,文茵。去把房里的火盆端出来。再给阿颜姑娘拿一套她自己的衣服。”
话到“她自己的衣服。”时就已经有些咬牙切齿。周璟说完还冷哼一声,这才离去。
此后朱颜就再没在周府里见过瞿昭弘。后来朱颜问过惠然,惠然说是世子将他赐金遣归了。
因为她是周璟的底线,瞿昭弘碰了。所以周璟必容不下他。
隔了几日林府里传来消息,说是聂微之醒了过来。周璟带朱颜一同前去探望。周璟只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依旧牵着朱颜的手,一副十分宠爱的样子。
聂微之见到周璟和朱颜也是高兴。朱颜将赢聂微之的那块玉佩挂在腰间,聂微之瞧见倒是看了好一会儿,周璟瞧见他的目光也有几分异样。
几人寒暄了好一会儿,周璟才带着朱颜离开。
午后周璟半躺在书房的竹榻上看书,朱颜过去送茶。周璟盯着朱颜腰间的玉佩,问道:“还没换成银子啊?”
朱颜看着周璟的目光,知道他说的是玉佩的事,便道:“最近世子给的银子还够花。”
周璟道:“为什么不花他的钱?整日看见他那坠子,怪碍眼的。”
朱颜笑道:“阿颜是世子的人,自然要先花世子的钱。戴聂公子的玉佩,是为了提醒他……”
周璟问道:“提醒他什么?”
朱颜道:“提醒他,他曾经在妾手下败过。”
周璟也笑道:“这个可以。就是要提醒一下他。平日里老赢我棋,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周璟放下书坐起来,挥手示意朱颜过来。朱颜不敢违拗,只好走到他身边,周璟一把将她揽在自己的膝头。自与聂微之情定之后,朱颜更不惯与周璟亲近。可如今她要在周府里待着等聂微之来接她,自然不能给周璟瞧出破绽。反正她来周府近一年,周璟从未碰过她。只要她不愿意,周璟确实未真正逼过她。
周璟抱紧她倒在榻上,竹榻窄小,周璟索性就将朱颜压在身下。周璟凝视了朱颜一会儿,俯身吻上她的唇。朱颜闭着眼睛强忍着不去推他。周璟吻到她的耳垂,轻轻说道:“阿颜,咱们再生一个小攸宁吧。”
朱颜听闻,如遭雷击。
朱颜支着胳膊想要起身却被周璟重新推到榻上。周璟依旧压在她身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这种俯视的角度让朱颜觉得心虚。朱颜垂着眼帘,咬着嘴唇不肯看他。
周璟又重复了一遍:“阿颜,再给我生个孩子吧!”
朱颜依旧低头不语,周璟凝视着她的脸,等了很久,终于不耐烦的起身端坐在榻边。朱颜见他起身,这才跟着起身,小心翼翼地坐在他身侧。
周璟没有看她,自顾自说道:“我猜也猜得到结果,却还是傻乎乎非得再问一遍。一个都已经有六个月的孩子你说弄死也就弄死了,更何况要再生一个。你是一个母亲么?我们的攸宁,她还有三四个月就可以出生,就算没有三四个月,一两个月也不见得就一定活不下来。可是你偏偏不想要她,非得她死了才罢休。
你见过她没有?你知不知道,他们要把她丢了的时侯她还会动?那样小的一个孩子,她是我们的女儿,可是她连长大的机会都没有。就因为她是我跟你生的,所以你就宁愿死也不肯将她生下来?”
一想到攸宁,朱颜就觉得心里钝钝地疼。她也不想这样的。那次她是打算和她的小攸宁一起死的。她怎么忍心让她的小攸宁从小就没有母亲呢?没有母亲的感觉她知道,那很痛苦,所以她不忍心让她的攸宁也这样。她从高台上滚下去的时侯,一直都是脑袋接住阶梯的棱角。可是没有想到,最后竟是她活了下来,她的小攸宁却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死去。
周璟侧着身子看了朱颜一眼,冷笑道:“明明一点都不在乎,现在又露出这样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是要给谁看?熟读圣贤之书的朱颜朱颜姑娘,如今既要做婊/子,又要当戏子,忙成这样,你都不觉得累么?我都替你觉得羞耻!”
朱颜猛地抬头盯住周璟,周璟迎着她的目光又笑道:“怎么?忍不了了?这样就忍不了,以后又怎么做得成大事呢?你真的是瞿昭弘的徒弟么?那瞿昭弘教出这样的徒弟也挺失败的。瞿昭弘可比你能忍的多了,你这一激就着的炮仗脾气,怕是连你师傅的千万分之一都没有学得到。”
朱颜大惊,周璟知道她和瞿昭弘的关系了?看他这样子,应该是早就知道了。
周璟箍住朱颜的脑袋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师徒俩接近我的用意。他不就是想靠你离间我们周家与林蔚山的关系么?然后再借着你要我帮着他得到武林盟主的位子么?不得不说,他瞿昭弘是个聪明人,竟然把你送了过来。”
周璟摸着她的脸:“长着一张狐媚成这个样子的脸,又聪明,读过书,还会下棋。会下棋是个好事,既要把自己弄到完美,还会揣摩别人的心思。每每欲擒故纵,欲拒还迎,还真的搔到我的痒处了。你做得很成功,我已经对你产生兴趣了。”
十七岁的少女已经成了少妇,曾经与他欢好,又同他有过一个孩子。少女的稚气未褪,偏偏又有了少妇的妩媚。这个女人,她说她跟他时还是处子,她说她的一切都是他的。他一直都相信,却越来越不敢信。她冷漠的脸只会逼他说出更绝情的话来。
冷哼了声,周璟又道:“瞿昭弘为了这个盟主之位也是下了血本了。那么高的武功,却甘心在我小小的一个平卢节度使的府邸做一个小小的幕僚兼任杀手;杀父之仇可以忍;自己最爱的女人说送给我也就送给我了。下了血本又怎么样?我偏偏要他血本无归!”
周璟又凑到朱颜耳边,轻声道:“你不是很会揣摩别人的心思么?那你想想,弄玉坊那日,瞿昭弘亲手把你送到我的床上。就隔着一扇门,我吻着你,我们交颈相拥,抵死缠绵。你的声音甚至可以传到外面。你猜,瞿昭弘会不会嫉妒的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