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愿意回来?”
“嗯。”
“……”
如果有人问池昌隆这辈子做错过什么事,除去年轻时的情债和商战中越挫越勇的失误,他或许可以淡然地摇摇头。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作为父亲,他没那么爱池翊,毕竟青年离开了十年,但是深埋在心中的感情又不可忽视。
每每对上青年那双琥珀色的美丽眼眸,他总是忍不住想起自己的妻子。
三任妻子,池妍的母亲是一个气质非凡举止独特的画家,不顾父母和其他池家人的阻拦,艺术和浪漫组成了池昌隆的第一个家庭,年轻的他很满足,但是生下女儿后难产的妻子就离他而去。
两年后他再婚,妻子是一个有商业头脑的投资人,也就是池律和池翊的母亲,女人在工作上毫不含蓄,但由于是孤儿,她对待家庭非常看重,总是温柔地看着自己,里面是纯粹的爱和满足。
那是他长久的一段婚姻,温柔大气的女人也把年幼的池妍照顾的很好,一直到池翊出生,这个家庭除了琐碎吵闹,并无大碍,池家那群人也消停了许多。
但是偏偏天不顺他,像是魔咒一样要剥夺他拥有的任何幸福。
池翊十三岁的时候,母亲永远离他而去,只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
没有凶手,完全的意外就这样发生,直到葬礼上痛苦的少年咆哮着哭泣,池昌隆才真正意识到——她死了。
而且是死在去找自己的路上。
愧疚和痛苦麻木了男人,那时的他已经年过四十,没有力气再去和池家那群虎视眈眈的人争斗了,用商人的眼光他确定了利弊,毫不犹豫地和薛晓冉结婚。
薛晓冉也是个无情的女人,看中他的商业价值后同意了这场交易,但是在领着女人第一次见孩子们时,池父才意识到。
他的婚姻背后还有三个半大的孩子啊。
少年池翊对待薛晓冉非常恶劣,如同被闯入领地的小兽,崩溃中砸来的物品刮伤了女人。
薛家让男人自己解决孩子的问题。
他不知道该如何解决,甚至卑鄙地想到——为什么不能安静点,他需要这场婚姻,他不能让自己的商业帝国倒下。
就是在这样混乱的局势里,婚礼前一天,他被人告知自己的小儿子为了破坏这一切在食物里下毒。
池父气的快疯了,也确实快疯了,他不能失去薛家的帮助!
清脆的一巴掌下去打断了少年所有的辩解,只有一双哭红的眼睛望着自己。
后来的池昌隆实在太忙了,匆匆把池翊交给信任的管家后就送去了国外。
这一去,就是十年。
这一错,就错到了现在。
“我大概是错了……”池父望着房子里池翊空旷的房间,呢喃着。
……
“病人?嗯……我这个季度病人有些满了,您能告诉我病人的病情怎么样么?”
接到询问的医生犹豫道,作为国内顶尖心理医生,能有他私人电话的都不会是普通阶级的人。
但是他的病人确实有些满了,光是一个难搞的陆岑就让他够忙。
对面的人声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前段时间挺过抢救后又自杀了。”
医生眉头一皱。
又是一个重症……他得考虑考虑。
“病人基本信息和病症表现麻烦发给我,我得先了解一下。”
接到邮件的医生打开一看就对上“池翊”两个字,忽然觉着两眼一黑。
不信邪地又看了一眼,就诊记录里有三院,几乎可以确认是那天陪陆岑去看望的人。
“还真是惊喜……”医生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