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大队大多数人家都集中居住在两条山脉中间的河坝上,不算宽的清河从中穿流而过,人们依山傍水,十分便利,只有少部分人家还住在两边山上的旧房子里。
陆佩麟绕着河坝周围跑了两圈,到河坝入口时,远远听见一个人唱着小曲骑着自行车从县城方向骑来。陆佩麟夜视力极好,一眼认出了是胡建雄那个败类。
其实之前他就打听过这个人的事,本来之前江白雪说不想追究,他也不好多生事端,可现在再看这个败类,他的感受已然变化,手痒很想揍人!
胡建雄哼着小曲,自行车骑得晃晃悠悠,前车轮像撞上了什么东西上,他骑得不算快,正想下车,黑夜中忽然伸出一只手,一把将他拽到了地上。
胡建雄脸先着了地,疼得他呲牙咧嘴,狼狈地爬起冲周围喊道:“谁?谁干的?”村里的夜晚并不算亮堂,陆佩麟夜视力好那是因为他受过训练,胡建雄只能隐约看见一个身量比他高的男人站在他面前。
对方并不说话,似乎也没有下一步动作,胡建雄还以为自己撞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魂都要吓没了,颤着声音问道:“你、你到底是谁?冤有头债有主啊,我可没有害过人!”
陆佩麟懒得跟这种败类多说废话,从裤兜里抽出一块手帕盖到他脸上,对着他的脸就是一顿胖揍。
他下手十分刁钻,既能让胡建雄吃足苦头,又能在这个败类的脸上留下被人暴揍的痕迹,还不会出人命。
胡建雄外强中干,在陆佩麟这样的强者手下也只能屁滚尿流地抱着头四处逃窜,连声求饶道:“好汉饶命啊好汉饶命啊!你、你要什么好处,我让我爸拿给你,啊!求您饶了我吧!”
陆佩麟打得差不多了才停手,凑到他耳边沉声警告道:“如果你再敢打江白雪的主意,我定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陆佩麟说完,还不忘狠踹了他的腰一脚,胡建雄凄惨如杀猪,惨叫声都快在山谷中留下回音了。
“我、我再也不敢了,好汉饶命呐!”胡建雄想爬起来跪地求饶,可陆佩麟那一脚,像是踢到了他什么穴位,他只觉得腰和整个后背剧痛无比,只能在地上蠕动,哪里起得来!
陆佩麟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胡建雄听见他的脚步声离开,忍不住痛哭出声,最后还是他凄惨的哭声引来了大队的人把他给抬回家。
邓翠花见自己的宝贝儿子鼻青脸肿被抬回来,吓得差点晕过去,扑到儿子身上哭天抹泪道:“哎哟我的天爷呀,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这么欺负我儿!当家的,你可不能让他白白受欺负啊!”
胡建雄和母亲抱头痛哭,在父母身边,他也终于硬气起来,恨恨地说道:“肯定是哪个也对江白雪有想法的人干的!让我知道是谁,我饶不了他!”
“江白雪这个下贱胚子,长了张狐媚子的脸,我就知道她是个丧门星,把我儿给害成这样。”邓翠花心疼地捧着儿子的脸,想摸又不敢摸,生怕把她的宝贝儿子给碰疼了。
“当家的!”邓翠花一把鼻涕一把泪看着自己的丈夫,“这事你可得给咱们阿雄做主啊!要是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算了,以后咱们还怎么在乡亲们面前做人?!”
“爸,你可不能不管我啊!”胡建雄刚才被打得有多窝囊,心里就有多恨。
胡树荣被母子俩吵得一个头两个大,他还是心疼儿子的,拿着烟袋起身,想想又去把花大价钱买的手电筒找出来,说道:“我去现场看看,说不定能看出点什么。”
“你今天就消停点给我待在家里!别到底晃荡,尽给我找事!”说罢拿着手电消失在夜色中。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胡建雄被人摸黑揍了,这事第二天早上已经传得整个大队的人都知道了。
虽然胡家现在在大队里“权势滔天”,可大队里又有几个真心喜欢他家的人,不过是碍于胡树荣手上那点权力,不想得罪他罢了。他被人揍成猪头的样子被人绘声绘色地描绘出来,早就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笑话和谈资,有人私下把胡家骂了个狗血淋头解气,当然也有人上赶着巴结献殷勤。
马上就要进入忙碌的播种季,生产队大队长这日把大队的成员都召集起来开会,主要议题当然是播种这项重要事项,最后才提道:“从今天开始给大家放两天假,但不是让你们去玩的,而是让大家把播种季的口粮和生活必需品都准备好,别到真正忙的时候又来请假,耽误播种,大家都是饿肚子,都听清没有?”
“知道了!”
大队长又说道:“明天咱们民兵连组织打靶训练,想要参加的社员都可以参加,那就先这样,散会吧。”
大队的年轻人们几乎都没摸过枪,对打靶这件事都很感兴趣,会议结束后立刻三三两两地围在一起讨论起来。
江白雪在原书里向来不受待见,其他知青都围在一起,只把她一个人被孤立在一边。
朱玉梅格外讨厌江白雪,见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心中一阵快意,故意高声说道:“虽然说社员都可以参加打靶,但是大家都得自备子弹才行,婉琴,我记得你跟民兵连长关系挺好的,我觉得你只要跟他开口,他一定大方借给你。”
她这样一说,大家都向林婉琴投来羡慕的眼神,林婉琴轻推了朱玉梅一把,不好意思地说道:“只是说过几句话,算不上特别熟。”
“你就去试试吧,我觉得他一定肯的。”朱玉梅边说边用眼角余光瞟向江白雪,料定她肯定也想参加,但一定没人给她子弹,只能在旁边干看着他们打靶,那场面光是想想她就觉得爽。
林婉琴不好意思地抬手挽了一下鬓边的发丝,故作为难地说道:“那好吧,我去试试。”
朱玉梅十分得意,这次明目张胆地看向江白雪,可惜对方像是根本没听到她们说的话,偏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白雪此时正在想,明天大家都集中在坝上的民兵连打靶,那她完全能借这个机会去一趟胡家老宅子!她倒要看看,胡家这些年究竟藏了多少脏物。
从大队离开后,江白雪也打算去一趟县城,准备多换点耐放的粮食。清河大队气候十分潮湿,蛇虫鼠蚁还多,粮食并不太耐放,但像土豆和红薯这些东西倒是能多放些时间。
江白雪每天红薯土豆稀饭早就吃腻了,可是现在她兜里根本没几块钱,粮票更是不多,也只能换一些最基本的充饥的食物。好在她现在可以轻松在河里抓到鱼,三不五时地改善伙食完全没问题。
她跟大娘聊天时,大娘提到过她还会做烤鱼,江白雪想象着烤鱼的味道,嘴里口水直泛滥,打定主意到时候省点口粮的钱,看看能不能买点调料!
她不想在路上和朱玉梅她们走在一起,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县城。
然而她紧赶慢赶的,还是在买好口粮来到供销社时,和叶婉琴等人撞在了一起。
江白雪本来想退出去,不料被朱玉梅眼尖地瞧见了,她像是吃了什么兴奋剂,张嘴就嘲笑道:“哟,我们江大美女,难道也是想来买衣服?”
江白雪瞧见林婉琴手里正拿着一件这个年代十分流行的的确良白衬衣,她看看朱玉梅尖酸刻薄的嘴脸,好笑地讥讽道:“这料子好看是好看,但透气性差,还不吸水,干活穿着影响活动,还闷汗,哪有棉布穿着舒服。”
她满脸不屑地走到柜台前,随手翻了翻那衣料又扔在一边,继续说道:“这种华而不实的舶来品,谁愿意穿谁穿去,反正我不稀罕。”
“你!”朱玉梅没想到自己喜欢却买不起的布料,被她几句话贬得一文不值,气得脸都青了!
林婉琴见朱玉梅吃了瘪,赶忙上前拉住她,笑着对江白雪说道:“白雪,玉梅没有恶意,你别生气。”
她顿了顿,又笑着说道:“白雪你以前吃的穿的都是好的,咱们百姓喜欢的东西,怕是入不了你的眼,不过,我觉得一件东西能流行起来,自然有它的好处,咱们没有尝试就贬低,难免让人诟病,要不你也来摸摸这料子,买一块回家做件衣裳穿试试?”
这个女人非常懂得说话的艺术,说的内容刁钻又狠毒,不但隐晦地点出她的成分问题,还不忘激将她一把,她可绝不像她的白莲花表象那么简单。
朱玉梅不愧是跟她穿同一条裤子的,立刻接话道:“也是,我怎么忘记你可是资本家的大小姐,怎么瞧得上咱们老百姓喜欢的东西。”她这话一出,果然立刻引来周围人鄙夷甚至仇视的目光。
江白雪沉下脸来,这两个人一唱一和,将她架在火上烤,但她也不是吃素的。
她正要回怼,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认为这位同志说得不对,江同志虽然出身不太好,但她现在穿粗布麻衣,把自己完全投入到人民中去,切身体会人民的生活和感受,这是她对个人的思想觉悟有更着深刻的认识,伟人曾说过,人不怕犯错误,只要能改就是好同志,这位女同志,你一直抓住别人改不了的过去说话,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短短一席话直接把她们的泼妇骂街行为拉到了不属于它的高度,江白雪一阵汗颜,不用看,她就知道说话的一定是陆佩麟,但说到底,他也是不想看她被人针锋相对,才出言帮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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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9、陆队长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