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宁红着眸子,其中的悔意渗入苏杳的心。
见苏杳动容,李佑宁也发现了其中的诀窍,开始卖起了惨。
“杳杳,你怎么能就忘了我呢?我们那些美好的日子你怎么就能忘了呢?”
“我们彻夜手谈……”
苏杳有些架不住李佑宁这副模样,伸手扶着他坐下,这才呐呐开口。
“你别难受呀!我……对不起啊!”
李佑宁做出一副悲痛欲绝,难以言叙。
二人相望无言。
良久,李佑宁才轻声道:“和我回去好不好?杳杳的爹娘兄长姊妹都在盼着杳杳归家呢!”
苏杳确实动摇了,但又不舍得伤害成宁甫。
“陛下,你听我说,我知道我应该回去。”
李佑宁松了口气,等着苏杳继续说下去。
“但是,阿宁救了我的命,若不是阿宁,您现在根本就见不到我了。”
见李佑宁想打断自己说话,苏杳继续:“而且……无论如何,是您没有保护好我。而且我知我自己傲气,怎会甘为人妾?要不,您全当我死在了这场灾祸之中,我,我带着阿宁回家后再走。”
李佑宁早就听不下去了,强撑着没有打断罢。
他当然知道这是自己的错,但是,他是皇帝,帝王威仪大过一切,所以,苏杳所说定是不可能的。
“杳杳,你当知晓,我是皇帝。万事哪能这样简单?”
“我……对不起啊。”
“杳杳,朕会给成宁甫高官厚禄,全他生前名声。若他有其他想要的,朕也会最大限度地允之。”
“你……”
苏杳沉吟半晌,迟疑了。
“这样真的可以吗?”
“当然。这世上无人爱你更甚于朕,成宁甫总会有其他比你更重要的。”
苏杳心中冷笑,你我不也都是如此吗?面上却是一片感动。
“如此,便只看阿宁的想法了。”
李佑宁激动,欣喜不已:“真的吗?”
“还是要看阿宁才行。”
李佑宁揽苏杳入怀,叫她瞧不出自己眼中的墨色。
“他会同意的。”
果不其然,一日后李佑宁便带来了好消息,只是成宁甫却拒绝再见她了。
苏杳觉得难受,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李佑宁能如何?不过压下心中郁闷,安慰怀中注定要陪自己一生一世的人儿。
看着帝王卑躬屈膝的模样,苏杳觉得自己这样对他何其不公,便也强行压下心中的情绪,和他回到了那座牢笼。
这,可是她苏杳的宿命呀。
“参见陛下、淑妃娘娘。”
周挽晚带着众人在候着。
李佑宁看着一大帮子女人,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转头瞥了苏杳一眼,见她不动如山,心中又是一阵酸爽,只随意地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便扶着苏杳进房里歇下。
周挽晚冷着脸拦了一下:“陛下,这阵子为寻淑妃辛苦,臣妾腹中孩儿亦是担忧不已,直闹臣妾呢!”
李佑宁看着心中动容,又一时难以取舍。
“你怀胎辛苦,也回去歇着。”
周挽晚不太满意,却也不想再闹腾,只冷笑出声,转身离开。
苏杳面色冷凝,真正有心的人自然瞧得出苏杳此时比以往多了几分冷意,可惜,李佑宁未曾真正走入苏杳的心,也没有完全让苏杳走进他的心,错失了让两人真正走进彼此的机会。
李佑宁已然习惯如此,让钭安几人好生伺候着便走了。
“他去周挽晚那了?”
几人知晓主子无碍便也放下了心。
“是,您出事那天陛下痛斥挽妃娘娘的侍女,现在应该是去补偿一二。”
苏杳心中好笑,这男人还真是自负到了极致,口中说爱,苏杳也能感受到喜爱,他却也能毫不犹豫地拥她人入怀。
她自然知道这样不是正常存在于真正相爱的二人间的,但她已然彻底放弃,便也无所谓了。
后宫众人也听说了苏杳这番惊心动魄的经历,幸灾乐祸的有之,感同身受的有之,其中水妃几人得过好处尤甚。
苏杳自是做戏做全套,便借此机会与后宫众人拉开距离,做足了一副初入陌生地域的防范。
李佑宁瞧着,自然是万分珍视,千分小心,倾尽全力地护着心爱的姑娘。
两人也因此甜甜蜜蜜地腻歪了一段时间。
可惜,却也架不住周挽晚已经怀了李佑宁的骨肉,血脉相连,那得割舍?
月上柳梢头,情定楚星楼。
苏杳看着划破黑夜的漫天烟火,眼中散出几分欣喜。
“多谢陛下,臣妾很喜欢。”
“杳杳欢喜便是值得,这楚星楼原是先帝为殷太妃所建,名渺星阁,荒落数载,朕命人重修,改名楚星楼,赠与杳杳。”
“如此,亦是表朕之心,杳杳可懂?”
苏杳面上一片动容,眼中已然含泪,口中无言。
李佑宁自是认为二人此时已经两情相悦,一片温情脉脉。
“杳杳,早些调养好身体,为朕生儿育女可好?”
苏杳脸上通红:“那也要陛下……”
李佑宁将心爱的姑娘抱住,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朕珍视杳杳甚,不待你身子养好朕不敢妄动。”
“陛下!我……谢谢。”
李佑宁坦然:“你我之间,何须言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