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过充媛之后,我们就各自回房安顿了。我都到了两个多月了,早就收拾妥当了,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说,在屋子里转了几圈磨蹭了一些时候,觉得她们也该收拾好了,就忍不住出门去了。
出门之后,我直奔杨婕妤表姐那屋而去,她们三人我都不熟,但杨表姐是亲戚,而且刚刚路上的事,也该对她道声谢,正好也有话题不是,去她屋里最合适了。可到她那屋之后,我才知道什么叫做尴尬——徐和崔都在她那,看样子她们很熟悉,一起进来四个人,她们三个人亲亲热热的聚在一块,我一个人站在门口进退不得,感觉好孤单!
我硬着头皮上前问好道谢,我们相互客气了一番,然后就冷场了,我只好道别——好沮丧。我回身向外走去,才走到门边,就听婕妤开口问道:“武才人可会长安叶子戏?”
“叶子戏”这个古老的名字你们听过的人已不多了,但它的后代子孙名号很响亮,你们一定听过,它们就是扑克、字牌、以及红遍神州的麻将,它是这三者的鼻祖。据说是汉朝韩信为了使军中士兵消除思乡之愁而发明的,流行了很多年,但样式和玩法各地都不一样,直到我孙子当政那会才逐渐定型。
我一听,两眼放光,倏然回身,猛得点头,内心激动——我哪是会啊,我是精通,南北打法,官方民间,雅的俗的,各种流派我都行啊!到长安之后,我连自己住的街巷名都没记清楚,就已经把长安的“叶子戏”规则烂熟于胸,在宫里两个多月,我身无分文,就靠着这门“技术”贴补“家用”——吃白食惹人嫌,就我五品才人那点零食份例,哪够我频繁参加“论坛”的“份子”?
无数次事实证明,你和初次相识的人从陌生到朋友之间,只隔着一局“叶子戏”。如果一局结束之后,你们还没有称兄道弟,那就再来一局。
几把牌过后,我们已经相处融洽,好似多年老友,无话不谈!那天之后,“叶子戏”陪伴了我们四人很多年,它的魅力有多大,我学识浅薄,无法用语言来描绘,但我想讲讲多年之后发生的一件小事。
多年之后,徐惠已经升为婕妤了,住所未变,只是摆设更富丽了些。那天,我们四人在徐慧房中掷玩“叶子戏”,太宗下召让她去见驾。我们以为她拾掇拾掇就会出门,谁料她竟然让我们稍候,连跑带跳的回到书桌旁写了一张纸让来人带回去,就跑回来催我们继续。后来我们听说太宗刚开始非常生气,但看了徐惠写的那张纸之后,竟然怒气全消了,问徐惠,她说是献了首诗:“朝来临镜台,妆罢暂徘徊。千金始一笑,一召讵能来”
这也能行?学文作诗很有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