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黎故是被全族众星捧月养着长大的黎家独子,但总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少爷仔小姐女胆大包天,只因黎故长得实在勾魂夺魄。
一双水眸似笑非笑,眼角红痣半是风情,冷眼看人时是惹人心痒,满心欢喜时若千树花开,高瘦挺拨,少年风姿,怀书聪慧,高岭之花。
要不是他的肩膀几乎永远被何镜世揽着,这俩人就像连体婴儿一样如影随形,何镜世永远怀着最热情的微笑审视着站在黎故面前的所有人。
明明何镜世笑的如此阳光,但胆敢站在黎故的人都能从何镜世并没有在笑的眼神中读出“滚”的神情。
话虽如此,但总有人不见棺材不落泪,那是何镜世必需粤界处理一些家族事物的一周。
没有何镜世的时间很难熬,至少那时思念着何镜世的黎故是这样想的。
在古宅的书房里呆了整整六天,明天何镜世就回来了。
平常都是支使何镜世用他那耗费不完精力攀爬长梯到高处拿书,接着再看着他潇洒的抽出书跳下来,扑到自己身前将书捧起,等待着自己的夸奖,少年剑眉星目,满目星光,笑容灿烂。
黎故喜欢何镜世,喜欢他似乎永远对所有事情都保持热爱,精力充沛,他与他,像璀璨炽烈的太阳相拥光辉清冷的明月,蓬勃的生命力盈盈双生的树。
啊…想着想着他就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黎故笑着摇摇头,刚怀着甜蜜的无奈翻开新书的一页,书房的门便被敲响。
“进。”
管家微微鞠躬,递出拜帖,道:
“少爷,轩少请你共进晚餐,谈一些合作。”
黎故点头。
“安排车。”
沈一轩,沈家二少,花天酒地,玩世不恭,情人众多,但商业嗅觉好,有一定的经济影响力,在黎故看来,两人关系尚可,算是不错的商业伙伴,是最近半年新来的,慢慢的在粤界站稳了脚跟。
车停在一家私家粤菜前,明显照顾到了黎故的口味,专门的岭南园林设计处处彰显着主人的用心,管家还未下车,车窗外沈一轩就绅士的帮他打开了车门。
黎故便也顺意而出,礼貌道:
“好久不见,沈少。”
沈少笑得愉悦,指引入门,回道:
“想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黎少,请。”
黎故顺着沈一轩的指引踏入石门,道:
“沈少说笑了,沈少才是大忙人。”
“哪能呢,要不是还能赚点小钱,谁愿意忙来忙去,说来,还是得拜托黎少一件事呢。”
两人落座,沈一轩递过来一张照片,黎故接过。
“不瞒你说,家弟,随我,男女通吃。”
黎故缓缓抬头看了他一眼,嗯,家族基因挺好的,帅。
“但纯情的很…”
黎故打断了沈一轩,拿起小酒壶,微微一笑道:
“来点小酒?”
沈一轩心中一惊,直接喝白?
我记得这边不太兴啊。
颇有些受宠若惊,双手举起酒杯,接酒,一饮而下,耳有薄红,但依旧清醒的很。
黎故同样一白入肚,向沈一轩灿烂一笑,沈一轩硬生生被他的笑容晃了心悸,砰砰作响,虽然头又有点晕,整个人开始飘飘然的,但毕竟是赚钱的本领,哪有那么容易醉。
坐直夹菜给黎故,继续说事。
“欸,不像我,太纯情了,就一直有个心上人。”
黎故笑眯眯的摇摇头,调侃道:
“我竟不知我什么时候变成红娘了。”
沈一轩摆摆手,无奈的笑道:
“要不是他死活缠着我好几个月,说是一定要见那个人一面,我也不敢叨扰黎少啊。”
“哦,那个人,哪个人?再喝一杯吧。”
黎故再倒两杯,推一复一。
沈一轩没得选择,只得再一饮而下后继续说事。
“这事便说来话长了。”
“他十五岁那年,去何家晚宴…”
…
我,沈一铭,沈家幼子,家境富贵,从小千娇万纵,无数事物唾手可得,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在第九艺术。
现在在何家大少十五岁的生日宴上,大哥在社交,二哥在撩妹,我在阳台吃甜品,并且由于是大哥被硬拉过来参加晚宴的,现在心中烦躁的很。
我要玩一游一戏一一一
忽然,一个穿着西装的男生坐在我身边,嘴里念叨着什么。
“故故的键位习惯是什么,这个角色我也要练才行。”
前面的我没听清,我就听到了练角色,马上我就兴奋起来了。
“兄弟,玩什么?”
那兄弟也自来熟,笑着把手机一转给我看:
“XXXX,在练这个英雄,我朋友喜欢玩。”
我得意的很:“这个我擅长,我教你。”
那兄弟开朗一笑,我俩上号,玩了他个两小时,玩得正爽,那兄弟忽然被说有事被叫走,那没事,游戏好友加了就行,刚好大哥叫我先回家,家里有事找我,虽然我走时灯光正暗,那何家大少终于要出场了,不过谁在乎,我已经找到了我的游戏伙伴。
他简直是我最骄傲的徒弟,手法一教就会,连招处处到位,我们就这么笑着在暑假的每一个晚上固定一个半时的游戏时间,虽然他家有时候管的严,他不能开麦,手法娴熟中带着些许谨慎与严肃,但我们还是打的很开心可就这么打了一整个暑假,忽然就消失不见了,没留下只言片语,那个号再也没有人登过,我的世界小小的,只有家人,游戏,和徒弟,我从每天晚上上号,到每天一整天上号,就怕他又回来了没人和他玩,我就这样等啊等,等不到他。
十八岁那年家人要给我订婚,经过我二哥的前车之鉴,我爸妈觉男的女的都行,主打让我以后别一个人抱着信托和游戏孤独终老,可我心中只想找到他,我一定要找到他,我要问他,为什么突然就不见了,一句话都不留,就抛下我了,我不知道这是执念还是喜欢,或者是单纯的叛逆,但我就是要找他。
这种事不可能告诉大哥,只能拜托二哥打听那场宴会的嘉宾名单。
“于是你就找到了我。”
黎故的表情颇有些哭笑不得,玄妙非常
“可家族生日我和镜世并非一起过,怎么会想到找我?”
实际上他们的生日是农历六月初六,每一年都不一样对应新历的日期都不一样,那一天,他们分别参加家族给他们定的生日宴会。
而新历6月6日是何镜世和黎故共同的约定生日,每一年都会一起过,没有人可以打扰他们。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黎故所说他并非和他何镜世一起过,因为那时他在参加自家的生日宴会。
沈一铭无奈点头,接着说道:
“镜故,那个人的游戏名叫做镜故,在何家宴会上认识,在粤界生意,镜故双子,何家黎家,也就只有我那两耳不闻窗外事弟弟不知道你们这对挚友了。”
“他啊,怕不是被何先生钩了心神。”
黎故开始默默地倒第三杯酒,沈一铭一看,两眼一黑,深呼一口气,直接拿起酒壶。
“我就只有这一个弟弟,黎少,我先干了,就让他见一面吧,有缘也好,断干净他的痴心妄想也好,别让他再伤心下去了。”
黎故扬起微笑,抬起明亮的黑眸温柔地注视着沈一轩,尽量柔软的腔调安抚道:
“我明白了,但是等价交换,Z区的那块地…”
沈一轩听着他令人舒缓的语调,三杯酒下肚,酥得他都唯令是从了,深邃的脸庞垂眸一笑,分不清多情人的深情是多情还是无情,只是他望着黎故被微酒浸染的稍红的脸庞,不知是趁着酒色还是月色,忽然勇气上头,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捧玫瑰,单膝跪下。
“黎故,做我男朋友吧,地是你的,还能无痛获得沈家1/3家产。”
黎故瞳孔微缩,虽然对自己的颜值有点自信,但是这个世界上什么时候多了那么多个男同啊,拒绝的声音还没落地,门就被踹开了。
“嘭!”
沈一轩看到来人,酒意一瞬间清扫而空,何镜世,何生,他不是回粤界了吗?
一向嘻嘻哈哈的何镜世此刻冷着脸,大跨步拦在上黎故身前,没有说什么,只是恶狠狠的盯着沈一轩。
反倒是黎故,翻开手机,关掉了手机的通话键,像只狐狸一样眉角微弯,笑意盈盈,调笑道:
“你都听完了?”
“始乱终弃的负心汉。”
何镜世转头看向黎故时一脸委屈,一幅有苦说不清的可怜兮兮样子,但再转回去沈一轩面前却如同川剧变脸一样凶恶得很,冷声说道:
“他不喜欢玫瑰,他喜欢桂花。”
接着小心翼翼的牵起黎故的袖子,亦步亦趋,缠缠绵绵的走出园林,进入车中,带他回家。
车内昏暗,他们一左一右,看向窗外的光。
“不係在粤界咩?”
(不是在粤界吗?)
“提前做完嘢返嚟了。”
(提前做完事回来了。)
“人哋话锺意我咋嘛,你咁紧张做咩?”
(人家说喜欢我而已嘛,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沈二风流,唔适合你。”
“咁点算啊,你风流债?”
(那怎么办啊,你的风流债?)
“我会同佢讲清楚,我都唔知道佢会咁伤心嘅,你都有同佢玩啊,你知道嘅,嗰个号係你嘅,我为咗同你玩先开嗰个号,实在没算到佢会因为呢个忘记唔到我。”
(我会和他讲清楚,我都不知道他会那么伤心的,你也有和他玩啊,你知道的,那个号是你的,我为了你才玩那个号,我实在没想到他会因为这个无法忘记我。)
“打机friend就打机friend啦,对唔住人家仲讲咁多,好好同人家赔礼道歉。”
(打游戏的朋友就打游戏的朋友啦,对不起人家那么多,好好和人家赔礼道歉。)
“好。”
“饮酒头晕。”
“靠我肩上,瞓醒就返到屋企啦。”
车外流光,他们相依相靠,看向前方的路。
…
黑暗中,何一铭如同行尸走肉般在房间内空洞的敲打着键盘,忽然间,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狠狠的锁定了屏幕上的红字。
“你的好友镜故已上线。”
他的呼吸一滞,不可置信的点开了聊天框上的红点。
“明天下午,初见之地。”
接着聊天框又暗了下去,无法言喻心中的激动,他跑出房间外,马上叫管家安排好明日的行程,满目雀跃与欢喜,无法压抑,上蹦下跳。
刚好听到铃声,打开门,笑着道:
“二哥回来了!”
可二哥只是淡淡的看了眼自己,一点都不像平时玩世不恭的样子,反倒是满目悲伤。
“哥,你怎么了?”
“被甩了。”
“你又甩了谁?”
“我被甩了。”
“谁能甩你啊?”
“也对,我俩根本没在一起,被当场抓奸了。”
“不是,哥,你的精神状态好像有点不太对啊,你什么时候有过奸情?你不都是光明正大的吗?”
“别说了弟,他好好看,他不要我。”
“哥,你振作一点啊,我给你说点好消息。”
“是不是那个人终于上线了?”
“你怎么知道。”
“…”
“明天,谨言慎行。”
“为什么啊?不就是游戏好友吗?”
“听哥的话。”
…
沈一铭今日特地让母亲给他搭配了一套专门用来见人的衣服,昂贵的布料,贵气的戒指,满载着对今天的期待,愉悦的乘车进入何家古宅。
不远处看到熟悉的身影,迫不及待的下车,来到何镜世面前。
何镜世伸出手来,沈一铭颇有少爷风范的和他礼貌握手,但黎故伸出手来时,沈一铭皱了皱眉头,顿了一下问道:
“请问你是?”
黎故礼貌的笑了笑,收回了手,退至何镜世身后,装作低眉顺眼恭敬无比的说道:
“何府管家。”
何镜世虽然心中诧异,并且有些慌乱,但是他能看得明白黎故在打什么算盘,只能无奈一笑。
没想到沈一铭眼神十分嫌弃,摆摆手还退后一步。
“我从不跟下人握手,你长得还行,但还没有资格同主人的客人同一级别。”
黎故只是微微一笑,恭敬的回道:
“少爷说的是。”
远处沈一轩的车因为路上的一些事缓缓到达,黎故对沈一轩抱以最温柔的目光与微笑,笑意盈盈,与昨天晚上一模一样。
可沈一轩只觉得大事不妙。
而沈一铭先是激动,后又埋怨,泪中慢慢蓄着泪水,后退了一步,恨恨地骂道:
“兄弟,你太不厚道了,就这样退坑不留下一句话,要不是我找我哥,我都找不到你,没想到你还是何家的少爷啊。”
经过刚刚的事,何镜世此刻心中已经没有任何耐心想和面前人,但是做生意的早就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
“嗯,何家三少,何镜琛。”
“我也是第三子,缘分啊。”
黎故乖巧的站在何镜世身后,静静地看着两个游戏好友重逢,黎故对这个男孩有点印象,打游戏有点天赋,他也和他打过好几盘,就是骂人骂的太脏了,不过,打游戏骂人嘛,说正常也算不算正常,说不正常也算不上正常,所以他不评价,就是后面黎故没玩这个游戏了,何镜世也就不玩这个游戏了,倒是无意中伤害了一个无辜的人,简直是良心作痛,不过现在不觉得了。
何镜世拿出了一把劳斯莱斯钥匙。
“行,我的错,我的错,为我的不辞而别道歉,就当是三年的邀请费。”
没想到沈一铭眉头一皱,好像有些厌恶的说道:
“我不要这些东西,我不缺,只要你好好陪我玩,不要随意退坑搞消失就好了。”
何镜世看起来有些头痛,有些为难的说道:
“可我现在不玩这个游戏了。”
沈一铭潇洒一笑,装作无所谓道:
“你想玩哪个游戏,我就跟着你玩哪个游戏。”
何镜世叹了口气。
“可是我有一直想陪着玩游戏的人。”
沈一铭深呼一口气,语气很克制,但话下那些隐隐的不满和责问之意呼之欲出。
“我知道啊,你朋友啊,游戏又不只是一个人的游戏,我们可以一起玩。”
“我只会一直陪着他玩。”
“哈?为什么啊?游戏又不分先来后到。”
“你打游戏的时候总是骂的很脏。”
“那是他们该骂,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天赋那么好吗,又穷又没钱技术还不好,什么都不会,为什么不能骂,就该骂。”
“行,我不和你说这个。”
“我一开始玩这个游戏就是为了他。”
“那我们那一个暑假算什么?”
“他也有在跟你玩。”
“他?”
“他是谁?”
“黎故,而我是,何镜世。”
一瞬间,沈一轩有不好的预感,马上下车。
而由雷劈入脑,猛然想起眼前人的ID名镜故,沈一铭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下去,从小被娇生惯养着养大的他脾气算不了好,今日害怕着再次被抛弃无数次退步,他当然想说游戏只能你跟我玩,但他害怕着再次被抛弃,他当然想说游戏和他一起玩下去,但他害怕时再次被抛弃,他从小什么都容易得到,凭什么他有资格这样对他,沈一铭浑身颤抖,口不择言。
“黎故?!就是那个无父无母的黎家孤儿?
他算什么?我们都是第三子!这么有缘分,要玩也是我们玩到一起!
他克父克母,迟早把你给克死,你凭什么一直陪他玩,不陪我玩?!”
何镜世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近乎是狠历的眼神死死的锁定着沈一铭,右手一拳毫不留情挥出,直接把沈一铭那不经锻炼的小身板砸到地上。
一瞬间,何家大少极端愤怒下的霹雳桀骜,不可一世尽数爆发出来。
“顶你个肺!你以为你算个乜鸠嘢啊!我今日唔砍死你我唔姓何!”
正当另外一拳即将挥出时,沈一轩马上惊恐的拦在沈一铭身前,而黎故轻声道:
“镜仔,冷静一啲。”
“你先对唔住人家嘎。”
黎故的声音永远是何镜世清醒的最佳良药,同理可得也是他发疯的最佳诱因。
何镜世缓了几口呼吸,眼神凶狠的看着地上的沈一铭。
“一报还一报,不辞而别係我嘅错,但係佢想当我个friend仲敢咁讲你咁我就唔当佢係我个friend。”
(一报还一报,不辞而别是我的错,但是他想当我的朋友还敢这么说你我就不当他是我这个朋友。)
黎故摸了摸何镜世的头,权当安抚,从他手中接过那把劳斯莱斯的钥匙,递给护着沈一铭的沈一轩,眼中无喜无悲,只说道:
“我替何镜世的不辞而别道歉,这辆车那块地换Z区那块地,算是我的道歉礼物,很抱歉让他受伤,医药费我出,希望受没有送太重的伤,既然三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知道他的好友还是否是他幻想中的那个好友。
只是,该走出来了,世界不是围着他一个人转的,太骄纵,口不择言,迟早会出事,今日受伤,明日家族覆灭,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
沈一铭算是知道了,从昨天到今天,都是这个满腹算计的人设的局,一辆车换一块大地,根本不切实际,但如果今天想保下弟弟,这阳谋不他也得踏,也怪自己**焚心,改不了游戏场上那些习惯还敢带上生意场对这位著名的笑面狐狸黎故,确实是有点不自量力了。
今天这个教训,不吞也得吞。
不会写反派这章各位当看个小说乐子得了,千万别带现实(悲,在他们这个地位,也很难有什么反派,不说了,steam!启动!(扯回来,上传完小说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第6章:借刀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