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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续写|心动回航 第61章 番外十七

作者:野原青木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12-18 09:41:31 来源:文学城

玫瑰毫无预兆地在凌晨五点睁开了眼睛,难得的,旁边的方协文还睡得深沉。

昨晚忘记了拉窗帘,此刻晨曦的微光正透过薄雾弥漫进来,浅浅映在他苍白而沉郁的脸上,让他本就立体感十足的五官轮廓又深邃了几分。

和动作大开大合喜欢仰卧睡姿的她和丢丢不同,陷入熟睡的他似乎很没有安全感,身体侧卧成一条曲线,婴儿般蜷缩着,手指还紧紧抓着她的睡衣,仿佛就算睡着了,也没有放下对这个世界的戒备心。

书上说,成年人身上的性格特质往往是幼儿时期特质的放大或者演化。

比如,苏苏的冷静独立,在亲密关系中的回避依恋;庄国栋的霸道自私,永远以自我为中心;以及方协文的敏感自卑,时不时就会流露出对爱情的不配得。

由此玫瑰推断,他小时候应该是还没来得及和父母建立起良好的关系联结,家庭就发生了巨大的变故。

父亲早逝,母亲要很辛苦才能支撑起两个人的生活,想必也没什么精力和耐心让他得到充沛的爱。

如果本应该成为一个孩子心灵依靠的单亲母亲在亲子关系中是缺席的,玫瑰简直都不敢去想,当年那个小小的他是怎么样在惊惶和孤独中长大的。

难怪他之前好多年过年都不回家,宁愿留在上海做兼职。

突然就有点心疼,玫瑰忍不住俯身亲了亲他的脸颊,然后才后知后觉担心把他吵醒。

好在他这两天是真的累了,即使她的动作不算太轻,他也依然睡得很沉。他睡着的样子比醒时少了很多侵略感,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看着很乖。

玫瑰又想,长大后更大可能孤僻凉薄、缺乏共情力的他,后来又是怎么学会和别人建立亲密关系的呢?无论是林昊、连城,还是她。

还建立的那么好。

所以,连城的死对他的打击究竟有多大,才会让他在短短的两三天内就瘦了一大圈?

难得早醒,玫瑰想去厨房给他煮点东西,又不敢用力去扯被他抓在手心的睡衣,想来想去只能一颗颗解了扣子,金蝉脱壳一般跳下了地。

人家都说暧昧期同居是最不计后果的冲动行为,因为这世上压根就不存在什么完美契合的恋人。

性格和生活习惯差异带来的摩擦和冲突说不定会让一段原本可以慢慢稳定下来的关系以光的速度走到终点。

可自从和方协文住在一起,玫瑰就越来越沉迷于这种岁月静好的亲密感觉,以至于像现在这样看见衣柜里两人的内衣肆无忌惮地贴在一起,心头都不自觉涌起一丝温热的躁动。私人领地的界限越来越模糊,对他的喜欢却越来越清晰。

时间紧迫,她也没空分辨,随便抓了件他的T恤套在身上就下了楼。还好他的T恤给她穿下摆刚好可以盖住臀部,倒是有种不经意的慵懒。

临出门前,她又被衣架上他昨天穿的裤子吸引了目光,肢体反应比思维更快,在她还没想好自己究竟想干什么之前,他口袋里的钱包就已经出现在了她的掌心。

钱包的皮质很软,但边边角角的磨损痕迹也很明显,里面现金只剩下可怜的八十三块六,在上海这个物价荒谬的地方,大概撑不过两天半。

塑料夹层里则是一张连她也没见过的她的照片。

照片里的她穿着谢令妤不远千里从北京借回来的维多利亚风格的蓬蓬裙,正缓缓从代表着海上泡沫的白色轻纱中走出来。那是她在舞台上作为美神维纳斯第一次在诸神面前惊艳出场的样子。

照片拍得很美,像是出自哪位专业摄影师之手,玫瑰想象不到方协文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才从那位摄影师手里得到的这张照片,她当时还以为他会接受不了她穿着那么大“尺度”裙子的样子呢,想不到人家不仅接受,还喜欢得不行,这个家伙……外表看着那么内敛和沉稳,原来内心也是闷骚的?

玫瑰撇撇嘴,但毫无疑问心里是熨帖的,勾着唇看了半晌才将钱包放回了他的裤子口袋。她本来的打算是偷偷往里面塞点现金的,可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太合适,索性就没有实施。

两人想长久相处,还是坦诚相待比较好,她决定待会找个机会和他直接说。

玫瑰以为她已经足够早,可等她下楼的时候,房东太太的馄饨已经包了个差不多,锅里的水滚得开开的,正等着馄饨下锅。

“呀,小黄,侬今天怎么这么早啊?”房东太太瞪大了眼,像见证了什么了不得的场面。

“是呢阿姨,昨天睡得早,就醒得早了点。”玫瑰一边说着话,一边努力思考着要煮点什么给方协文吃。

要说她拿得出手的东西,大概就只有清水面了,可清水面早煮了八百次,连她都觉得有点乏味,估计他也早就吃腻了。可除此之外她又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只能打开冰箱先查看了一下里面还有什么食材。

房东太太也凑上前来,不确定地问了句:“小黄,今天是侬煮早饭呀?小方呢?”

玫瑰打开袋子,看了看里面仅存的几根无精打采的小油菜,垂了垂嘴角,应道:“嗯,我煮饭,他还在睡。”

“真是……”房东太太话说一半,但玫瑰已经猜到了她下面想说什么,“真是稀奇。”

“所以,侬打算煮什么?”

玫瑰有点迷茫:“我也不知道,看了下冰箱里除了鸡蛋也就几棵青菜了。”

房东太太同情地往冰箱里探了探脖子,也跟着摇了摇头,“这不好搞呀。”继而又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邀请到,“要不,我把馄饨给你们盛两碗吧。”

玫瑰听了立刻摆了摆手:“不用了阿姨,您包这个老么费时间的,我们哪里好意思。”

“哎呀没关系的,反正我煮得多嘛,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玫瑰向来不喜欢和外人的私生活牵扯太多,仍是谢绝:“谢谢阿姨,不过我还是更想亲手给他煮点东西。”

“这样呀。”房东太太的眼神比她年轻时候自己谈恋爱时候还要闪亮,“我懂的,我懂的!”而后又热情提议:“哎,要不我教你煮桂花糖粥怎么样?”

玫瑰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桂花糖粥?”

“对的呀!这不也马上入秋了嘛,桂花糖粥最应景了!”房东太太说完就关了火,像是也不着急煮馄饨了,而是从一旁的架子上舀了一大碗糯米过来,“侬运气真是顶好,这是我前天刚买的材料,正准备这两天煮呢,今天就先让给你了。”

自从来了上海,玫瑰可是没少领教沪上阿姨们的厉害,偶尔遇上房东太太这么古道热肠的,她还有点不习惯,脸都红了,“这怎么好意思呢阿姨!我出去买一点早餐也很方便的!”

“哎呀没关系的,侬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回头再买一份还我就好了。”说完也不待玫瑰回答,又从煤气灶下的柜子里取出一个锅,“按说这个糯米要提前泡一个晚上的,但侬这也来不及了,干脆就用高压锅吧,高压锅比较快。”

玫瑰为难地抿了抿唇,坦诚说道:“阿姨,高压锅……我不会用。”

“哎呀这有什么难,我教侬好啦。”房东太太眨眨眼,又凑到玫瑰耳边来小声说道:“不过我教是教的,侬可不要学会了就把做饭这件事当成任务揽到自己身上来哦,咱们小姑娘的手这么金贵,可不是用来给那些臭男人做羹汤的,偶尔露露身手嘛哄他们开心开心就可以了。”

玫瑰大笑,又转身看了看案板上的馄饨,“那您这……”

房东太太也笑:“就刚好是睡不着觉哄他开心一次咯。”

玫瑰深以为然地给阿姨投去了一个赞赏的眼神,然后就真的跟着对方学了起来。

一个小时后,当方协文急匆匆从楼上跑下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随意挽着头发的玫瑰穿着他的黑色T恤在厨房里忙碌的样子。

彼时太阳已经爬得很高,阳光透过窗户洒了她一身碎金,让她柔和得像一幅暖色调的画,他有些怔愣,很多念头来不及多想,就已经化作洪水,将他席卷其中。

而这幅画,突然间就有了非凡的意义,在他短短的前三分之一个人生里,在那些不为人知白日幻梦中,有些东西正在逐渐清晰,具象,并试图将他从空虚的晦暗的看不到希望的绝境中解救出来。

世界开始变得明亮。

玫瑰用欣赏的神色看了眼碗里泾渭分明的半边软糯白米粥和半边甜蜜红豆沙,又在最上层点缀上干桂花,脸上才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来,自言自语道:“这次应该是成了。”

一转头看见怔愣的方协文,不禁也有点面热,毕竟起个大早给某个男人煮早餐这事儿发生在她身上……实在也是让人没法细想,不过好在她心里素质向来不错,很快就将那一丝难为情藏了起来,伪装成云淡风轻。

“起来了?”玫瑰弯了弯眼睛,“你应该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刚好可以陪我吃个早餐。”

又回过身去找柜子里的桂花蜜,却不想下一秒就被他从背后紧紧抱在了怀里。他下巴上的胡茬蹭在颈侧的感觉有点痒,她不自觉偏了偏头,语气嫌弃,“你刷牙了吗?”

方协文听了立刻就偏过头对着她的唇亲了一口,委屈又得意的,“刷了!”

“哎呀别捣乱!”玫瑰脸有点红,“一会儿把粥都弄洒了。”

他却仍然不放开抱着她的手,刚睡醒的声音有点低沉,“煮的什么?”

“桂花糖粥,阿姨说它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红云盖白雪,你看像不像?”

玫瑰一边说着一边戴上隔热手套,方协文见了立刻松了手,抢在她之前端起了碗,“我来就好。”

“哎,你小心烫!”

“没事,不烫。”

方协文把粥放到了餐桌上,玫瑰也跟着从厨房走了出来,将手里的汤勺递给他,“尝尝甜不甜?不甜的话,还可以加点蜂蜜。”

“好。”方协文从善如流地舀了一口粥送进嘴里,认真品味了一下,才弯起了唇角,“甜。”

又说,“谢谢你啊玫瑰。”

玫瑰挑眉嗔了他一眼,“你在客气什么啊,之前你给我准备了那么多次早餐,我是不是也要跟你说声谢谢?”

方协文说:“那怎么能一样,我是男人,照顾好自己的女朋友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我喜欢你,可不是奔着把你打造成贤妻良母去的。”

他的话倒让玫瑰有些好奇,忍不住问他:“那你奔着什么去的?”

方协文又喂了一口粥给玫瑰,眼神宠溺又认真,“奔着让你一辈子都能做公主去的呗。你答应我,以后都不要这么辛苦早起为我做早餐了啊,我一个大男人没那么娇气,随便凑合一口就行,实在没什么可凑合还可以去公司吃。倒是你,学业这么重,要是再休息不好,身体会吃不消的。”

玫瑰有些感动,答他:“我也没那么娇气,我喜欢你,也从没想过遇事都把你一个人推在前面,让你为我冲锋陷阵流血牺牲的。我更希望的是跟你一起面对和承担,家务一起做,挣钱一起花,热爱的事情一起去做,至于……”玫瑰笑,“你看画展还要记笔记这样无伤大雅的小事,我都可以包容的。”

方协文本来正听得有点想哭呢,却不想她最后来了这么一句,不禁也跟着她笑了起来,“记笔记真的有用的,你看我不是记住了乔治莫兰迪?”

玫瑰又问:“好吗?”

方协文没反应过来,问,“什么?”

“我说,家务一起做,挣钱一起花,热爱的事情一起去做。”玫瑰的眼神炽烈又认真。

“好。”方协文这次是真的红了眸子,只是他不想在这个温馨的氛围里哭,于是他赶紧低下头把视线投向了碗里的红云和白雪。

口中的糯米和豆沙口感绵密,桂花香气经久不散,他感觉他这辈子就没有吃过这么甜蜜的东西,除了那碗清水阳春面,他想,从此这世上应该又多了一种让他魂牵梦绕的味道了。

“那么。”玫瑰淡淡开口。

“嗯?”方协文还未抬起头,一个手绘的信封就已经递到了眼前,他定睛看了看信封上面垫着脚闻树上玫瑰花香的小男孩,总觉得他哪里有点眼熟。

“这是?”话虽这么问,方协文其实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钱,钞票,money……”玫瑰笑得戏谑,末了又意味深长地加了句,“哥哥。”

眼前男人的眸色果然变得晦暗又深邃。

半晌,空气里都是静默。

只剩下对视。

“玫瑰……”方协文清了清嗓子。

“嘘,别说话。”玫瑰忽地起身用一根食指封住了他的唇:“我们刚刚说好的,不是吗?而且你放心,回头等你发了工资和奖金,我也不会和你客气的。”

方协文只好点了点头。

眼底有点热。

玫瑰这才撤了手,嘱咐道:“那你快吃,吃完赶紧去上班,我九点多也有课,一会还要补个觉。”

“好。”

见他吃得差不多,玫瑰赶紧转身回厨房把之前做失败的那一碗糖粥也端了出来。碗里的红云和白雪早已混成了一团颜色不明的絮状物,让人看一眼就食欲大减的那种。

“这碗也归你了啊。”玫瑰笑。

方协文只看一眼朝玫瑰眨了眨眼睛,“这个我认识。”

“什么?”玫瑰没明白。

“梵高的《月出时分》,对吧?”

玫瑰瞬时怔在了原地,一颗心怦然到不行,脑子里的思绪也和碗里的粥一样混沌不清,向来口齿伶俐的她竟第一次卡了壳,而且是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

然后她又觉得,或者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的。

于是她就真的什么都没说,只双手托腮目光温柔地看着他喝了一整碗梵高的《月出》。

早餐吃完,时间刚好。

方协文刷了碗,才回房间换衣服。穿黑色衬衫的他一如既往的清俊挺拔,玫瑰没忍住又帮他挑了条灰色的领带。

方协文有点精致羞耻,说道:“其实不用这么正式的,我们程序员都很随意。”

“你不会一直是程序员的。”玫瑰的语气很笃定。

方协文愣了愣,笑意慢慢从眼角弥漫开来,眼神也愈加坚定:“你说的没错玫瑰,我不会一直敲代码的,总有一天我会当上技术总监和CTO,最后成为合伙人的。”

“这才是我黄亦玫喜欢的人嘛!”玫瑰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唇,“那你加油哦方先生,我等着你成为合伙人的那一天。”

“好。”

方协文从来不是个开空头支票的人,他只会用实际行动去兑现他的承诺,所以接下来的半年,直至春节来临之前,玫瑰最大的感受就是他的工作越来越忙,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有时候她梦都做了几箩筐了,他才披星戴月地推开门。

有好几次,他实在不忍心打扰她休息,干脆就在楼下连电热毯和电暖气都没有的房间睡下了。

玫瑰已经不是第一次感受上海的冬天,可她也不知道那年的冬天怎么就那么冰冷和漫长,半夜晚归的方协文身上好像总是带着无法驱散的寒气,偶尔下冻雨,他回来连鞋子都是湿的。

实在忍不住心疼,有一天她将他搂在怀里,承认自己后了悔,问他:“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拼,其实你成不成为合伙人都没关系的。”

他笑:“那怎么行,你很快就要毕业了,我不想你一直跟我住在这个狭窄又阴暗的小房子里。”

玫瑰说:“你知道我不在意的。”

方协文的眼睛在黑夜里清亮得像一汪泉,声音又像被风吹落的秋叶一样好听,“我在意。玫瑰,我想快点买车和房子,然后和你结婚。”

玫瑰摇摇头:“车和房子不重要,而且说不定我们会一起回北京呢,回北京我们就不用考虑房子的事了,我爸妈会欢迎我们回去的住的。”

“你可算了吧。”方协文把玩着玫瑰睡衣上的扣子,似笑非笑,“我要是真去你们家住,你哥还不把我名字写在大字报上,每天带着它绕北京二环游一圈街?”

“你烦不烦?”玫瑰被他逗笑,然后又有一种莫名的悲凉从心底涌上来,安慰着他:“我哥不至于的,他总不会不希望我们好吧?”

方协文不接这个话茬,只说:“睡吧。”

玫瑰想了想黄振华这半年每次来上海都借故不肯和方协文见面的固执行为,也只能底气不足地闭了嘴。

其实公证地说,方协文的业务能力在同业内,绝对是可以算得上佼佼者的。所以他的收入哪怕在几个一线城市内横向对比,也一直是Top行列的,只是想要在上海买房,如果没有家里支持首付,大概也要不吃不喝奋斗十年才行。

玫瑰理解他的压力,尽管他每个月都把工资交到了她手里让她自由支配,她却从没有动过里面的一分钱。

那个寒假,她照例和谢令妤去了剧院做兼职,目的只是为了给他买一件她极其喜欢男士羊毛大衣。

那件大衣八千块,而她两个月的兼职工资还不到四千。

远在北京的苏苏第一次听到她这个念头都被吓一跳,“黄亦玫你疯了。”

她笑:“我现在是变成你最讨厌的那种爱情至上完全失去自我的人了吗?”

“不是。”苏苏沉默了半晌,答得很审慎,“我只是觉得你们两个消费观念差异这么大,总有一天会出问题的。”

玫瑰才不信苏苏的危言耸听。

她只是想把最好的都给他而已,就像他对她做的那样,又有什么错呢?

而且很快,还不到一个月,那件大衣就作为春节促销款就降到了六千多,如此,她要是不努力把它拿下,那和上街丢了钱有什么区别。

最后,在春节假期前的半个月,她还是没有等到剧院发工资就花自己的积蓄买下了那件大衣,因为计划有变,她第二天就要作为替补成员跟着院里一个课题小组去外地一个星期,然后她就会从那里折道回京过年,不会再回上海。

而在那之前,她必须亲手把礼物交到他手里,再交代好丢丢的事才能放心动身。

大衣是深灰色修身款的双排扣设计,玫瑰简直不敢想穿在接近一九零的方协文身上会有多好看,于是那天她从商场包好了衣服连家都没回,而是直接坐地铁去了他单位。

她还记得那天有点微雨,空气潮湿又冰冷,工作日最后一天的晚高峰,地铁里都是下班族,差点没把她从玫瑰挤成玫瑰饼。

她是在某两趟地铁的中转站里遇到的方协文。

站台上的人熙熙攘攘,她正要踏上开往他单位的列车,然后也不知道是要怪她视力太好,还是要怪他在人群中在显眼,总之,她就那么不经意一瞥,就将他的身影映在了眼底。

昨天晚上他回来太晚没有上楼睡,所以他穿了件她平时没有见过的黑色长款大衣,颈间还围了条深棕色带暗纹的围巾,气质极为成熟温润,引得好多不知情的路人向他张望,有人在窃窃私语,还以为他是个职业模特。

玫瑰自然之道他向来有把普通品牌穿成高奢的能力,所以对此倒是没有太多意外。

她比较意外的是,他身边站着的那个穿着白色羊绒大衣的,即使隔了这么远也能被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优雅魅力所感染的女人,萧文然。

他们好像在聊着些什么严肃的话题,两个人的神色看上去都不算轻松。

玫瑰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到他们身边的。

她只记得她认出了萧文然身上的香水,一款出了名的自带冷欲气场,专为高智职场女性打造的香水。

他们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然后她听见萧文然说:“所以你想好了吗,到底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深圳?”

玫瑰想起来了,之前见面她就说了的,她十二岁就跟父母搬去了深圳,已经在那边生活了十几年。

所以,深圳算是她的第二故乡。

方协文答:“暂时不考虑。”

萧文然略带遗憾地叹了口气:“行吧。”

“不好意思啊,文然姐。”

萧文然笑笑:“没关系,但是我还是想说,方协文你还真的挺天真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见面时黄小姐单单手里的那个包,就要两万多块呢。从古至今世人都向往月亮,可几千年过去了,月亮不还好好挂在天上吗?你总要多为自己打算打算吧?深圳这次的机会实在难得,而且杉珩这边……”

萧文然犹豫了一下,似乎没想好怎么措辞:“总之以后你凡事都小心一点吧,过手的工作多确认几遍总是没错的。你要坚持留下来,我也能理解,但是记得要保护好你自己。”

方协文点点头:“谢谢你,文然姐。”

萧文然别了别头发,继而明媚一笑:“不和你说了,我的车来了。下次你来深圳,我请你吃饭。”

方协文说:“好。”

对面的地铁疾驰而来。

萧文然张开双臂,笑着歪了歪头,那一刻,竟难得有种少女的羞涩和娇憨,“抱一个可以吗?”

“啊?”方协文怔了一下,从语气推断他也有点错愕。

而萧文然已经拥住了他的肩膀,并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感谢这段时间你带给我的快乐,我会在深圳等你两年,如果哪天你改变了主意,记得来找我。”

方协文没有说话。

地铁停了下来。

“再见。”萧文然说完这两个字就飒然转过身去,大踏步离开,并很快钻进了对面的地铁车厢。

玫瑰注意到,转身后的她,再没有回头。

而方协文则一直僵在原地,仿佛成了没知觉的雕塑。

玫瑰站的位置在他的侧后方,她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自然也感受不到他此刻的心情。

她只是陪着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直至她这个方向的地铁也停了下来。

然后她轻笑一声,也义无反顾地钻进了车厢。

同样没有回头。

出地铁的时候雨突然大了起来,而她没有拿伞,只好躲进一旁的便利店。

可是连便利店也没放过她,因为空气里流淌的正是这一年最火的一首歌,阿杜的《他一定很爱你》。

歌词简直像是一种诅咒。

玫瑰气得一口气买了三个饭团外加两罐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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