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渊吓了一跳。
那眼睛生得着实动人,唯一的瑕疵便是里头印着无渊的脸。
无渊刚想往后退,还未动身,躺倒在地上那人便朝着他扑来,速度快得不像是活人,以至于无渊压根无从抵挡,生生被压倒在地,脖子也被狠狠掐住。
一股诡异的快感洋溢在心头,无渊闭了闭眼,暗地淬了自己一口,然后收起眼里的情绪,看着那人,忍着难受,“我帮你。”
不知这话有着何等法力,明诀似乎并未相信,原本皱起的眉头更是攒在一处,手上力气半分未松。
“我、不是坏人。”无渊又说,说完便觉得有些荒谬,他竟然有一天会和“坏人”这个词割席,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明诀眉心那处的重瓣莲花所带着的红光不停闪动,一熄一现,两人的脸庞上也被红光笼罩。
无渊被迫扬起下巴,几近窒息,但嘴角扬得很高,“尊贵的神君也滥杀无辜吗?”
好似被“神君”二字戳中,明诀的手渐渐放松,眼神也清明半刻,无渊得以喘了口气。
然不过半分,无渊的脖颈又在钳制之中,更深重的力量,无渊在窒息的边缘徘徊,非但没有恐惧,没有反抗,反而还有些爽快之意。
无渊暗笑,整张脸上爬满紫色纹路,触目惊心。
再用力一点。
意料之外的,无渊心里的想法并未能成功实践,只肩膀处传来刺痛。明诀咬在了他的肩膀之上,良久才松口。
“带我去……”
明诀撑在地上慢慢起身,但却并未有所改变,昏迷之前,双手在胸口施了个什么不知名的法术,扔下一句话便彻底倒在无渊身上。
无渊拖着明诀进入那处秘境,刚一进去,就看见一张床,索性就直接将他放在床榻上。
无渊静静看着那人,伸手将他的碎发捋在一旁,而后才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秘境之内别有洞天,只入目之间便有数百件兵器,再往内走则是陈列书籍之处,照样是摆得满满当当。
无渊向来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相比之下还是那人更能引起他的好奇。他往回走着,肩上的伤口被扯的隐隐作痛,无渊扬起嘴角,步伐愈加轻快。
秘境之内估计有什么玄术法器,只一会没看,床上那人眉心之物便没了踪迹,整个人都平静下来,过会便悠悠转醒。
此时无渊的手正放在半空中,被一双眼睛盯着,只能硬着头皮触着明诀的额头,“恢复不错。”
“多谢。”明诀说,然后像是没事般起身,一个不稳,被无渊眼快架住。
“你别乱动。”
之后的几日,无渊便只待在秘境之内,因着私心并未离开。明诀昏迷时,他试着渡些灵力过去,十次均以失败告终,十次有九次的结局是肩膀上的咬痕有加重了几层。明诀清醒时,无渊便没了动静,两人干瞪着眼睛。
最后还是无渊先开了口,“看起来好多了。”
明诀起身走到书案前坐下,“多谢。”
无渊跟在他身后,坐在他身边,“噢,我肩膀还伤着,没见过你这么怕疼的。”
明诀手一顿,“抱歉。”
“只是抱歉?”无渊不依不饶。
明诀看他,“允许你待在这。”
“其实我不疼。”
后来的十五日,两人便一同待在秘境之内,无渊本就无父无母,又被赶出家门,自然很是痛快。明诀则一边恢复身体,一边修习法术。到了最后,连无渊都会有时早起,在书案上一待便是半日。
最让他感到安心的是,明诀从不过问他之事,来自何处,为何无处可去,这些令人好奇的事情好像都不在明诀的考虑范围之内。无渊对于那晚之事也是绝口不提,但从未在明诀清醒之事施过法术,就连明诀主动想要和他对决,也都被无渊糊弄过去。
第二十日,明诀离开,也是并不在意的将秘境留给无渊,一去便没了踪迹。
无渊日日夜夜在内,修习法术,一晃便又是两个月时日。
那一天,无渊刚按照着书上所说,将自己的识海拓宽了一倍,再回头,便看见撑在秘境门口的明诀。
“你怎么回来了?”无渊不自觉扬起嘴角。
明诀只看着他,额间的重瓣莲花再度亮起,语气十分虚弱地问了一句,“你是魔族人?”
……
第一话拍得还算顺利,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楚蘅演技精湛无可指摘,二就是……
“明诀本身便不爱说话,第一话可能还算容易,但是还是不太可以。”
楚蘅和晏空青坐在一起,面前的传影铃展开一个巨大的虚影,里面正播放的是第一话的内容。楚蘅连着看了几遍,最后看着晏空青。
晏空青也看了回去,没有反驳,继续听着楚蘅的话。
“还有这处,咬得太轻。”
“这里贴得有些生硬,不像是昏迷,身体太直。”
晏空青嘴巴张了又合,最后忍不住打断,“都是你经历过的?”
听到这话,楚蘅还没反应过来,很是奇怪的看向晏空青,脸上仿佛在说着:你问的是什么话?
晏空青眉头轻挑,“魔君和上神,你和梵天上神?”
“什么……啊!”楚蘅一个机灵,立马点头,“是的吧。”
“嗯。”
楚蘅也摸不太准他的意思,只好又补充了一句,“虚构为主,并做不得真。”
这话说着,楚蘅其实也有些心虚,但他总不能直接说,这是魔君留下的手札上记下的内容,而自己只是将其转化为汉字看了个遍后,又根据柴应元提供的梵天上神的旧事拼凑而成。这听起来实在太过荒谬。
索性晏空青也并未细想,听了之后也没再追问,只是点着头,“知道了,虚构的也并不很荒谬。”
“当然。”楚蘅扬着头,很是自信,接受了这个对于魔君手札的夸赞。
不过演技一事还需重视,人各有不同,对楚蘅来说,这便是天赋,对于其他人,他倒是不太了解。不过就目前来说晏空青的表现,不算不行,但也只是勉强入门,若是日后遇到什么感情爆发的情节,估计就力有不逮。
因此,在第一话借着法器传向魔族全界的当日,楚蘅便带着晏空青易了容,走进了喋血城内一家生意最好的茶馆之中。
美其名曰:感受。
每家茶馆内都设有传影铃,他们所坐之处是茶楼的二楼,位置极佳,可以俯瞰一楼,从他们的角度,也能不受阻碍地将传影铃内所映之景收入眼中。
第一话的内容刚放完一遍。
楚蘅侧着头,问:“看到什么了?”
晏空青:“门口那人对这戏不感兴趣,腿动的频繁。”
“嗯哼。”
“你似乎不是很开心,嘴角并未上扬,身体也很安分,没有乱动。”
楚蘅将目光放在晏空青身上,“我没有,你不合格。我问你,身后那桌如何?”
晏空青并未回头,只听着声音便能说明一切。
“这是什么?那是魔君!”
“是吗?真的是!看着对面那人的服饰,是神族人!魔君怎会和神族……”
“不对,是无渊和明诀,据说是话本《神魔》内的人物。”
“这成何体统,魔君怎能亲自……”
“别急,再看看,魔君倒是气质突出。那神族人我看着很是一般。”
听到此话,楚蘅不禁弯唇一笑,明亮的眼睛直直盯着对面脸色凝重的那位神族人,伸出纸扇在晏空青手背上轻轻敲着,炫耀的意图不言而喻。
晏空青反手抓住扇子,连带着往上制住了作乱的手,示意楚蘅继续听下去。
“虽说那神族人很是一般,但这里面的无渊也有些不务正业,即将魔族大试,他竟如此不求上进。”
果真是纯正的魔族人啊,楚蘅嘴角一僵,看来调和魔族的这种气氛还是任重道远。
“说到这,魔族大试似乎快到,这戏容后再看,再聚再聚。”
楚蘅见状抬眼和晏空青视线相对。
魔族大试?
魔族的惯例便是如此,一年一度,自下而上开始比试,从法术、手艺等角度层层筛选,最终四城魁首齐聚血月宫,由魔君出题,最后比试一次,四人之中获胜者可留在魔君左右,其余三人则由三位长老收入麾下。且不论结果,参与者都能得到相应的奖赏,因此魔族人对这场大试极为重视。
“魔君似乎又忘了这事。”三长老看着传影铃传出的景象,对着另外两位长老,说出此话。
此时正好播放到二人初见,忘川之景美不胜收,即使在这样看来并不及亲眼所见那般勾人魂魄,也依旧挡不住它的惊艳,配上画面中两位主角,简直像一副传世画作。
二长老不由地多看了几眼,心里感叹。听见这话,也没有挪开眼神,他并不怎么在意,“忘了便忘了,再提醒就是。”
魔族大试的最终一试以往都是由三位长老和魔君共同商讨,最后由魔君敲定,因此他们隔日便得进宫,提前做好准备。
“说的是,再提醒罢了。”大长老捋着胡须,盯着画面内的晏空青和楚蘅二人,嘴角微微上扬。
“魔族大试极其重要,不仅对魔族人是如此,对魔君更是如此。但我们首要关心的另有其事。”大长老继续说着。
画面里的两人身体紧贴,晏空青的耳畔红得滴血。
大长老几乎是放声大笑,“那我倒是有一计。”
魔族人都知道,《魔君和上神不得不说的故事》官方名《神魔》,又名《阴湿男魔找到白月光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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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重瓣心莲无渊而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