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美强惨刺客保护计划 > 第19章 鹧鸪锁 一

美强惨刺客保护计划 第19章 鹧鸪锁 一

作者:今昔逢云有雨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3-05-23 22:45:14 来源:文学城

在花浊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上,坐着一家茶室,平日王公贵族喝茶听曲,有丝竹管弦作陪,风雅非常。

袁安易坐在雅间里,听着青衣琵琶女絮絮叨叨地弹着,嘈嘈切切,他心里跟着烦躁起来。

他看着面前的怪人,十分膈应地移开眼。

作为花浊的大金曹掾,他自诩文官清流,没想到也有与招摇撞骗的福川法师对坐饮茶的一天。

琵琶女弹了太久,手指越发急切,竟错好几个音。

袁安易蹙眉,语气里全是郁闷,“不会弹就下去。”

那琵琶女赶忙抱起琵琶,小碎步倒退着出去了。

一时雅间安静,就剩下二人对坐。

圆净笑眯眯的,手里还在拨着他的经珠,上面全是看不明白的福川文字。

“袁大人何必同琵琶女置气?有气也该对着罪魁祸首发啊。”

他说话像是妖邪,阴阳怪气,气得袁安易一哆嗦。

罪魁祸首说的是泥鳅似的冉大人。

袁安易斜睨了他一眼,“圆净大师说的倒是容易,冉恩那狗东西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我若是捉到他,非得把他骨头都拆下来。”

“还望大人忙着拆他骨头时候,别忘了在下的事情。”

“不就是要个庙吗?二王爷答应了还能做不成事?”

“二王爷答应不重要,重要的是龙椅上那位答不答应。”圆净眼角带笑,意有所指。

“有本王开口,圣上没有不应的道理。”

话音刚落,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怡王甩了甩手指上的水,慢悠悠踱步进屋。

屋内静坐得二人忙对着他行礼。

怡王也不看他们,承了这个礼说道:“久等了,本王去净手,耽搁些时间。”

他是花浊出了名的洁癖,净手比什么都重要,又是圣上最喜欢的二哥哥,比穆王讨喜,让袁安易和圆净等着,这二人也不敢说什么。

所谓龙生九子,各有所好。

先帝就三个儿子,长子穆王敏而好学,次子怡王风流倜傥,幼子便是当今圣上,有些偏执,但也是勤勉的皇帝。

怡王今日穿了一身黑衣,上面绣着闲云野鹤,栩栩如生,展翅欲飞。

他撩起衣袍落座,先提袖子给自己甄上一杯茶,“折子已经递上,圣上点头,竣工后千蓝阁就给你,大师别忘了打点司空大人,他是管建造的。”

“还得靠二王爷和袁大人引见。”

“好说,长陵子民的信仰福报,还得靠大师,任重而道远啊。”

“神明自会照耀世人。”

圆净应声说着福川法门的吉语,手上结了个印。

怡王轻轻抿了口温茶,茶味在口中弥散,他打量着这个从福川远道而来的传道者,若有所思。

“大师也是从延洲来的吧?”

圆净十分有礼地颔首。

怡王目光闪烁,笑了一声,“听说延洲的寺出事了,那大师应当见过本王那个傲慢的兄长了。”

说的是穆王在正法寺遇刺。

圆净如是答道:“见过。早在福川故土,就与大王爷有过一面之缘,在延北相见分外亲切,只是他把在下忘了。”

“听闻兄长在福川大展身手,大师,你可不要忘了他。”

怡王声音骤冷,只有唇角还勾着若有若无的浅笑,仔细看也是皮笑肉不笑。一边的袁安易被这笑声惊得不敢乱动,战战兢兢,一句话也插不进去。

圆净说:“自是不敢忘。只是想要和穆王好好‘交朋友’,还得二王爷多帮忙。”

唰的一声,怡王抬手扯下了竹帘子,雅间瞬时陷入朦胧的黑暗之中,只有几丝细碎的光线可以照进来。

怡王眉目清秀,含笑道:“本王一介散王,只想好好辅佐圣上,不参与政事。不似兄长有才干,帮不了你。”

第一次被人打马虎眼,圆净难得的嘴角抽了抽。

他提起乌黑的经袍,对着怡王躬身,手里结了个吉祥印,“那在下先离开了,想要在异国他乡立足,还是要好好准备的。”

“慢走,不送了。”怡王冲他招了招手,懒洋洋倚在窗边。

他撩开竹帘,直到亲眼看着圆净走出茶楼,才看向袁安易。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转而代之的是深不可测的冷漠。

“怡落盐井的事情弄干净了吗?”

袁安易忙拱手作揖,上朝被圣上闻询都没这么紧张,“禀王爷,领头的奴工被穆王的人杀了,抓起来一大窝全是受了挑拨的,根本不知道盐市的事情,审不出什么。冉恩还在逃,下官已经派人去捉了,还是没捉住。”

“混账。”言语间不再是风流儒雅,而是满满的戾气。

怡王浑身微微抖着,一巴掌按在桌上,“他那封信,在哪?”

袁安易忙从袖子里摸出来,恭恭敬敬递上去。

怡王也不接信,一旁聋哑的婢女忙接了过来,铺在他眼前。

怡落盐井是延洲最大的盐井,一向是块富得流油的地方。长陵国库空虚,一直实行盐铁官制,盐钱算是笔巨大收入。在以前福川都要向长陵买盐,如今长陵一路战败,买盐就变成了贡盐。

在盐井动手脚,到黑市倒卖,能从中谋取巨大一笔钱。贵人们高坐花浊,袁安易虽是金曹掾,掌管盐铁,也摸不到延北这个小地方,做不到事无巨细。

冉恩就是这条黑市链条中分外关键的一环。

“王爷,找到他,对他浑身修理修理,账本自然就拿到了。”

怡王摇摇头,“他敢这些年一笔笔账目记下来,就是早防备我们,现在拿这本帐本做要挟,算是本王的命门。”

袁安易只好堆笑道:“王爷,圣上偏爱您,就算捅破了,无非是贪财,您跟他好好求求情,这事情就翻篇了。”

“你懂什么。”怡王扬起袖子,动作间竟还有些女气,“圣上爱的不是本王这个二哥哥,是本王不掺和政事,也不跟他唱反调。高坐皇位,自然疑心病重,你眼前这是个小事,圣上眼里,这就是本王擅动国之命脉,私自敛财图谋不轨。”

况且,他向来以闲云野鹤的模样示人,此事捅出去,在皇帝面前经营的形象算是彻底倒了。

袁安易把头伏的很低很低,“那下官再找人追他,一定找回账本。”

“账本找回来,送到本王手里,冉恩的话……”

白玉一样的手指冲着袁安易摇了摇,袁安易立即会意。

看着他这副模样,怡王心里忽然越来越不对味,收起手道:“算了,别找你那些废物手下了,找这个。”

一枚青铜锁拍在桌上,咔哒一声。

上面雕着一只鹧鸪,鸟目尖锐,格外诡异。

“让他们动手。”

“这是……鹧鸪锁?”

袁安易想起来鹧鸪山上的亡魂。

鹧鸪出,天下寒,只求阎王不求仙。

先帝在位时格外猖獗,无论是商场还是宦海,只要钱给的够,想要杀谁,那里的刺客便会在深夜悄然而至,杀人于无形。长陵上下风声鹤唳,直到那年夏末被穆王一手给剿了,从此鹧鸪山销声匿迹。

付了钱,便会得到一枚鹧鸪锁,要杀的人名字置于锁内,杀了人后付尾款,锁才能打开。

袁安易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鹧鸪锁,顿时寒毛四起,“我还以为它已经被大王爷给……”

“那时候恰好在炼鹧鸪棋王,炼出来的被兄长带回去当儿子养了。你知道什么叫棋王吗?几次炼子炼成的人,放进去厮杀,是刺客中的刺客。”

“是,郑子潇确实狠。”

袁安易的儿子冲撞世子,被郑子潇把胳膊生生扭成脱臼,那个瘟神下手多狠他是最清楚的。

怡王脑海里也勾勒出小棋王的模样,“鹧鸪山炼棋王,又不会所有的‘子’都投进去,不然他们还做什么刺客会?有漏网的。你把这枚锁放在月升楼门口,自然有人应你。”

“月升楼!”

袁安易惊地站起身,昨日还泡在月升楼的温柔乡里,今日就得知月升楼是鹧鸪山的魑魅魍魉。

他顿时觉得胆汁倒流,嘴里发苦。

怡王淡淡道:“不是你那姘头,她藏在月升楼,只有她一个。”

马上四月,窗外的杏花开了,吹了阵暖风簌簌飘落。

怡王拍了拍衣袖,起身,“本王还要进宫,剩下的事你自己安排。”

他不再理会目瞪口呆的袁安易,悠悠然一路走出了雅间,十分温和地对茶楼小厮道:“本王还要再净手一次,你引本王过去。”

净过手,看了看时辰,怡王打发了身边的小哑女,坐上马车入了宫。

处处鎏金、片片金箔的皇城里,宫婢皆是沉默着兜手,匆匆而行,偏他嚣张跋扈,坐着马车在宫道横冲直撞,惊得一旁婢女连忙跪地行大礼。

忽然车外一阵喧闹,怡王扬声问马夫,“出了什么事?”

“王爷,是贵妃鸾车,堵在宫道上了,不肯避让。”

耳边跟着传来女人尖锐的嗓音,“在黄金宫里坐马车,怡王,你是不是太逾矩了?”

怡王倒也不生气,扯开帘子眉眼带笑,冲着鸾车上娇憨的贵妃道:“娘娘不要怪罪,本王腿脚前些时日受伤了,圣上恩准在宫里行车。”

其实他没受伤,纯粹是在耍混。

“呵。”

一声不冷不热的嗤笑,周遭的婢女纷纷垂首不敢抬头。

贵妃白了眼怡王,那张脸是天家兄弟里面最俊俏的,偏偏娘里娘气,喜欢玩些迂腐风流的东西。

“王爷还是多长些志向抱负,少关注宫妃私事。没事跟圣上吹本宫的耳边风,堂堂男儿恶不恶心。”

前些时日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圣上罚了禁足,打听半天贵妃才知晓,是怡王背后说了她小话。

骂她行为不得体,举止不端庄。

“是,娘娘教训的是。给娘娘让道。”

宫道窄小,马车只好艰难地让开,贵妃才仰着头端坐在鸾车上缓缓离去。

她头上的金步摇纹丝不动,是世家教出来的好女子。

怡王垂下眼帘,轻轻磨了磨后槽牙。

空气中还有贵妃刺鼻的脂粉味,是刁钻愚蠢的味道。

到了玿阳殿,他才反复整理了衣袖迈进去。

长陵喜奢靡,花浊最甚。黄金宫作为宫城处处腐化,金迷纸醉。

脚刚踏踩上玿阳殿的金砖地面上,一个折子便斜飞了过来,不偏不倚砸到他鞋面上。

怡王躬身拾起折子,眼睛飞快扫了一圈,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端着它走进去。

年轻的帝王正气得浑身发抖,上气不接下气。

怡王俯身,举起奏折,头和胳膊一样高,看起来分外恭顺,“陛下,生气伤身。”

“好他个冉恩!”庆和帝抄起奏折,又扔了出去,撞歪了架上摆着的玉如意,摔在地上应声而碎。

“克扣奴工,中饱私囊,盐井垮了还敢偷吃抚恤金。他是嫌自己命长了吗?蠢货!蠢货!蠢货!”

伺候的内侍跪作一片,磕头声音宛若春节的炮仗。

庆和帝继续骂道:“还有那个延洲令,弄得什么东西?什么叫做一人挑唆数百人?那些个胆大包天的刁民说的什么?朱台易碎,焚尽琼楼?反了反了,一群刁民!刁民!刁民!”

怡王笑盈盈地起身,看着庆和帝发疯。

“你还笑?你说这事怎么办,延成侯在家好端端的被抄了家,好歹也是忠烈之后,怎么跟他交代?”

怡王安静地摇摇头,“臣不懂这些,但既然此事出在延北,孟侯爷作为一方封侯,也脱不了关系。他就是个破读书的,若是陛下先喝问,他心里才真的要怕死了。”

庆和帝瞬间哑火,坐回黄金椅上。

偶有几只聒噪的鸟雀飞过,吵得他心头火起,眉头直皱。

怡王对着一旁的内侍吩咐,“选几个箭法准的,去把那些鸟射杀了。”

“学卉,只是叫了几声,不至于……”

怡王掀起衣袍,学着内侍的模样跪了下去,“陛下!您是天下之主。山川河流,鸟雀走兽,白丁学儒,都是您的。您嫌吵,让它闭嘴就不吵了。”

玿阳殿里安静一片,只有怡王的声音,好似鬼魅低语,一遍遍环绕。

“如陛下所言,那,就是群刁民。真正聒噪的是……”

“周学真。”

庆和帝眼睑发紧,无端抽搐起来。他的手指紧紧扣着黄金椅扶手,雕着怒目圆睁的飞龙,扣得他指尖发疼。

怡王摇晃了下身子,黄金砖硌得他身形不稳,暖春里都觉出了冷意。

他的目的已然达到,起身轻轻走到庆和帝身边,拾起椅背上的外褂披在他身上。

庆和帝轻声问:“他会是一个好大哥吗,学卉?”

“学真此人,性情顽固,穆王二字在兄长之名前。”

“学卉,谢谢你告诉朕这些。”

庆和帝有些恍惚,声音跟着虚下来,“论手足之情,只有你与朕,他从来不在乎的。”

怡王看着庆和帝的神情,分外亲昵地替他理好帝王冠,“自古无情帝王家,陛下知晓臣的忠诚就好。”

“周学真,许久没见过他了啊……”

庆和帝失神地喃喃着。

一声长叹,青玉珠帘叮当作响间,珍藏多年的情谊,终于被彻底抛却了。

月夜。

花浊的月升楼是有名的窑子,仍是灯火通明。

袁安易佝偻着腰,将那枚在掌心捂得冰凉崩硬的鹧鸪锁丢在阶前的花盆里,像是丢下什么烫手山芋匆匆逃离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样貌绝美的女子送走了欢客,正对着背影陪着笑,那枚青铜锁落入眼眶。

她瞧见四下无人,赶忙拾起来塞进衣袖,走进月升楼。

老鸨嗔怪道:“送走姚公子了?”

她点了点头,冲老鸨摊开手,“今儿累了,把我牌子给我,明日再挂。”

她是头牌,说不干就不干,花浊几家秦楼楚馆都想抢她,老鸨也不敢对她太苛刻,只好把她的牌子交还她,“别忘了后日陪姚公子游湖。”

“嗯。”她懒洋洋地扫了眼手里的牌子,媚态是女子看了都心疼的。

牌子上刻着她的名字。

娟秀的三个字,和她人一样烟视媚行——隋颜青。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9章 鹧鸪锁 一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