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城,晓幸酒庄。
主位上坐着的男子颜色狼狈,浑身透出一种死气。
“半月都过去了,你们告诉朕还没有找到她?”
前来禀报的人一动不敢动,战战兢兢地缩在地上。
李佑宁瞧着气不打一处来,猛地将案上的物品拂在地上。
随着“砰砰”几声巨响,几人叫苦不迭。
计福生极有眼色地搀住脑袋气得发晕的李佑宁,待人坐稳后才语重心长地劝道:“陛下,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万事无忧,您也要顾念自个儿的身子呀,别娘娘还没见到,您自己就先倒下了。”
李佑宁用力捏了捏眉心,烦躁不已。
更别提苏府那边李佑宁想都不用想便知定是闹得天翻地覆。
别人不知,李佑宁还能不知晓苏启明那老匹夫视子女如命吗?一家人都护短的紧!
“都给朕滚下去,加大力度继续找!”
李佑宁烦躁道。
“罢了,朕也去!”
计福生连滚带爬疾步跟上,身体踉跄了两下,好不滑稽。
与此同时。
成宁甫和苏杳也相携来到了镇子上。
国家太平,百姓自然安乐。
街上熙熙攘攘,人们嘴角大多都含着笑意,小贩的吆喝声连绵不绝。
见到成宁甫和苏杳时,人们大多会停下手中忙活的事,笑得极其热情招呼道:“成神医和杳姑娘来了啊!”
此时成宁甫也会笑着回应一二。
就是这样,就是这种恍若谪仙却又从骨子缝里透出的几许温柔,最是吸引人了,叫苏杳一不小心半颗心都沉沦了下去。
沈婆子递出了个肉馍:“神医和姑娘可要尝尝?”
成宁甫看向苏杳。
苏杳翻了个白眼,娇声道:“怎么,我想不想要你不知道?”
成宁甫眼中的宠溺简直快要溢了出来,接过沈婆婆的饼,温声道:“多谢沈婆婆了。”
沈婆子也笑得开怀:“神医和姑娘简直郎才女貌,佳偶天成,般配得紧嘞!”
老人讲话随意,苏杳有些受不住,红了脸,瞥了眼成宁甫,绯色迅速蔓延到了耳根。
成宁甫站出来挡住了苏杳,但口头上倒是自有一套:“现在还不是,但应该也快了。”
苏杳伸手在他背上就是一拳,转身就走。
“行人让道!”
几匹马奔驰而来,卷起了阵阵灰尘,路人着急忙慌地往边上撤。
而为首之人正是李佑宁。
苏杳心头一紧,动作迅速地进了一旁的成衣阁,靠在案台边,惊魂未定,脑中不断想着看到的他。
他确实是憔悴了许多,如今只剩下满眼沧桑,苏杳都快要认不出曾经那个霸气侧漏的李佑宁了。
成宁甫看着愣神的苏杳。
“怎么了?”
苏杳回神,嗔了他一眼。
成宁甫安慰道:“好了,别想了。但是……”
成宁甫神色认真地承诺:“杳杳,我是真的喜欢你。将你许给我,从今而后,凡成宁甫所有,皆归杳杳,以此换杳杳相伴一生,可好?”
苏杳满脸动容,心中眼中都只剩眼前的男人。
除却君身三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成宁甫确实是苏杳见过的最与之相配的人了。
这样的懂她,这样的他,要她如何舍得拒绝?
“记住你的承诺。”苏杳正色道,“成宁甫,若你欺我负我,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成宁甫将苏杳拢入怀中:“放心吧,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成衣阁的老板看着二人,也只是欣慰地恭贺着二人。
虽然苏杳是个孤儿,但人漂亮伶俐,医术也好,二人最是相配不过。
“那,杳杳可愿嫁给我?”
苏杳沉默了一会儿,才珍重道:
“固所愿也。”
此言一出,钟老和成宁甫便开始准备起了婚礼。
“师父说下月初七是个好日子,还有月余时间准备也来得及,如何?”
“初七?我喜欢。”
“我想也是的,毕竟杳杳的生辰也是初七。”
“知我者,此间唯阿宁也。”
“能知杳杳所思,宁生平之大幸也。”
“哈哈哈哈哈……”
一阵笑闹后,成宁甫将苏杳环在怀中顺气,苏杳静不下来。
“阿宁,我们成婚后便去各处都看看吧。天下之大,各处有各处美景。”
成宁甫看着一脸憧憬的女子,也不自觉带上了几分向往。
“杳杳去哪,宁便也去哪。”
“好啊。”
苏杳乐呵呵的,纤纤玉指并在一处,啪的一下拍在成宁甫身前:“我们二人今后,形影不离!”
“好。”成宁甫妇唱夫随,“我们形影不离。”
“嘿嘿。”
二人婚礼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城中得了成宁甫好处的人都自发地组织前来庆贺。
众人满脸喜色,殊不知乐极生悲,兴尽悲来。
於福泰只觉得今日镇上格外冷清,瞧见正要关门的成衣阁,便令人上前打听。
老板满脸红光,笑着吆喝道:“今日可是我们的大恩人成神医和杳姑娘的新婚的好日子呢!要说这成神医呀,不仅长得一副惊才绝艳之貌,医术也顶好,人也极为善心,时不时便来帮我们义诊,说来二人相识不过月余,但感情这事咱也说不清楚……”
见来人神色不对,老板这才闭嘴,嘿嘿一笑:“瞧我,急着去贺二人新婚之喜,便先失陪了,日后若需衣物,来我这,给你们便宜点儿。”
说完提着红盒子转身便急匆匆地赶路。
於福泰一听脑仁便砰砰直跳,只觉得大事不妙。
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先报给计福生听,其他的再由计福生自己定夺。
计福生一听也是一怔,犹豫再三还是报给了李佑宁听。
李佑宁听了就只觉得心痛,既无比希望是她,却又希望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