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比我更会当老婆的狗 第20章 二十章

席南一瞬不瞬地盯着郁锦年，墨黑的眼珠中藏着幽深的情绪，令人捉摸不透。

他像一只正在捕猎的兽类，揣摩着猎物的心思，寻找最有利的时机将其捕获。

席南擅长这么做，他敏锐地从郁锦年低落的神情中发现了难过与自责。

郁锦年清楚自己的心思被看穿，席南会更加得寸进尺地提出要求。

郁锦年不是施害者，却也间接害席南被丢进精神病医院。

如果当年他能敏锐一点发现席正阳的心思，或者对席南的信任更坚定一些，就不会让席南被冤枉这么久。

席南双手撑在沙发上，探身凑近他，停在他脸侧几寸远。

他的视线带着热度，郁锦年无法在如此近的距离和他对视，被逼得再次别开视线。

席南幽缓开口，“锦叔叔，你是来向我道歉的吗？”

郁锦年喉结滚动一瞬，点了点头。

一声轻笑飘过他耳畔，“可是你连我的眼睛都不敢看，我感受不到你的诚意。”

郁锦年垂在身侧的手倏地握紧，暴露了他内心的挣扎。

席南已经开始了他的狩猎，猎物越是抗拒挣扎，暴露的弱点就会越多，很快就会脱力，认他宰割。

席南很有耐心地等待着，等他慢慢抬起视线。

郁锦年的冷静清醒被席南灼热的视线击溃，紧张到嗓子发干，“三年前的那晚……我没有醉，是酒有问题。”

席南趁着他说话的时间，又凑近了些，目光盯着他翕动的唇瓣，神色冷冽，“你以为是我在酒里掺了东西？”

郁锦年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后退躲开的冲动，回答道：“是，当时……当时席正阳说在你的房间里找到了注射器和药的包装。”

“所以你相信他，连问都不问一句就恨上了我，跟他一起，像丢垃圾一样把我丢进精神病院三年。”

席南边说边凑近，话说完，已经将郁锦年低在沙发靠背，手卡在他腰上，惩罚地用力揉掐着。

腰侧敏感怕痛，郁锦年经不住哼了一声，又觉得自己在这种时候发出的声音不妥，下意识咬住嘴唇，挪动身子想躲开。

席南用力扣住他的腰，将人禁锢住，满眼失望，“原来在你心里，我是那种垃圾人。

“锦叔叔，从小到大，我眼里一直只有你，我早就说过要和你一直在一起，我不会让自己变得那么不堪，那样我就不配守在你身边了，我不会那么做。”

郁锦年被他说得心口发堵，“这件事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对……”

席南拇指压住他的嘴唇，强制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想听对不起，这三个字没有一点诚意。”

指腹压在他的唇上，带着力道压蹭着逐渐红润的唇瓣，“成年人表达歉意，应该用实际行动。”

他的指腹停在郁锦年的嘴角，收了力道，他在给郁锦年说话的机会。

如此明白的暗示，郁锦年怎么会不懂，但他不能被牵着鼻子走，稳住一拍比一拍重的呼吸，“席南，等公司渡过这次危机，我会把恒远还给你。”

席南用指尖慢慢描摹着他的唇线，语调充满暗示意味，“锦叔叔，这个提议我不接受，你再想想。”

他的指尖似带着电流，郁锦年嘴唇被他擦得麻痒难当，偏头躲开，“如果你不信我，我可以签保证书。”

席南嗤了声，捏住他的下巴，掰过他的脸，“你如果想不到其他办法，我可以提醒你。

我早和你说过，我的目的不纯，目的指的不是公司，是你。这回能明白了吗？”

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郁锦年知道这个问题绕不开，只能正面回答，“席南，我们不可能，你再逼我也没有用。”

席南眼神从期待转为落寞，满眼的失望，眼里甚至闪烁着细碎的水光。

剩下更绝情的话郁锦年愣是没说出口，两人陷入无声的沉默。

半晌，席南吸了下鼻子，哑着嗓子开口，“锦叔叔，你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所以就一直欺负我？”

“？？”郁锦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在他心里，给自己的定位是好欺负吗？

看见他的眼神，席南更委屈了，“你还不承认吗？你就是觉得我从小被嫌弃，谁都能打骂，所以你也要欺负我。”

天地良心，郁锦年从没想过要和那些人一样欺负他，“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

“你睡了我。”

一直不会愿意面对的事，被他如此直白的说出来，郁锦年一阵语塞，“……”

“我的第一次。”席南如果有耳朵，现在已经耷拉了，“睡了不用负责吗？”

郁锦年几次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是一个字也没讲出来。

席南还在幽怨地控诉他，“不仅不负责，还误会我，嘴上说着愧疚，实际却什么都不想做。”

郁锦年脸皮发热，冷下脸做掩饰，“席南，你不要无理取闹。”

席南更委屈了，“被误会，被丢掉，都是我无理取闹。”

他放开搭在郁锦年腰上的手，离开沙发，坐到地上，抱着腿垂头不出声。

郁锦年等了他一会儿，情绪没有变好的迹象，看上去更委屈了。

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把他整理完的文件收起来，电脑关机放好，然后叫他，“起来，去睡觉了。”

“不睡。”

郁锦年用膝盖碰了碰他，催促道：“快点，不睡觉你要干什么？”

“我要无理取闹，我不睡。”席南把身子扭到另外一边，丢给他一个背影。

郁锦年心里确实愧疚，不忍心丢下他不管，也说不出重话来骂他，只能换个法子，“那我走了。”

说着向门口走去。

“嘶，好疼。”还没走出两步，席南就在他身后呼痛。

郁锦年猜到他会这样，但没揭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转过身，“怎么了？哪儿疼了？”

席南摁住自己伤着的肋骨，“胸口疼，腿也疼，每天晚上都会变严重。”

他也不是完全在说谎，伤病都会在晚上加重，而且他伤了以后一直没好好养着，的确是真疼。

郁锦年拉住他胳膊将他扶起来，“那就别熬夜了，早点去睡觉。”

席南半推半地被他扶进卧室，趁着郁锦年不注意，把卧室门也给锁上了。

郁锦年把他扶去床上坐着，替他找出睡衣，“去洗澡，然后睡觉。”

席南不接他递过来的衣服，只小声嘀咕：“我认床，睡不着。”

“那你怎么能睡着？”

“你留下。”这句说得理直气壮，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锦叔叔，你怕和我睡一张床吗？”

郁锦年下意识地想点头，他确实很顾忌。

席南在床上什么样他是见过的，如果真的要做什么，他根本反抗不了。

席南抓起个枕头放在地上，“我睡地上，你睡床，我什么都不做。”

他已经这么说了，再拒绝下去反倒显得自己歪了心思，“好。”

席南抓起睡衣，临进浴室前回头问他，“你不会趁我洗澡偷跑吧。”

郁锦年还不至于那么做，“不会。”

为了早点休息，郁锦年拿睡衣时顺便在自己房间洗完了澡。

他回来时，席南也洗完了，很规矩地躺在地板上。

郁锦年只留了盏床头灯，也抖开被子躺下。

席南一直很安静，不发出一点声音。

这样安静的深夜，郁锦年以为自己会很快睡着，实际并没有。

他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闪过席正阳骗自己的样子，还有席南被一群护工死死摁住，红着眼睛看着自己。

席南今天说的话也不全是无理取闹，他也是受害者。

身边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紧跟着身侧一沉，席南很慢地向他靠过来，停在他身旁不远处，不动了。

见他没有过分动作，郁锦年没出声将他赶走，虽然地板上铺了被子，但还是会不舒服。

又过了一会儿，席南又有了动作，胳膊环住郁锦年的腰，将他抱在怀里，脸埋进他颈窝，满足又贪恋地蹭着他。

郁锦年惊讶过后很快冷静下，现在这种情况，出声是赶不走他的，只能装睡。

席南没有再乱动，只是搭在他腰上的手搂得更紧了一些，蹭够他颈窝后微微抬起头，嘴唇刚好碰到他的耳垂，很轻地说了句，“喜欢你。”

郁锦年呼吸不可控地乱了，心跳也随之变快，席南的怀抱在升温，他必须要动一下躲开。

佯装睡梦中翻身，郁锦年转过身背对着席南。

他没能成功逃脱，席南从背后拥住他，贴得更紧了，潮热得呼吸洒在他后颈的皮肤上，语调含糊而暧昧，“锦叔叔，我知道你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