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孩子事务所[破镜重圆] 第49章 寒冬

元旦一过，时间飞快向农历新年逼近，商场里又开始反复响起那些年复一年曲调从来没变过的歌曲。大街小巷的烟火气看似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却因为节日的临近让人感觉愈来愈浓厚。

超市里已经陆续摆上了年货，各大店铺开始预热产品的促销活动，学生们都在数着日子等着寒假的来临。所有人都在盼着新一年的到来，所有人都希望赶紧褪去过去一年的杂尘，在新一年万事都可如愿顺遂…

事务所似乎越来越忙，有好几个晚上，李亦奇都会突然接到急单。有时候夏愿知在熟睡，李亦奇什么时候出门的她都不知道。只有一次，时间不算太晚，李亦奇出门之后，她在家闲着无事，想着还需要收集一些素材，便跟了过去。

只是很奇怪，那晚她到事务所之后，李亦奇竟然已经迅速收工了，而更奇怪的是，高思明竟然也在。

自从之前在医院分别之后，夏愿知就再也没见过他。他状态看起来恢复得不错，脸上的阴郁淡了许多，夏愿知难得从他眼睛里看到一种符合他那个年纪的清澈与阳光。

高思明说，休学之后，他每周都按时去医院接受治疗，平时没事时就在家自学一下课程，张乾会定期给他传上课的录像。自从猫狗厂被警察查封之后，他爸的情绪就经常不受控制，杀生、砸门、骚扰…在他们那个狭窄破旧的居民楼里闹出了不少事。为了保险起见，他妈带着他爸换了个住处，再也没回过家。

他们没带上高思明，自然对他休学和看医生的事也毫不知情。

和他们失联，高思明倒感觉得了个清静，病情似乎也在渐渐好转，只是，生活费也跟着断了。他找了个酒吧兼职，每晚都会去打工赚些钱，只是这些钱只能维持他日常开销，而那高昂的心理治疗费，他是找李亦奇借的。

他说他攒一点钱，就会还一点，直到把那些钱都还完。那晚，他刚好休息，于是联系了李亦奇来把这段时间攒得钱还给了他。

他和李亦奇都是这样说，但夏愿知总觉得他们有什么事瞒着她，但她也没有细想。

回家路上，李亦奇从衣兜里掏出一个信封给了夏愿知，里面装的是高思明还的钱。

握着那一沓厚厚的钱，夏愿知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情绪。

“不知道平时要多省吃俭用，才能在这么短时间攒这么多。”她感叹道，“摊上那样的父母…”

说到父母，夏愿知又想起了夏海潮和陈倩。虽说夏海潮的强势和陈倩的懦弱对她产生了很大影响，但是比起高思明的父母，她算是幸运的。

这段时间，陈倩隔几天就会给她打一个电话叫她过年回，夏海潮偶尔也会侧面关心几句，似乎是意识到自己那晚说话太重了，有意想找她求和。打一个巴掌再给一颗枣，他的教育方式就是这样，从来没变过。但是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提过李亦奇，也没有让她带着男朋友一起回去。

夏愿知已经有好几年没回家过年了。她不想回家，所以每次都以有事，到时候再看为由，含糊不清地应付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沈羽佳确实在之前约了他们过年一起出去旅游，但是李亦奇说看她和李盛现在这种状态，这个安排应该是泡汤了。

沈羽佳在元旦之后被催着回了公司。她在眉城闲了半个月，彻底抛下了沉闷的心情，又变得没心没肺起来。

在离开之前，她和夏愿知喝了一次酒。夏愿知从李亦奇那里听说，跨年夜那晚，李盛跟沈羽佳表了白。她很想问沈羽佳她和李盛的进展，但在酒精催化，情绪最高涨时，沈羽佳也丝毫没提她和李盛的事，夏愿知对表白的结果也就猜了个大概。

李盛依旧每天闲着，过去的事还没在心里抹开，沈羽佳又在他心里添了一道新的烙印。夏愿知总是看到他来事务所，心情好的时候帮李亦奇打打杂，情绪低落时就在休息室里坐着，看着落地窗外的那颗挂满红绳的树发呆，眼神空洞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每到黑夜降临时，他又如梦初醒般地回到了原本嬉皮笑脸的状态，游走于各个娱乐场所，寻欢作乐。

这种状态持续了好几天，直到某天夏愿知看不下去了，晚上回到家后跟沈羽佳打了个电话。

“想我了吧，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了？”沈羽佳那边依旧是震耳欲聋的嘈杂。

“佳姐，怎么我每次给你打电话，你都在酒吧啊？”夏愿知虽然这么问，但似乎已经习惯了，在电话接通前，她甚至就猜到了沈羽佳会在哪。

“哎哟愿愿，及时行乐，逍遥自在，多好。”沈羽佳的声音听起来感觉她心情不错，“怎么，和李亦奇吵架啦？”

她顿了顿：“不应该啊，李亦奇现在是舍不得跟你吵架的。”

说这句话时，李亦奇刚好从浴室里洗完澡出来，全身只穿了一条宽松的黑色短裤，上半身光着，胸膛湿漉，头发上还残留着没吹干的水。水珠落在修长的脖颈处，顺着脖颈蔓延至锁骨，没有一丝赘肉的身体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特别欲。

这段时间，夏愿知几乎每晚都逃不过李亦奇的撩拨与侵入，两个人像是要把过去几年缺失的爱欲全部弥补回来。即使夜夜缠绵，已经看惯了了这具身体，但夏愿知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时，还是忍不住心里一颤。

她别过了身，躲避着他**的眼神。

李亦奇看她有些慌张的样子，挑了挑眉，轻笑了一声，走进了房间。

“喂？愿愿？”电话这头安静太久，沈羽佳看了看手机，确认没挂断后喊了一声。

夏愿知回过神来：“没，没什么事，就是我看李盛最近情绪不太好，想问问你和他…”

她顿了顿，没有接着说后面的话。

嘈杂的音乐声和吵闹声在电话那头陷入沉默时显得异常刺耳，沈羽佳知道她想问什么，在沉默了很久后，故作轻松地回道：“害，我和他不合适。”

“为什么？”不合适这三个字太宽泛，夏愿知有些不解。

电话那头又是几秒的沉默。

“李盛和我一样，都是那种只求一时玩玩儿的人，我俩在一起比谁能玩过谁吗？”沈羽佳轻笑一声，难得说话正经，“而且李盛不知道他自己想要什么，我感觉他被什么东西困住了…”

“困住了？”夏愿知本还想多问几句，话题就被沈羽佳扯开了。

“夏愿知，这么晚你给我打电话就问这？今晚奇哥没和你…”沈羽佳笑着调侃道。

听到沈羽佳这又开始不正经的语气，夏愿知猜到了她想说什么，还没等她说完，就立马把话接了过去。

“和我什么？”

话音刚落，一双修长的手从后面环过她的腰覆上了她的小腹。

此时，李亦奇已经穿上了短袖，从身后抱住了她。感受到那个宽阔的胸膛贴紧她的后背，她身体微微一颤，耳边传来一阵低语。

“和谁打这么久的电话？”

温热的气息吹得她心里一阵发痒，她缩了缩脖子，把手机通话界面上的名字举给身后的人看了一眼，正想放回耳边时，身后的人抬手夺走了手机，一气呵成按下扩音键举到了头顶。

想到沈羽佳正在跟她说什么，夏愿知猛地回过神来，踮起脚伸手想去夺。

可眼前的人身高手长，手机刚好举到了她够不着的位置。

“李亦奇，快给我。”夏愿知用口型对李亦奇说着，脸上分明红了几分。

脸这么红，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李亦奇心里想着，手故意又举高了一些，任夏愿知在自己怀里蹦着。

正拉扯间，沈羽佳兴奋打趣的声音穿过听筒在安静的客厅响起。

“你别装不懂哈夏愿知，别以为你穿个高领毛衣我们就没发现。那天你脖子上的红色印记，我们可是都看到了。”

蹦跳着的人神色一变，抓着李亦奇的手顿了顿，迅速收回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想到现在自己脖子上不止有那一片印记了，她的脸瞬间烧红了一片。

难怪那天事务所里的人都有意无意地往她脖子上瞟，脸上还带着无法言说的笑。

“喂？喂？夏愿知，说话。”沈羽佳的声音还在外放。

李亦奇看着怀里的人，轻笑一声，放下手关掉了免提，将手机贴到了耳边。

“佳姐，这么晚了，改天再聊。我和愿愿…”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坏笑，“要去睡觉了。”

对面还没回复，李亦奇就挂掉了电话。

通话结束的瞬间，屏幕又弹回到了原先的微信聊天界面。

李亦奇在把手机还给夏愿知之前，眼神无意瞥到了亮着一个红点的头像，在视线滑到备注下面那行刺眼黑字的瞬间，他手指一抖，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

笑容在脸上凝固了几秒，在夏愿知抬头看他的一瞬间，他迅速把界面往上一滑，锁掉了屏幕，脸上又恢复了原本的表情。

“走吧，睡觉了。”他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牵起她的手往房间走去。

此时，夏愿知还愣在沈羽佳的话里，丝毫没有注意到他深沉眸子里藏着的暗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