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娘说大学 第26章 粗选

接下来，我们要讨论的是“有更符合大臣利益的人”这个可能了——如果这个可能性也被排除，我们就需要另觅思路，这也是李治最希望出现的结果，但却不是我所乐见的，毕竟无论动机为何，只要事件的主导权仍在陛下手中，那李治就是安全的，我也就安全了！

这个可能性包含了三个需要解决的问题：一是哪位皇子？二是哪些大臣？三是何种利益？这三个问题中，看起来最简单的就是第三项，毕竟太子这位能带来的利益不过就是：权、钱、名；解决了前两个问题，第三个自然迎刃而解，所以，我们就只需要讨论前两个问题。

前面两个问题中，自然是第一个问题比较简单，虽然皇子和大臣都不能确定是谁？但皇子数目是确定的，总共就14个，而大臣就是“乌泱泱一大片”——“多”和“少”果然是需要比较才能得出结论的，在基数那么庞大的大臣的衬托下，我也就不觉得14个很多了，毕竟我之前独自琢磨魏征问题时，对其中部分人已经有所了解。

老大李承乾，是事件的受害者，排除。

老二李宽，出继给叔父楚哀王李智云，早薨，排除。

老三李恪，母为隋炀帝女杨妃。大唐继隋而立，朝中实权派皆为隋的“负心汉”，李恪已成年且智力无缺损，明显属于不好忽悠型的。皇上这么多子嗣，立谁不是立？拥立隋杨后裔，获利不变，但成本却高涨，这个选项不经济，排除。

老四李泰，是布局中预定的主谋，属于吸引火力的炮灰，排除。

老五李佑，虽然是整个事件的导火索，但故事刚开始就被赐死，排除。

老六李愔，母也为隋炀帝女杨妃，是老三李恪的同母弟，他虽然比老三年幼，但风评极差：“游猎无度、殴打官员”，多次被弹劾，且屡教不思悔改，于贞观十三年被削去一半封邑及国官，并被贬为虢州刺史。之后，李愔虽有所收敛，却也没有传出正面消息，选他性价比太低，排除。

老七李恽，母虽出身于琅琊王氏，但未有正式封号。妻则为河南元氏（北魏皇室后裔），还娶有一位孺人，为河南贺兰氏——这是我大姐夫家的亲戚。贞观十年（636年），改封蒋王，出任安州都督，在此期间，对他的评价是：“造器用服玩，虚耗民力”——风评亦不佳，但无其他明显缺点，存疑！

老八李贞，贞观元年（627年）出生，比李治大一岁，其母为燕德妃，后宫有四妃：贵、淑、德、贤，这个排名有先后之分，她本来是贤妃，原来的德妃是阴妃，是老五的生母，因为儿子谋反受到连累，所以被废除妃位，于是燕贤妃晋升为德妃，坐上了目前后宫的第三把交椅。老八的风评也不错：“擅长骑射，爱好文史。”——总之，很可疑！不过，我可不希望是他，我一定要想办法把他的嫌疑给排除，因为他的母亲燕德妃可是我家亲戚，俺的姨表姐，她的外公杨雄和我的外公杨达是亲兄弟，她的外公也是杨姐姐的亲爷爷，杨姐姐跟她的血缘关系可比我要亲近多了，而且她还是我们“咸池殿”的靠山，把她推倒了，杨姐姐非揭了我的皮不可！

老九李治，本次调查事件的发起者，我的同谋，排除！

老十李慎，贞观二年（628年）出生，与李治同岁，母为韦贵妃。贞观十年（636年），太宗李世民世袭封建时，李慎被改封为纪王，得实封八百户，年仅八岁便出藩。风评不错：“勤奋好学，擅长文史和观察星象。” 其母目前为后宫的头号人物：贵妃韦珪，她出身京兆韦氏，这韦氏是隋唐之际著名士族家族——总之，非常可疑！

小十一李嚣，母燕德妃，贞观六年薨，排除！

小十二李简，封代王，母不详，贞观五年薨，无后，国除，排除！

小十三李福，贞观八年（634年）出生，比李治小六岁，贞观十七年（643年）事件发生时，年仅10岁。贞观十三年（639年），进封赵王，出继隐太子李建成——太宗做主出继，出继不为子，排除。

小十四李明，长孙皇后过世那年才出生，看看前面薨了多少个皇子？在他身上下注，很容易血本无归，在他出生那年，对前太子不利的谣言已起，就算是贞观十七年（643年）时，他也才8岁。而且其母身份颇具争议，是巢剌王妃杨氏（时人也称其为“齐王妃”），她是太宗四弟齐王李元吉的正妻（陛下的弟媳）——这么尴尬的身份，本来是可以排除的，但是长孙皇后去世后，太宗曾经一度打算立其母为皇后，只因大臣劝谏才放弃了这个想法，所以，仍有疑点！——又是一个我不想留在名单里的人，因为他的母亲又是我亲戚，她是隋观王杨雄的侄孙女，她的爷爷是隋朝邗国公杨士贵，是我外公杨达的亲弟弟（杨雄是大哥——燕德妃的外公、杨婕妤的爷爷，我外公杨达行二，齐王妃的爷爷杨士贵行三）。说到这里，我要叨叨太宗一句：“你是不是傻的呀？没立成皇后，给个别的名分不行吗？”可太宗真就是这么憨，我这位姐姐的身份一直是李元吉的王妃，所以大臣们提及她，客气点地称为“杨妃”，不客气的，就直接称其为“杨氏”——这是对育有子嗣却没有封号的宫女的称呼，比如老七之母就是王氏。

经过一番“粗选”之后，十四位候选皇子中只剩下四个进入“精选阶段”，他们是：老七李恽、老八李贞、老十李慎、小十四李明。四个候选人，一半跟我是亲戚，李治还非要我帮忙查，莫非……于是，我看向李治的眼神都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