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漫哥谭夜枭 第1章 雨夜、终结、新的开始

暴雨成片地从哥谭城市上空那墨黑色的云端，泼洒到这个罪恶城市身上。

雷霆乍现，怒吼随之，仿佛有神明在天际倾泻自己无穷无尽的怒火。

哥谭，一座罪恶的城市，堪称是所有其他城市的“垃圾处理站”。

不不不，这种形容太过低级了些。

换种说法，哥谭也许是个贪得无厌的贝类生物，将目所能及的罪恶一扫而空，全都拥入自己柔软宽阔的臂膀，在暗地里孕育着属于自己的、能惊诧世人的、嶙峋畸形的珍珠。

瞧瞧，这有什么？罪犯、帮派成员、精神病人，不仅仅是这些，还有各种犯罪天才、实验品、独行与成群的野兽，甚至是——“神”。

当然，只是偶尔途经的旅客，或是日复一日生活的普通人，是无法察觉和接触土壤之下更深层的。

这些普通人眼中的“罪犯、以及比罪犯更难对付的家伙”，总是通过各种途径，被莫名吸引至此。或许有些人并不是自愿前来的，但他们最终都会因各种原因，或是“流落”、或是“安居”在这里。

一些令人不堪入耳、更难以入目的交易，也在暗地里偷偷的进行着。

枪械、药品的交易，已经不足为奇，在其他“正常”的城市也少不了这些。只是哥谭存在的，要比这些更加“黑暗”些······

似乎是这片土地有着神奇的魔力，能承载和吸引此世间所有的恶。

亦或者，哥谭本来就是孕育恶的完美土壤。

也许哥谭的姊妹城市——大都会，应该得感谢哥谭，毕竟哥谭将这么多的罪恶和肮脏，甚至就连阴沉的云朵也吸引至此，这才能让大都会保持全天候的阳光与明媚。

只是，哥谭并不像大都会那样，有着门槛——就连一个劣质高楼里只能供转身的廉价公寓，都需要这公寓暂时的旅客日夜不停地供养。

哥谭是贪婪的，哥谭也是怜悯而无私的。在街角的硬纸板堆上，在垃圾桶间，在由□□和暴徒用枪械与火药交织成的试炼场中，前来投奔的这些人总能找到位置。

不是人没有力所能及地工作和生活，而是一颗深灰色的种子没在合适的地方生根发芽。

总而言之，欢迎来到哥谭，这就是序幕。

雨不停歇。

雨幕下的哥谭，难得显现出“她”恬静的一面。那些街头巷尾的帮派涂鸦被冲刷，墙壁和地面上的弹坑，以及炸药的痕迹，也无影无踪。雨水瓢泼击打在各个屋檐障碍物上，竟然也带来了另一种宁静，那是刻在人类基因里的、因为知晓此刻大型猛兽不会出没觅食的心灵上的安宁。

随着这些肮脏的雨水，流淌过街道、巷口，裹挟被随地丢弃的报纸，与其他污物，在转角试图涌入地势更低之处时，一双黑色皮质长靴逆着水流前进，将这水势搅得一时更加无法明晰。

视线往上，做工精致的羊绒大衣和西装马甲打底，显然无法令这套衣服的主人，能够在雨天保持体面。

即使是再往这身衣服上点缀更多的宝石，也无法改变其织物的本质——良好的吸水能力。

这显然让这身衣服，尤其是大衣，从往日保持温暖和舒适，变得令人感觉刺骨寒冷和累赘。

但是这身衣物的主人并不在乎。或者说，他已经无暇顾及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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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从我的衣领灌入，冰冷黏腻似是跗骨长蛇，剥夺着我的理智。

这还尚且能忍耐。比这更令我难以忍受的，是我头颅中没有预警的剧痛，令我忍不住为之震颤。

痛苦，痛苦，你是我的敌人？还是我为自己敲响的警钟？

我用尚存的理智思索，在记忆全无的迷茫空白中，在暴雨滂沱中，涉水摸索着前进。

浑浊的污水淹没过我的长靴背面，分不清哪个更黑暗，哪个更肮脏。

只凭本能行动，扶着坑洼粗粝的墙壁，我跌跌撞撞向前。

时间流逝，我并未寻到转机，这世界陌生得就如同是我们初遇。

世界逐渐昏暗下来，暴雨变本加厉，似是要将我困在这天旋地转的小巷中。

在我意识混沌间，耳边似有传来鬼怪粗粝喑哑的怪叫声，不知为何，这声音明明比不过暴雨泼洒的噼啪作响声，却比任何杂音都让我注意。

只是还未等我去追寻，这声音就悄然无息消失了，正似它出现时我也并未察觉一样。

我的眼帘垂下，似是宣告，这就是结束了。

还未开始，便结束了。

一切都没有意义，一切都没有尽头，全是徒劳，是······

“托马斯叔叔！”女孩的惊叫声，随着划破天空的雷霆，击碎了我眼前由厚重雨帘组成的深渊幻境。

我抬起头，污浊的雨水从我的脸庞流淌。

“嗬啊——”张开嘴，我发现我的脑海空荡荡，不知道想要讲什么。只是单纯地似是要对世界中突兀的这一声，做出回应。

“——啊！”我企图发出更多的声音，就像某种落入穷困境地的猛禽，呼唤着。

“啊！”

我面前黑暗幽深雨帘中，如振翅般迅猛地探出一只手，与其说是捉住，不如说是擒住了我的手臂，力度透过被雨水浸满的厚重袖子，就如利爪深深嵌入我的血肉，钩住我的皮肤和筋膜，让我轻易脱不开身。

我被“擒住”了。

这个突然从脑海中浮现的认知，不知为何，连带牵引了一连串我莫名的怒火。

我咬紧牙关，借更多痛苦给予我的力量，奋起反击，将我的另一只手，握住对面不知名人士、亦或生物的手腕，企图将这只利爪从我的身上扯开。

同时，身体顺应着我的意志，自然而然迎上了招式，我的右膝提起，想要顺势给对面来次猛踹。

只是，随着我的上身侧后仰，想要用力去扯开那利爪时，坚硬的物体抵上我的胸膛。

“对不起啦，托马斯叔叔。”

无数条亮蓝色的雷霆同时在我眼前炸裂开来，让我终于摆脱了如跗骨之蛆的头痛的困扰。

我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