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九年(635年),十六岁的李泰携夫人及四岁的长子李欣回到亲生父母身边。太宗非常高兴,下诏想让心爱的儿子搬进武德殿居住,不过因为百官劝阻,所以此举未能成。百官为什么会劝阻呢?因为武德殿地理位置太特殊了。
明清皇帝居住的皇宫有个名字叫“紫禁城”,陛下所居的皇宫也有个名字:“大兴宫”。太极宫建于隋初,隋称大兴宫,唐睿宗景云元年(710年),改称太极宫。名字无论是“大兴宫”还是“太极宫”,都是太极宫、东宫、掖庭宫的总称——接下来还是称“大兴宫”,不容易混淆。
大兴宫这三宫都为纵长方形结构,沿长安城北城墙一字排开。其中太极宫居中,为皇帝的活动区域;东宫与掖庭宫则分居太极宫的东西两侧,两宫面积均小于太极宫——三宫的纵长一样,但宽度,太极宫比其他两宫略宽。东宫为太子居住之处,掖庭宫是宫女居住和犯罪官僚家属妇女配没入宫劳动之处。
太极宫中有神龙殿、安仁殿、大吉殿、百福殿、承庆殿等,诸殿各有院落,这“武德殿”就是太极宫诸殿之一,并且是其中院落最大的殿,它的东侧是太子“东宫”,西侧则为皇后所居“立政殿”——所以大臣们纷纷上书:“今武德殿近储后焉”“在东宫之西”,极力谏止,那时长孙皇后健在,深明大义的皇后主动劝说陛下放弃了让儿子住在身边的想法,于是李泰直接搬去早就建好的魏王府,这王府位于长安城中的延康坊。他四岁的儿子李欣则被接进了宫中,由长孙皇后亲自抚养,李欣之名就是皇后给他取的。那时李治也跟在皇后身边,年仅八岁,两人年岁相仿,时常一同玩耍,叔侄二人感情非同一般,爱乌及乌,李治对于四哥四嫂也是亲近有加,因为他的关系,我与仅比我年长两岁魏王妃阎婉也成了好朋友,她曾经帮我策划过一期“时尚发布会”,让我避免了“破产”危机。
那是贞观十二年初,我进宫的第二年。进宫匆忙的我,身无分文,我身为五品才人,本来按制每月后宫都会发月钱,但我因为犯了点小错,被太宗责罚,直接扣发三年薪水,而且还不准家人接济我,于是我当时很穷,后宫佳丽三千,我不一定最美,但一定是最穷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美人的地方就有攀比。
新款的衣服首饰谁不想要?——想要,可以,自己花钱置办。
朋友过生辰,要不要送礼物?——要送,可以,自己花钱买。
按品级供应的伙食不好,自己想加点餐?——可以,自己花钱订制。
……(钱、钱、钱)
于是不可避免,我想挣钱。天天琢磨这事,终于被我发现了一条生财之道——走私。
宫中对物品进出采取严格管控,里面的物品出不去,外面的物品也别想进来,但我却发现,实际上这种“交流”从未停止过,那些“新款”就是这么进入宫中的,而且死贵呀!——好商机。
通过大半年的努力,我终于跟“渠道”接上线了,通过它们“高价”进了一批衣服首饰,打算大挣一笔——谁知被人坑了,花大价钱进来的货,那花色、那样式,都过时了。通过特殊渠道进来的货,“渠道费”非常贵,我这成本摆在那,不可能走薄利多销的路。与此同时,宫女们会花钱买这种衣服,图的不就是漂亮和炫耀,谁会把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钱花在过时货上面?——没错,我锁定的顾客群体是宫女,宫妃们的钱当然更好赚,但那是别人的蛋糕,而宫女这块市场我是第一个吃螃蟹的,当时“渠道”们都等着看我笑话,所以我才能那么快就把生意谈下来,这中间的曲折,唉,道不尽的心酸……(挣钱不容易呀!)
我愁死了,我进货的钱可是借的高利贷,每天这成本都在往上蹿。阎婉听说后,对我说,她有办法。她当即回府挑选了六位佳丽,拿着我进的那批花色给那六位大美女全都装扮上,然后带着她们在后宫转了一圈又一圈……几天后,那些积压的货物便销售一空——这就是时尚大腕的魅力。
我最后盘账时才发现,那么高的利润,竟然还亏空十两银子——钱都被高利贷给挣去了——站在地狱看天堂,为谁辛苦为谁忙?后来,这十两的亏空,我坑了李治一把才补上,但本钱却又没了着落,本想着找高利贷再借上一笔,重整旗鼓,再战江湖。但谁曾想这事被杨姐姐知道了,她三言两语把我诓到她手底下,帮她打理六宫事务,于是我这个未来的“六宫走私大王”才上山不到一个月就被招安下山了。
到杨姐姐麾下,杨姐姐问我对哪方面事务感兴趣?
我当时气恨恨地说:“打击高利贷!”——我当时心想,让你们赚我钱,我给你们来个黄雀在后!
杨姐姐闻言直翻白眼,说这事不是你我能管的,但我们的确是需要做一些事——你们知道她做了什么吗?竟然是开培训班!她让崔姐姐给所有宫人加了一期培训班,培训的内容是:“复利的计算”。简单的说,就是学会计算借了钱之后,要还多少钱利息。我也被拎着去听了课,学会算利息的我把自己的借款利息一算,立马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当初没有阎婉帮我,年底时,我估计得投井了——真黑!当时我们谁都没料到,这高利贷在十数年后,在后宫闹出一件大事,直接导致与李治关系密切的两个女人惨死……
接下来,该聊聊最后一位选手了,那就是本届擂台攻擂者之一:皇九子(嫡三子)李治。
李治于贞观二年(628年)六月出生于东宫丽正殿,他是长孙皇后最小的儿子,但却不是最小的孩子,长孙皇后在他之后,还生有三女,分别是:城阳公主(我的亲家母,太平公主的婆婆)、晋阳公主李明达(宫变中死在李治的眼前)、新城公主。此外,李治还有一个同胞姐姐:长乐公主李丽质(嫁给了舅舅长孙无忌之子长孙冲)。长孙皇后一生共育有四女三子,现在全都出场亮相了!此外,皇后还收了一个养女:豫章公主(下嫔所生,因生豫章公主,下嫔难产而死,她是由长孙皇后抚养长大的,长孙皇后待她如同亲生之女)。这些人,都是李治在后宫中关系比较亲密的人。但前面我所说的因高利贷而惨死的那两个女人却不在其中。
那两个女人的死被记载在史书中,史书里称呼这二人为:王皇后、萧淑妃,但贞观十七年时,李治还只是太子,所以对这二人的称呼也得改成:太子妃王氏、良娣萧氏。她二人的故事说来话长,今天时间有限,就先说到这里,周末愉快!咱们下周接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