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安在人头攒动的食堂里飞速扒拉面条,伴着熟悉的一声“安安哥!”对面坐过来一个人。
林时安争分夺秒地吃东西,没功夫抬头,只含混着应了一声,却丝毫没打扰对方的热情,“我看见分班表了,你考进15班了!”
说话的人,是林时安的邻居发小,也是他现在的学弟,任越。
说实话,考上十五班这件事,在昨天之前,林时安都觉得非常的喜悦和自豪,然而现在……
他余光扫了眼刚刚排队买来的豆浆油条,又看了看手表。
很好,还有五分钟,他就迟到了。
天知道他为了给许佟澜买这玩意儿,在另一个窗口排了多久的队。
要不是他只有一张嘴还得赶时间,他一定会笑着告诉任越,暑假被他期待过的红裙姐姐现在是他的同桌。
“昨天我和我妈电话里讲了,”任越显然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自顾自道:“你也真是,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林叔,昨儿我妈和林叔讲了他才晓得,乐呵得给我爸妈送了一盘粉蒸肉。”
他被面条哽住了。
现在亲朋好友都在为他考进了十五班击节相庆,甚至还欢乐地吃粉蒸肉。
只有他知道自己在当保姆。
林时安吞了口馋粉蒸肉的唾沫,连带着黄连苦一起咽下。
他收拾好餐具,碍于嘴里太满,没法儿说话,只好鼓着腮帮子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任越的肩,拎着大少爷的豆浆油条往回跑。
如果能重来,他一定做个好人,他想。
合理盈利,贴心服务。
杜绝坑蒙拐骗,建设和谐社会。
任越没从林时安的眼睛里读出这般纠结的柔肠百转,只默默感慨,“进了十五班就是不一样了,连带着时间管理能力都更强了。”
早点被丢到许佟澜桌上的同时,张老师刚巧走进教室,一双眼睛虽然隔着厚厚的镜片,锐利程度却丝毫不减。如同安了镭射扫描光,不一会儿外头就站了几个没踩上点的。
林时安心有余悸地坐下,在一众朗朗的读书声里掩盖住自己的声音,小声对许佟澜说:“豆浆抓紧喝,一会儿该凉了,我帮你放风。”
然后许佟澜就在他的目光注视下,大喇喇地掏出了保温桶,把早餐放了进去。
是他多虑了。
林时安在心里抽了自己一巴掌,这圣母病什么时候染上的,操心他干嘛?
没滋没味的晨读完毕,教室外头站的十来个不信邪的学生,直接被老张提溜到办公室大扫除。
林时安困得没工夫八卦,直接倒在书上,陷入了酣甜的梦乡。
锦山的规矩,向来不论是普通班还是重点班,晚上七点准时收作业。因此从第一节课上完老师布置作业之后,就不再存在所谓的“课间休息”,不争分夺秒的赶作业,第二天就不要想坐着上课。
因而早自习之后,第一节课之前的这十分钟,十五班整整齐齐的倒了一片。
然而林时安美好的梦乡里,总有个扰人清梦的声音,像是叫魂的鬼怪,一遍一遍重复着他的名字,怎么都挥之不去。
他半睁开一只眼,略蹙了眉看着声音的源头——眼前的坐得笔直正在写卷子的许佟澜。
“你不用睡觉的吗?”他颓着脸色问。
“我觉少,不困。”许佟澜把水杯递过去:“帮我打个水。”
这大概就是考神基因吧。
“你不睡觉我还要睡呢,”林时安偏过头去不理他:“既然不困就自个儿打去。”说完任由许佟澜怎么推搡他,他自巍然不动,再度陷入了梦境。
梦里许佟澜正给他端茶倒水,揉肩捏背,奉承着叫他哥哥。
刺耳的上课铃打断了他美好的梦,他猛然惊醒,刚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还没来得及收起笑弯的嘴角,就看见自个儿的桌角上空空的水杯这会儿满满当当装着热水,一晃一晃,斑驳出细碎的光影。
他愣着神看向许佟澜,后者拿笔敲敲他的手,“说吧,你要拿什么感谢哥哥?”
林时安:“……”
虽然过程有一些细微的不同,不过勉强也能算是美梦成真。
“你说的那个培养默契的玩具……”他眼神飘忽。
林时安在数学老师审视的目光下压低声音:“周末试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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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