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破镜同化爱情看你离去,你还是活成了心底的秘密,不曾明目张胆的注视,深藏在嬉笑中不露痕迹。
——《深藏》
近半分钟过去,沈晚星挂掉电话闭着眼,呼吸渐渐平缓。
七年过去了,没想到付骋安在此时卷土重来。
埋藏了这么多年的东西,好像示威般的配合着一涌而出,企图吞噬掉她。
“你跑到这里做什么。”秦寻风不急不慢的走到她身边,与她那一双泪眼相遇的时候,他的姿态比她放松许多,肩膀微耷着,目光丝毫没有什么不自在。
倒是沈晚星脸一冷,仓促的闪躲开了视线。
她薄唇紧抿,眉心微蹙,刹那间,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此时的街道旁阒然无声,长长的一条路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秦寻风斜觑着她,薄细的眼尾上扬,很新奇地看着她。
见她半天不答话,他又轻轻地嗤笑一声,双眉微微挑了起来,略微低头盯着她看,声音清朗沁润,淡淡地说:“可以走了?”
沈晚星一声喟然,轻轻点了点头。
没想到竟然在秦寻风面前失了态。
秦寻风依旧盯着她看,神色十分磊落自然,似乎在等她说些什么。
可沈晚星只是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双手插兜快步走向停靠在路边的车。
秦寻风慢慢跟在她身后,审视着她越来越淡小的背影,眉眼忽然间放松下来。
快半个小时过去,几人来到路歌家门口。
沈晚星走到最前面按响了门铃,是路歌过来开的门。
“谁啊。”里面的人问。
“是我,路歌。”她简短回了句。
“原来是老师啊。”过了一会儿,路歌打开了门,看见门外站着三个人时,明显目光一惊。
“你也跟来做什么。”宁征扭头去看站在他身后的秦寻风,一脸不悦。
秦寻风淡淡瞥了他一眼,没跟他计较。
“妈妈出去买药了,咳咳——”路歌用手掩唇,把门推开了更大一些,“你们进来吧。”
沈晚星第一个换好拖鞋走了进去,被路歌带进了她的房间。
“老师您怎么来了,老师您坐。”路歌坐在自己的床上,抬手示意沈晚星也坐在她床上。
沈晚星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从书包里拿出个本子出来:“我来给你送教案和作业了,今天讲的东西都在上面,你回来上学的时候再带给我。”
“麻烦老师跑一趟了。”
“不麻烦。”
宁征走过去关上了路歌的房门,转身靠在旁边的墙上慵懒的站着,双臂环于胸前,目色微冷。
“你站在那里跟偷听有什么区别。”秦寻风睥睨了他一眼,走到一边的沙发坐下,整个人像一个散发冷气的空调,“过来,我有话问你。”
“切。”宁征扯了下唇角,不情不愿的慢慢走过来坐下,“有什么可问的。”
“那个女生身上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秦寻风把玩着腕上的表,漫不经心道:“其他女生你看都不看一眼,没想到你竟然跑到一个女孩子家里来了。”
“我是被逼迫来的。”宁征撇了撇嘴,掩饰性的晚下背用手揉了揉脖颈。
“被沈晚星?”秦寻风淡淡抬开眼,平直的唇线微微一动。
“她是谁?”宁征自然问他。
“……”秦寻风冰冷的挪开视线,一双黑眸略有不适地沉了沉,若无其事道:“你的语文老师。”
“哦对,是这么个名字,但你上次明明叫她舒什么来着。”
“别跑题。”
“你这么问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你,如果说是契机吧,我觉得她有点傻。”
秦寻风:“……”
“真的。”宁征一瞬间来了兴致,语速慢了下来,“她明明就是喜欢我,却对我避之不及;写了诗给我,又不让我看见;只要一有机会就偷看我,可连句话都不敢对我说;语文成绩是学年第二班级第一,但我感觉她是自卑的,就是感觉这个人实在是有点奇怪。”
秦寻风闻言黯然挑眉,口气似是有点轻蔑:“你喜欢她?”
“不喜欢。”宁征情绪异常平淡,口吻认真道:“只是有些在意。”
“既然她语文好,那你应该多跟她学习。”秦寻风声音沉了下来,明智的岔开话题。
“为什么说跟老妈一样的话。”宁征突然间挑眸凝视秦寻风,语气轻佻,“这样会让我感觉你已经三四十岁了,——老哥。”
“……”
短短几分钟过去,沈晚星打开门走了出来,一开门便对上了秦寻风的目光。
下一瞬,宁征完美起身挡住了他身后的秦寻风,吊儿郎当的走到沈晚星面前道:“这就要走了?”
“难不成你要留下来做饭。”沈晚星背好了书包,站在宁征身边比他看起来还像高中生。
“开什么玩笑。”宁征不屑与她争执,毅然决然转身对着还惬意坐在沙发上的秦寻风道:“哥,走了。”
离开的一路上,沈晚星也只跟宁征说话,从头到尾只跟秦寻风客套了几句,一夜又这么过去。
回到家后,平静了一晚的沈晚星情给舒莞荟打了通电话。
舒莞荟接通电话前,看见了好几通未接来电,一下子就着急了: “发生什么事了,我刚才没看手机?!没有事情吧!”
“你还记得付骋安这个人吗。”沈晚星静静问她。
“就高中时秦寻风身边怪里怪气的那个人?”舒莞荟尝试着回忆。
“嗯。”
“我一见他就浑身不舒服,他怎么了,欺负你了?”
“他好像是擎风公司管理层的人,今天他联系了我,再次用秦寻风来威胁我。”
高中毕业时,回忆中的那个人曾经说过,只要她对秦寻风动了一点心思。
他就会毁了秦寻风。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他又再次出现了。
“那这个擎风集团你还真不能跟他们合作了。不过这孩子是真变态啊,怎么会有像他这么扭曲的人,——你打算怎么办。”舒莞荟从椅子上站起来,忙问她。
沈晚星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慢慢道:“我打算跟他见一面,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毕竟我不可能一辈子为了他四处搬家。过了这么多年我又遇见了秦寻风,所以我不甘心就这么离开。”
“那好,有事就联系我。”
“莞荟。”
“嗯?”
“谢谢你。”
“又来了不是,你这逢人就说谢谢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掉。”
“我习惯了。”
“行吧,那我也习惯了。”舒莞荟回她。
沈晚星跟舒莞荟又唠了好长时间后才挂断了电话,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再也没有见到付骋安这个人。
电话打过去,是空号。
他再次消失不见,快到让沈晚星险些忘记,这个人无论何时都不该忘记。
第二天,沈晚星离开家来到楼下时,一辆车异常突兀的停在小区里,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她刚要绕过去走开,车子的喇叭陡然间响了一下,车窗紧跟着摇了下来。
秦寻风他声音清淡,手握在方向盘上松了松:“上车,我送你。”
“不用,谢谢。”沈晚星冲他客套的弯腰点了点头,微风轻轻吹过,她却一下子提不上来气。
“你不是要参加订婚宴。”秦寻风打开车门走下来,替她打开车门,“你朋友怕你走错路,拜托我来接你,地址也是她给我的。”
那一瞬她惊觉抬眸对上他的视线,思绪万千哽在喉咙,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顺着他声音落下的片刻,她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看着她这一副突如其来的防备姿态,他忽然莞尔。
秦寻风的手一瞬松了劲,车门被重重关上,他就站在那里看着她,声音短促有力:“再不出发可能会迟到,还要再考虑下去吗——”
“知道了。”沈晚星低头避开他的视线走到后座处去拽车门,几乎就在一瞬间,一片温暖覆在手背上。
她仅仅呆愣了不到一秒,随即触电般的把手撤开。
“后座有东西,我建议你坐副驾驶。”秦寻风站在她对面不远处,顺着她的目光抬了抬下巴。
“哦——”
沈晚星上前刚要去拽门,视线一低看见秦寻风的手伸了过来,想起刚才那一幕,她的手僵在半路。
车门顺势被拉开。
“谢谢你。”沈晚星微微弯身走了进去,抬手去拽安全带的时候发现安全带卡住了,她眉头一拧,听见另一道门关上的声音。
“你松手。”秦寻风面无表情的侧身过来帮她拽出了安全带,随后扯着安全带往她面前一递,“你应该可以自己扣得上。”
“谢谢你。”
“谢我什么。”
沈晚星不假思索的回:“谢谢你送我。”
车刚发动,秦寻风就问了一个让她始料不及的问题:“知道我的名字吗。”
“我不知道。”
秦寻风若有所思的动了下按在方向盘上的手指。
他低低一笑,漫不经心道:“这回宁征没有告诉过你我叫什么?”
他在指上次“宁征告诉了她,他有女朋友”那件事。
“他在我面前只称呼你为哥哥,从没唤过你名字,我想——,应该要称呼你为宁先生。”
好一个宁先生。
秦寻风在心里想道。
沈晚星一本正经的扯谎瞎说,用余光看向秦寻风的时候,发现他正挑着那双深邃的眼睛看着她,眼神格外清澄。
秦寻风收拢嘴角,眼皮折痕很深:“想听什么歌。”
“常柚的《深藏》。”
“什么——?”秦寻风腾出空来播歌的手顿在原位,绿灯换成红灯,车停在路中央。
“是比较冷门的歌,听其他人的也没关系。”以为他不曾听过,她好心解释道。
“没——”秦寻风点开了自己常听的歌单,《深藏》这一首歌赫然立在眼前,“你喜欢这首歌。”
“我是喜欢这首歌词。”沈晚星淡淡一笑,把头别向另一边。
“……
噩梦吞噬人心变卖期许
眼泪叮在心上吵着说想你
就让不愿透光的爱意
深藏在回忆里生生不息”
“破镜同化爱情看你离去
你还是活成了心底的秘密
不曾明目张胆的注视
深藏在嬉笑中不露痕迹
……”
时间随播放的音乐流逝,沈晚星慢慢闭上眼,陷入另一路梦乡。
她没有说,这首歌的作词人——是她。
寻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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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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