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清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裴晏华一低头就看见了他脖颈上的红痕。他额头青筋隐隐暴起,道:“手拿开。”
谢云清乖乖将手拿开后,小心翼翼道:“容安……”
裴晏华摸着他的脖颈,半晌后笑了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他捏住了谢云清的下巴,“谢子渚,你能耐啊,又背着我做事。”
这声音隐隐带了些火气,谢云清心虚得不行,说话也没了底气,“我……我有把握的,我派了人守在……”
“有把握?!你知不知道,要是他再多用点力气,你这条命就没了!”
裴晏华忍了再忍,才勉强将心中火气压下大半。谢云清没见过他这般模样,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哄。在原地无措地待了半晌,他伸出双手握住了裴晏华的手腕,小心翼翼道:“容安,我、我错了。”
他不抬手还好,这一抬手,衣袖一滑,手腕上的红痕便又明晃晃地出现在了裴晏华视线内。
刚压下去的火气尽数涌出,裴晏华怒道:“谢云清!你是不是一点也不把你的命当一回事!”
谢云清抿了抿唇,小声道:“没有……我……”
“你别忘了,你这条命是我给你的,只有我才有权利决定你的生死。”
谢云清闻声,猛地抬头看向裴晏华。四目相对,裴晏华才发觉自己说出了什么话,他皱了皱眉,“我不是……”
“容安,你、你在关心我,是不是?”
瞧见谢云清受宠若惊的模样,裴晏华火气又莫名其妙散去了。他坐到床边背对着谢云清,半晌后才开口道:“……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不是我的。但我不希望你那么作践自己,你明白吗?”
谢云清跪坐在床边,环住裴晏华的腰,将下巴靠在了他肩上,闷声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裴晏华咬牙切齿道:“你知道个屁。”
谢云清将他抱得更紧了些,“你在心疼我,是不是?”
裴晏华沉默半晌,低着头自暴自弃般应了一声。
谢云清将他的手护在手心,小声道:“你、你心疼我,可我也心疼你,也想帮你报仇。我不想让你受委屈,不想让你一直被困在十年前。李怀英背叛了你,可我不会。容安,我喜欢你,只喜欢你,最喜欢你,所以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你不要再拒绝我了,好不好?”
裴晏华轻叹一声,起身上了榻,将他揽在怀中,低声道:“子渚,你的命是你自己的。”
谢云清靠在他怀中,仰头看着他。
“你是对我不忍心,所以不肯利用我?”
裴晏华没说话,谢云清追问道:“为什么对我不忍心?”
裴晏华眼睫一颤,谢云清似是想到了什么,不敢置信地盯着裴晏华。
心跳一滞,谢云清深吸了几口气,才缓缓起身面对着他。裴晏华的目光有些躲闪,谢云清双手捧起他的脸,强迫他将头转了过来,才认真问道:“你心动了,是不是。”
“裴容安,你对我心动了。”
裴晏华吐了口气,还是没说话。谢云清只当他是默认了,欢欢喜喜往他身上一扑,高兴道:“是不是呀?”
裴晏华被问得没法,捏捏少爷双颊才勉强堵住他的嘴。谢云清“唔唔唔”挣扎了半晌,裴晏华才松开手,无奈道:“是。”
听他亲口承认,谢云清面上笑意更甚,起身跪坐在他面前,环住他的脖颈便往他脸颊上亲。裴晏华“啧”了一声,把谢云清推开了,“架还没吵完呢,别给我蹬鼻子上脸的。”
谢云清死死抱住他的脖颈不肯松手,赶着机会又往他眼睛上亲了好几口,一边抱怨道:“哪儿有你这样的,刚表明心意就推我出去。”
“……你自己说你错没错?”
“错了错了。”
小少爷看得到摸得到却亲不到人,急得不行。裴晏华挑了挑眉,“错哪儿了?”
谢云清不情不愿道:“不该瞒着你做事。”
裴晏华点头,“错了要有惩罚,所以——不许亲我。”
谢云清脸色刹那间就变了,又想耍无赖朝他怀里钻。裴晏华拿被子把他裹进了被窝里,“今晚别越界啊。”
谢云清挣扎了半晌,气急败坏道:“你!”
“我?”
裴晏华躺在他身旁,那张漂亮的脸就这么猝不及防出现在他面前,“认错要有认错的态度。”
谢云清瞬间被迷得七荤八素,裴晏华微微一笑,随后毫不留情地熄了灯。
谢云清:“……”
摄人心魂的桃花眼历历在目,谢云清不死心往着裴晏华那边蹭,“容安……容安你冷不冷,要不要盖被子?”
裴晏华冷冷道:“热。”
“……”
得,又把他的话还回来了。
谢云清在被窝困了半晌,见逃不出来,只好放下歹念,委委屈屈地靠着裴晏华的颈窝睡了。感受到少爷不老实的动作,裴晏华又将衣服捂紧了些。
谢云清终于忍不住了,怒道:“裴容安!”
裴晏华“啧”了一声,“好好睡觉。”
谢云清越听越气,看得到却抱不到的感觉实在难受。他剧烈地挣扎着,终于挣脱了裴晏华的桎梏。刚一逃出来,他便迅速扑进了裴晏华怀里,死死地抱住了他,“我错了!哪儿都错了!你怎么罚我都好!不能……不能罚我这个!”
少爷说完这句话,又不老实地抬头去亲他的下巴。亲完还心满意足地叹叹气,温热的鼻息就落在裴晏华脖颈上,他眯了眯眼,“非要惹火是吧?”
两人挨得近,谢云清几乎一瞬间便感受到了裴晏华身上的异样。他眸中瞬间发出兴奋的光,揪揪裴晏华的衣领,又去亲他喉结,含含糊糊道:“我帮你。”
裴晏华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行啊。”
说完,便没了动作。谢云清磨磨蹭蹭地亲了他半晌,便挪了位置。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感受到怀里一空,裴晏华挑了挑眉。
裴晏华全身上下都生得极好,借着微弱的光线,谢云瞧见了他白皙的足。
美得要命。
谢云清只感觉周身血液都朝着头脑涌去,连灵魂都在颤抖。足背上的血管若隐若现,谢云清跪坐在榻,看了又看,瞧了又瞧,最终还是没忍住,低下头在裴晏华足背亲了一口。
燥热在周身蔓延,谢云清缓缓起身,又跪在裴晏华面前,环住他的腰,痴迷地看着他,一副臣服之态。裴晏华挑了挑眉,捏起他的下巴,语气带有引诱,“不是说要帮我吗?”
谢云清呼吸频率瞬间变快了,他伸出双手摸着裴晏华的下巴。半晌后,起身在裴晏华唇上落下一吻,才俯下身道:“好。”
……
裴晏华摸了摸谢云清艳红的唇,喟叹道:“好红。”
谢云清咳了几声,又去环他脖颈,舔了舔他的唇。裴晏华将他揽在怀中,也不拒绝。谢云清亲完之后,喘了几声,靠在他怀中问道:“李怀英为什么是你的挚友?”
裴晏华懒洋洋开了口:“现在不是了。”
“他长得比我高,脸也比我好看。”
谢云清摸着裴晏华的锁骨,“也难怪你们会成为朋友。”
“不过——”
少爷话音一顿,又攀上了裴晏华的肩,坐在他双腿上,同他拉近了距离,狡黠一笑道:“他没我聪明。”
裴晏华轻笑一声,抚摸着少爷的腰。
细腰。
他摸到了。
“下次别穿那身黑衣服了。”
“为什么?”
裴晏华手上动作一顿,一字一句道:“我会吃醋。”
谢云清听他说完这句话,眼前一亮,立马就松口答应了:“好。”
“……时候不早了,睡吧。”
谢云清应了一声,不知是想到什么,低下头小声道:“脚。”
汗水黏黏糊糊的,裴晏华心下觉得好笑,“这时候知道害羞了?行了,你先睡吧,我等会儿就回来。”
说完,便赤足下了榻。
谢云清等了半晌,直到裴晏华上榻将他揽在怀中,他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