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 第3章 求救

谢明柔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门口，将耳朵贴在门上细细地听着，门外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声响，暂且可以得知五楼没有丧尸的威胁，但她没有办法联系到其他楼层的住户，所以并不能知道其他楼层的情况。

所以很有可能，丧尸会进入她所在的楼栋！

谢明柔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她立刻将所有堆放在玄关的物资搬进了卧室内，然后冲到客厅，将最大的那座沙发拖来牢牢地顶住了门板。

至少这样……在丧尸企图闯进来的时候，这座沙发还能起到一个拖延时间的效果，只是……这将谢明柔出门寻找物资的路也给断了，她以后再要出门，只能通过爬客厅墙壁上方的一扇小窗。

其实也不能算是断了出口，毕竟一个人爬上窗户进出，可比身体僵硬的丧尸来得容易得多。

忽然，一阵刺耳响亮的滴滴铃声响起，谢明柔一时间判断不出声源的方位，直到那声音又响了一阵，她才终于从沙发缝中找到了那只小型通话机。

草绿色的页面上显现出“妈妈”二字，谢明柔立刻接通大声问道：“妈！你到家了吗？！家里都没事吧？！”

对方的声音很平静，身边有一些叽叽喳喳的嘈杂声，像是身边有许多人，“我没事，现在已经在家了，你舅舅伯伯他们也都在我们家待着，你那边怎么样？应该还没出现那种叫丧尸的东西吧？”

谢明柔垂眼摇了摇头，“南区已经有丧尸入侵了，小区里面也都是，我还看见有人被那些东西咬死……”她讲到这，胃中又涌起一阵要呕吐的感觉，只好立马结束了这个话题。

“怎么会……”对方叹道，忽而将声音又提高了几分，“你在南区等一会儿，我叫你爸爸开车过去把你接过来住！”她说着，便离了通话机好像是在叫什么人过来。

谢明柔闻声，连忙制止道：“不行！南区现在太危险了，你们千万不要过来……我大概，应该是离不开南区了……”似乎是害怕对方担心，她的语调转而高亢了一些，“不过你们放心，食物什么的我已经提前买好很多了，公寓里水电什么的也都还在提供，居家生活个几个月还是没问题的！”

“是嘛……那就好，你记着千万不要出门啊……”谢明柔听见妈妈还想嘱咐些什么，可门外传来的一声敲门声打断了她的聆听。

她捂住还在发出声音的通话机，警惕地望向门口，小声道：“妈妈，我先不说了，外面有点动静，我得去看看……”说罢，她顾不上对方的担忧，直接挂断了通话，将通话机小心地放在了沙发上，不发出一点声响。

门外仍旧传出敲门声，光听声音的话，倒是不像丧尸能发出来的，她坐在沙发上，眯着一只眼睛透过猫眼往外看。

门外是两个陌生的面孔，一男一女，神情慌张，还时不时地往楼梯的方向张望着。似乎是太久没听到回应的缘故，他们有些着急了，一边敲着门一边低声喊道：“喂！有人吗？！求你放我们进去！丧尸要上楼了……”

谢明柔下意识地扣住门锁想开门，但理智使她的动作停下了。

外面有两个人，其中还有一位身强力壮的男性，他们两个又都是她不认识的，而且根据他们的说法，有丧尸正要上楼，不管对方所言是否属实，在这种情况下给别人开门，存在的未知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她小声地靠着门在沙发上坐下，静静等着那对男女离去。

就这样假装不在吧，再等一会儿，他们一定会自己离开的……

等待的过程很难熬，持续的敲击通过门板传到谢明柔的身上，次次影响着她心脏的跳动，但她还是能慢慢接受的，直到外面男人的一句话，才使她逐渐冷静的心被彻底提了起来。

“快点开门！我知道你在家，我亲眼看见你搬着一大堆食物进来的！别想假装自己不在！”男人愤怒地大喊着，敲门的力度更大了，敲得谢明柔的心脏砰砰直跳。

他看见了？！什么时候的事？！她完全没有察觉到……

男人当了个红脸，那个女人则当着一张白脸，语气温和地说道：“明柔啊！你开开门，我们就来躲一会儿，要么你拿一点吃的给我们就行，我们没能来得及去准备物资……”

还知道我的名字？！也是，虽然自己并不喜欢和这些邻居们打交道，可毕竟自己长成这副样子，不想让别人注意到自己也挺困难的。

谢明柔不打算说话，依然默默观察着门外的动静。

“可是我们看见你准备好了呀！我们只要一点点，不多，只要一点点……”女人继续乞求着，可仍旧没有听见屋内发出一点动静。

谢明柔咬着手指甲，他们说出的话对她来说无疑是一种恐吓，煎熬的情绪顿时占满了她的内心，可是她无论如何都不能给他们开门，要是开了这扇门，之后再想合上可就难了。

门外沉默了很久，正当谢明柔以为他们已经放弃了的时候，一个稚嫩的女孩声传入了她的耳中。

“妈妈，这个姐姐是不是不会再开门了呀？外面好吓人，我想回家了……”

“好好好，我们回家了，回家再想想办法吧，总能搞到吃的……”女人如是安慰着那个扎着两根小辫子的女孩，忽然，一个白色的购物袋从一旁的窗户中掉落了下来，正好落在他们的面前。

男人连忙捡起打开一看，顿时喜笑颜开。

那里面装了一桶小瓶的油，一袋面粉，一点冻肉还有三颗苹果，虽然不多，但也够他们过上几天了。

“快快快！就知道这个当幼师的会狠不下心，我们快回家去！爸爸给你做好吃的！”他笑逐颜开地说着，拉起小女孩的手便跑，“这好消息可得和你舅舅他们好好分享一下……”

谢明柔趴在窗户边上，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也不知道这个决定做的对不对……可是一旦碰上和小孩子有关的请求，她就狠不下心来拒绝。

这时的她并不知道，这个决定将会改变她的一生。

……

深夜十一点，谢明柔清点了剩下的所有物资，做了一个大致的规划，确认将门窗都关上锁好了之后，这才回到自己的卧室准备睡觉。合眼前，她将手伸到枕头下摸了摸，冰凉坚硬的触感令她安心了许多。

或许是白天搬运物资太累了吧，她睡得很沉，只是不知道过了多久，从不远处传来的一个轻微声响使她微微睁开了眼睛。声响是从窗台那传来的，睡眼朦胧之中，她看见了因微风吹拂而飘动着的白色纱帘。

像是两块飘动的云一般，谢明柔轻轻眨了下眼睛，既然纱帘会飘动的话，那就说明……

她顿时清醒了，猛地直起了身。

窗户大开着。

谢明柔立刻走到窗边关上了窗户，很奇怪，她看墙上钟表的时间显示的是凌晨一点，但隔壁那户人家竟然还没有关灯。楼下是数不清的丧尸，在一片黑暗的小区中亮着灯，如此显眼，难道就不怕吸引丧尸？

她明明记得自己关好了门窗的，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自己打开？而且，窗户的锁上明显有撬开的痕迹……

谢明柔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微微睁大。

只可能是有什么东西进到她的房间里了，想到这，她的后背寒毛直立，立刻从枕头底下抽出那把提前藏好用于防身的小刀来。她握着刀在房中晃了一圈，将衣柜床底全部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影，大门和其他窗户都是紧锁的状态，那些藏起来的金珠也没有丢失，想来闯进来的人已经离开了，这才终于放心了些。

丧尸爬不上五楼，谢明柔能确定闯入她房中的绝对不是丧尸。而不是丧尸的话那就只能是人了，可什么东西都没丢，她人也没事，别人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地进来？又是谁，爬了五楼也要进她的家门？

她立刻想到了隔壁房中的灯光，这么晚了还亮着灯，很难不将有人闯入的事情和他们联系在一起。假如这件事真为邻居家所为的话，他们大概率是从阳台翻到她卧室里来的，可这里是五楼啊！

况且，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爬到她的屋中，又什么都没做，什么东西都没丢，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不对，真的是什么东西都没丢吗？

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涌上她的心头，她有些迟疑地转身望去，借着月光，她清楚地看见了床边那块几乎空空如也的地面。

那里本来应该堆放着满满的食物的，如今却只剩了两袋大米，想来实在是太难搬运了，才好心给她留下的吧……

绝望如潮水一般填满了谢明柔的内心，她的脚步忽然有些不稳了，竟一时脚滑地摔坐在了床上，摸着床单，她这才发觉自己的手心里已经全部都是汗，而不仅是手上，她的额上，背后，全部都在冒着冷汗。

是了……因为她还不习惯床边堆满物资的这个环境，所以在检查的时候没有想起自己还有数量如此庞大的物资……因为小区内都是丧尸，寻常人家若是没有做好准备，很难再出门寻觅物资，所以邻居费尽心思也要翻到她屋里来搬运物资。

可那些是她花了钱又辛辛苦苦搬回来的物资啊！那些可是她用来度过疫情的物资啊！那些小偷几乎什么都没给她留下，没有了它们，她要如何在这丧尸横行的南区生存下去？！

谢明柔揉了揉眼睛，确认那里确实什么都不剩了之后，她勉强支撑着双腿，往外走去。客厅内，她看着那座用来堵门的沙发，有些愣神。

沙发的位置有些许挪动，与门板接触的地方产生了一丝空隙，就好像有人在尝试强行开门，从而把沙发也带着推出去了些一般。只是沙发重量巨大，门外的人没有成功。

谢明柔看着完好无损的门锁，不禁冷笑了一声。

她的好邻居在这条路上尝试无果之后，才选择冒险爬窗的吧……

真是大意了，为什么她要睡得那么沉？为什么她没能及时醒来？！

她挪开了用来阻挡丧尸和人类的沙发，反正她现在几乎什么都不剩了，这个东西就失去了它的作用！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在漆黑的走廊上走着，最终在隔壁的房门停下。

想来或许是因为白天的那件事情，既然那对男女知道了她物资充沛的事情，那么他们定然是将这件事告诉了其他人，其中必然包括她的好邻居否则单凭他们做不到翻窗偷盗的这件事情，她后悔了，后悔一时软了心，她是有多愚蠢才能做出施舍物资这种事情？！

谢明柔砰砰砰地敲着隔壁的房门，剧烈的响声在这漆黑安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可怖，好像下一秒就要从某个角落里蹿出什么东西来，可谢明柔没有停止她的敲击，甚至一边敲还一边大喊了起来。

“我知道是你们偷走了我的东西！给我还回来，把我的东西还回来！否则我就要报警了，那些东西加起来足足值一个金珠！够判你们几个月了！”她说完这句话，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愚蠢，南区现在各地都受着丧尸的威胁，警卫他们还会管这种小小的偷盗之事吗？

门内没有任何回应，见状，谢明柔这下便更确定了他们的心思，这是在装着没听见呢，于是便更大声地道：“这些物资都是我一个人辛辛苦苦准备的，没了它们，我就只能等死！你们现在会偷我的，以后就会去偷别人的，这就没完没了了！”

这下里面终于有了回应。

“没完没了的是你！牺牲你一个人，可以造福我们全家！而且你也不想想你是个什么德行，当个幼师还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指不定有什么副业，你这个婊子本来就不该活下去……总之，我不会去偷别人的东西，也不会把这些东西还你……”说罢，里面再也没有传出其他的声响。

“敢承认却不敢当是吧……简直是无药可救！”她咬牙想着，使出浑身的力气，一拳打在了门板中央，竟直接破出一个洞来。

谢明柔清楚地听见，里面那人因这一拳而吓得叫了出来，但似乎是担心自己的声音会招来丧尸，仅仅一声过后，房内又重新恢复死一般的寂静。

在这漆黑的走廊里长待总不算是一件好事，她贸然出来，已经是很冒险的了，想到这，她甩了甩手腕，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她回到家中，重新搬沙发挡住了门口，将四枚金珠藏进沙发缝里，然后便回到卧室将自己整个人都裹到了被子中。

眼睛紧闭着，眉毛却也是紧锁着的，现有的食物没法供她生活很久，所以明天，她要再次出门去超市搬来物资，但同今天出去的那几趟不一样，明天她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回来短期内必需的物资，这也就是说，她要在外面全部都是丧尸的情况下，保持长期的出门搜寻。

失去的物资已经无法追回，现在的她只能寄希望于明天，一想到那些血腥恐怖的丧尸，她就忍不住要呕出来，但就算面临即将与丧尸近距离接触的危险，她也要迈出这一步。

与其在充满丧尸的世界中艰难生存，每日每夜地饱受煎熬，她也不要孤独地在家中饿死。

第二日，谢明柔面色惨白地坐在床上，一脸生无可恋地望向窗外那片雪白的天空，那里没有一点杂质，甚至连一只飞过的鸟都没有，但谢明柔清楚地知道，在这片纯净的天空之下，笼盖着的是一片尸横遍野的血土。

她拆下了三把扫帚的棍子，虽是中空的，但好歹是铁质的，总比她空手出去要强，她将三根棍子用透明胶绑在一块，使它坚固了许多，这便是她暂时的武器。

为了行动方便，她今天没有穿裙子，转而穿了一套深色的长袖长裤，又不怕热地披了一件深蓝色的牛仔外套，一来隐蔽自身，二来增强自己的防御力，哪怕丧尸在她身上抓了或咬了，至少也可以抵挡一下。

将沙发缝中的金珠全部揣进裤兜，她紧紧握着手中的自制铁棒，攀上客厅的窗口小心地翻了出去。

平底鞋的落地声音果然很小，下，谢明柔左右望了一番，过道上没有人，也没有任何血迹，想来丧尸还没有来过这里，她略微放心了一些，快步走到了楼道上。

一连下了三楼都是安全的，没有丧尸出现过的痕迹，但当谢明柔在三楼与二楼之间的空地处停下时，一种奇怪的声音顿时令她的神经绷紧起来。

那是一个类似于猫咪感到愉悦时会发出的声音，咕噜咕噜，但谢明柔坚信这声音的来源并不会这么可爱，那听起来像是血液和气体在喉中摩擦的声音，明显是来自一个人样的生物，那么大概率就只会是丧尸了……

谢明柔小心地从楼梯扶手后探出头来，那呼噜声变得更近了，近得几乎与她只有几米之远时，一个佝偻的人影缓缓从二楼的走廊走来，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她呼吸一滞，立刻缩回身去，通过护栏间的空隙，她清楚地看见那个人影瞬时向她转了过来

就像是感应到她了一般。

谢明柔吓得几乎要叫出来，幸亏她及时捂住了嘴，缩回了两层楼之间平台的角落处，这才没有暴露。

虽然她在那怪物完全转过头来之前便及时收身，但她还是看见了那人型生物的样子，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她就是看见了。在五楼远眺时看见的不同，如此近距离的观察带来的恐惧不是她一时能够缓过来的。

那怪物的肤色苍白如纸，皮肤已经开始隐隐地溃烂，红白的血肉挂在它的脸上脖子上，像是拖了许多个肉瘤。它的嘴巴是整张脸最可怖的部分，几乎掉光了的牙齿，和粘连在牙床上的丝丝血液，很难不猜想它之前吃过多少人……

令她好奇的一点是，那丧尸的眼睛是死鱼样的灰白色，这样的眼睛还能看见东西吗？若它们看不见东西，那么难道是靠嗅觉等来分辨事物？但从那丧尸的表现看来，丧尸们恐怕不仅拥有良好的视觉，恐怕连其他的感觉器官都十分灵敏。

这要让谢明柔怎么绕过它下楼？！

她又重新探出头望去，却见那丧尸已经消失在走廊的另一边了，估计正好处于一个背对着她的方向，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想到这，她立刻抓紧铁棍，放轻脚步快速下楼。

就在她迈下最后一阶楼梯的那一刹那间，一双混沌的灰白色眼睛出现在她的脸边，紧接着便是一双向她靠近的血盆大口。

在这里等着我呢！丧尸还能这么聪明的吗？！

谢明柔立刻一扭身，抬手将铁棍刺入了它张大的口中，自己则闭上眼转过头，避免溅出的血液沾染自己的皮肤。

她抽出铁棍，丧尸被贯穿了喉咙，应声倒地。

谢明柔这才敢开始喘气，低下头，后怕地望向那已经不再动弹的丧尸，起先她在余光里看见丧尸时还不太敢相信，心想怎么会有这么精明的丧尸，可直到它口中那腥臭的气息喷吐在她的脸上时，她下意识地反应了过来，这才能及时做出回击。

亲手杀了一个曾经为人的生物是不好受的，谢明柔不忍再看它，只轻声说了一句“这都是为了活下去”之后，便立刻下了楼。

小区内的丧尸数量更多，但好在谢明柔有了对付丧尸的经验，大致摸到了它们的弱点，且楼栋外更易躲藏和逃跑，于是谢明柔并未花费太多功夫，便独身摸到了小区超市内。

但当她掀开帘子进去超市里时，面前的场景令她心中的绝望更甚。

没有人类，有用的物资已经被洗劫一空，在超市内游走徘徊的，只有数十个，甚至数百个各形各色的丧尸。

她立刻关上了帘子，在那些丧尸追出来之前拔腿就跑，但即便如此，也有不少于十只的丧尸注意到了她，疯了似的追了出来。

谢明柔一面躲避着丧尸，一面漫无目的地奔跑着，小区内的超市已经被洗劫一空，她还能去哪里寻找到物资？

被脚下的一块碎裂的石砖一绊，谢明柔狼狈地向前扑倒，因为没有准备，她落地时想用四肢去支撑，手臂和双腿也因此受了伤。她想把自己撑起来，可手腕扭伤，大腿被石子刮破了皮，一时间竟无法支撑着她爬起。

谢明柔焦急地往后看去，数十只丧尸就在她的不远处飞奔而来，还有几只丧尸已经趴在门帘上往她这看过来了，待它们追上自己时，谢明柔便会彻底没了生存的希望。

但她之所以敢出来，就是想要活下去，狼狈地惨死在丧尸口中实在是太没有价值了。

她竭力扭动着身躯，勉强将自己拱成了一个跪姿，这下便好站起来了，她强忍着身上的疼痛，迈开步子立刻奔了出去。

在她趴在地上的时间里，她想到了问题的答案——就在离这里不远的梅坛街上，有一家大型的超市，在那里久居的住户较少，超市里的物资大概率还是齐全的，而且谢明柔曾经去过这家超市好几次，对路线非常熟悉，是一个好地方！

但前提是，她能够坚持着跑上三公里……

她咬了咬牙，区区三公里而已，对她来说不过是个晨练的程度，只要能到达那里，哪怕在那里住几天也没有什么关系。

因为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活下去。

只要是谢明柔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到的，她说走便走，半个小时后，她拖着受伤和劳累的身躯止步于梅坛街的入口。

来到这里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为什么她不想着去小区附近找找还有没有超市，而是耗了如此多的精力，费尽心思来到了三公里之外的梅坛街啊……

而且也没人和她说，梅坛街这里竟然会有这么多的丧尸……

谢明柔的身后跟着数十只丧尸，她已经因摆脱丧尸受了许多的伤，大腿处被铁片割了皮肤，脚踝已经跑得磨破了皮，膝盖上也满是跌伤，走起路来已经变成了一瘸一拐的状态，手中的铁棒也已经弯折……

谢明柔走了很远的路，也走得很累了，身上的伤痛和被丧尸追逐的恐慌交织相搏，在她的脑中变成了一团乱麻，但她越是竭力地逃，便越是被这感觉弄得身心俱疲。

很快，她的眼前渐渐变得昏暗，天地间的万物好像都在旋转一般，不知走过了多少家店铺，她嘭地倒在了地上。

不用看也知道，她的身后正在涌来无数只的丧尸，难道就只有这样了吗？她的一生就这样草率地收尾了吗？她不甘心，工作上失意，父母对她失望，连不认识的陌生人也愿意来为难她，她不想自己的一生只充斥着这些度过。

谁能来救救她？

“这里怎么又多出来这么多丧尸啊？”一个染了一头黄发的高大青年拎着一根棒球棍，从6号店铺中走了出来，望着那群企图接近谢明柔的丧尸疑惑道。

他马上注意到了这个躺在地上的曼妙女子，快速转身不知道瞥了一眼什么，便高声同身旁的男男女女吩咐道：“兄弟们！把那些丧尸都给解决了，地上那个人我去收拾！”

说罢，那数十个染了不同颜色头发，拿着棒球棍的青年们一窝蜂地向丧尸冲了过去，没一会儿便将它们全部解决。

黄毛刚想抱起谢明柔往街道外走，便见一位穿着华贵制服的男子往他们那走去，柔声道：“坚岭，把她放在地上，我有话要问她。”

在听见他喊自己的名字时，黄毛浑身一抖，将谢明柔放下之后，他大着胆子问道：“您想把她‘采摘’回去？！她都这么虚弱了，就没必要了吧？”

男子只是轻飘飘地瞟了他一眼，俯下身细细抚摸着谢明柔的脸庞，仍旧微笑着道：“这位可是世间不多见的美人啊，除了我家的罗裳之外，这样的美人你可曾见过？”

他乖乖地摇了摇头，男子很满意他的回答，从怀中拿出那枝昨天谢明柔拒绝了的玫瑰花，重新放到她的眼前晃了晃，轻声问道：“现在的你，还愿意来我们这里工作吗？”

那个轻柔的声音仿佛有魔力一般将谢明柔唤醒，她微微睁开眼睛，只看见了一抹朦胧的艳红色，仔细一看，那原来是一朵玫瑰花，看着倒是有些熟悉。

而鲜花被挪开，美艳的玫瑰后面是一张更加俊美的脸。

谢明柔的意识实在是太模糊了，模糊到她甚至辨认不出这是那位企图将她拐回七酒区的采花师。此时的她只觉得身旁还有许许多多的丧尸正在追逐着她，这里是危险的，充斥着死亡气息的，她的心中只满当当地有着一个念头，她要活下去。

采花师很精准地抓住了她的心思，问道：“你想活下去吗？跟着我，我能让你活下去。”

温柔的声音总带着一些魅惑的色彩，听到这话，谢明柔失神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她吃力地微微撑起自己的身体，抬手接过了那朵带着刺的玫瑰，放在心口。

“我要…活下去……你帮我…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