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的转世 第10章 010 再遇

莫小夕因为加班，下班晚了点，一进屋，透过客厅的门，看着阳台上发愣的卓芸，她真的是够无语了。

“卓芸，又来了。总为浮云能蔽日，乘风不见使人愁，是吧？”

“嘿嘿。”

“我想跟你，说两句话。”莫小夕道。

“什么？”卓芸回过头。

莫小夕笑笑：“我就是想跟你说，别把你自已所有的心思放在一段感情上，因为你这段感情能不能抓得住还是未知数。”

卓芸却执著道：“徐志摩说过，一个人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虽然在这个过程，我感觉到了痛苦，但同时，这也是一种幸福。”

“徐志摩本来就是一个爱情的理想主义者，我们怎么能拿他的话来想像我们的爱情。”莫小夕不认同。

“我觉得他说的很好。他的这句话，正是我现在所想的。”

“好什么好，都已经毒害了你的思想，让你恋情还没开始，就整日里胡思乱想。”

“莫小夕，我真的很希望你在这个时侯能支持我，至少，在精神上。”

看着卓芸带着忧伤带着恳求的目光，莫小夕点点头说道：“卓芸，我不是想去反对你，我就是怕你受伤。”

卓芸不以为然：“你就是杞人忧天，你就是不相信我有这个魅力。”

“我才没这么想，你人长的漂亮，而且又能干，高中到大学，多少男孩子追着你跑。只是，你看徐乘风，所以看上他的女人，没有一个能如愿，而且他给人一种类似于威逼的感觉，这样的人怎么靠近？怎么相处？”

“那是你感觉吧，可不代表其他人，再说呢，要是真那样，他这几年怎么谈业务的？我相信精诚所致，金石为开，我相信付出真情，能换来回报。”

“我也希望这样。”莫小夕暗自抹了把汗，“算了，我做饭去了。”

身后传来卓芸的不满：“别老说我，相对于我，你的那个肖弦默，更是隐没在高高的云端。”

闻言，莫小夕的脚步错乱了两步。

肖弦默，他真的只是活在她的过去，活在她脑海里，活在深深的不可触摸的云雾里。

她的心一阵抽痛。

虽然她相信有前世今生，相信自己前世与他有缘。可是今生，他注定只是个过客，说不定，他早已在哪里娶妻生子，过着平凡而幸福的生活。

小时候的喜欢，能算是爱么？

莫小夕一边搅拌着鸡蛋，一边笑自己天真。

晚上快熄灯的时候，卓芸把莫小夕的枕头抱走，放到了自己的床上。莫小夕不解地看着卓芸,问道:“你这是孤枕难眠，要和我同枕吗？”

卓芸邪魅笑道：“不同枕，但共眠。”

莫小夕道：“你是知道的，我睡着之后很不安份。如果睡到半夜，我一腿踢痛了你，你可别怪。”

卓芸随口道：“那我就当小猫小狗抓痒好了。”

莫小夕突然脑海浮出了一个画面，她打碎他的花盆，她抱着紫藤花蔓荡秋千，她跳到梁上，居高临下俯视他睡觉的样子。那时候，她是一只猫。

“你在犹豫什么？”卓芸催促道。

“卓芸，还是不要了，我习惯一个人睡觉。”是啊，一个人睡，顺便可以想想心事。两个人，太浮躁了。

“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跟你说说话。”卓芸道。

“要说明天说吧，我要睡觉了。”早点睡，也许在梦中可以变成肖弦默的猫，或者，与他重逢。

“莫小夕，我就说十分钟。”

“你说我听，但是你不能强迫我睁着眼去听。今天我真的很累。”

莫小夕的话丝毫没有阻止到卓芸去说，她闭着眼听她说，她说她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一定要好好去追——不知道卓芸说到哪了，莫小夕在睡梦中失去了听觉。

夜半，莫小夕有些口喝了，想喝水。她依稀记得，睡前曾将一个水杯搁置在床前的一把椅子上。她迷迷糊糊地伸出手去摸水杯，惺忪的睡眼跟着望过去，目光所及，却是一个人的两条腿，正立在她床前。

“啊~”莫小夕尖叫一声，全身麻木再也动不了，愣在了那里。

叫声惊醒了卓芸，卓芸摸起床头的手机按下电筒，紧接着起床开了灯。

“莫小夕，你是做噩梦了吧？鬼叫鬼叫的。”卓芸道。

“呃……”莫小夕定睛看了看刚才那两条腿站立的地方，那儿只是一把椅子，椅子上放着一个水杯，里头有半杯水。

她摸起杯子喝了口水，一边喝一边想，不能告诉卓芸，怕吓着她，于是说道：“是啊，刚才做了个噩梦，梦见黑白无常了。”

“嗨，这种梦就别说了，怪吓人的，我还要继续睡觉呢。”卓芸说着，又道，“你没事了吧？梦而已。”

“没事。”

“那我关灯了。”

“你关吧。”

关灯之后，莫小夕就僵直地躺在床上，眼睛时不时睁开看一下床前。不过，那黑影再也没有出现。她自己也怀疑先前是看花了眼，自己吓着自己了。

第二天，在莫小夕起床的时候，卓芸已经做好了早餐。卓芸两眼笑成一条缝地说道：“莫小夕，你赶紧准备好了来吃早餐。”

“你还真早。”莫小夕道。

“连着几天都让你做饭，真的有点说不过去，所以我也要为你尽一份心。”

“无事献殷勤。”

“天地良心，我这真不是献殷勤。”

“真没有别的目地？”

“你把我也想太阴暗了。”

“不是这个意思。卓芸，吃早餐真的不用那么麻烦。”

“我难得给你做顿早餐，你就赏下脸。”

“一看就知道好吃。”

卓芸笑了笑。

莫小夕利索的忙好之后，便和卓芸吃了早餐，出了门。

莫小夕走在上班的路上，心里却一直在想着卓芸的事。

这几天，卓芸改变了很多。她那双眼睛一直藏着一种淡淡的忧伤。因为单相思，她变的话特别多。这要是在从前，莫小夕和她相处时，大多数时间，都是莫小夕在说，她在听，现在却是她在说，莫小夕在听。

唉，也不知道那个徐乘风哪里好？

想到徐乘风，要是下次见面，莫小夕都不清楚自己会不会掉头跑掉。

只是，如果还有下一次，她一定要为了卓芸，克制自已的情绪。她答应过卓芸，她会帮她的。

说到帮卓芸，她该怎么帮，这两个人之间的事，她这个第三人，能做些什么？撮合她们吗？可做红娘这种差事，莫小夕还真是没有做过。而且据说，没结婚的人给别人充当红娘，要是成了还好说，要是不成，自己以后也会变得情路坎坷。

不过，莫小夕觉得，情路坎坷也不是坏事，至少比她一直追着一个人的影子活了好多年的好。

喜欢的人是风，是云，是虚无，这真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

歌唱复赛迫在眉睫。最近，事可真多。

莫小夕把包包换了一只手拿着，看着包包，她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包包上的猫猫呢？那可是肖弦默留给她唯一的实物。这几天她一直没留心，她的小猫猫怎么不知去向了。

她迅速的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家里，公司，地铁，它会丢在哪呢？

就在莫小夕为丢失的小猫猫焦急发愁时，身边一辆黑色车子突然停了下来，一人喊道：“等一下！”

莫小夕回头一看，发现这人不是别人，是徐乘风。

想到要帮卓芸问联系方式，莫小夕尽量让自已表现得亲切点，一脸笑容道：“真巧，在这里也能碰到。”

“是很巧。”

“据说歌唱比赛又要进行复赛了，你准备得怎么样呢？”

“还没准备。”莫小夕脑子里又浮现了卓芸的身影，想到她满是期待的眼神，她脱口而出：“请问，你电话多少？”

莫小夕可是第一次向一个男人要电话号码。如果他在这时拒绝她的话，她想她一定会破口骂出来的。

这真的有损她的个人形象。回想一下，自从长成大姑娘之后，她真还没有骂过人。

徐乘风好奇地看着莫小夕，随口报来：“158975XXXXX。”

莫小夕客气地说了声谢谢，并快速地将电话号码存在了手机里。

“想做什么？和我交朋友？”徐乘风笑道。这家伙，不笑时，挺酷，笑起来真的太帅了。老天真偏心，竟然把这么多好处都聚集在了一个人身上。

莫小夕用眼角的余光又偷偷看了徐乘风一眼，这不看不打紧，看过去才发现，他一直光明正大地也在打量她。

看着对方那直视的眼神，莫小夕的脸涮的红了。她赶紧把头埋了下去。

对方却似乎有意捉弄她，抬起一只手，缓缓上移，再上移。就在那只手即将触摸到自己嘴角的时候，莫小夕条件反射地将其推开。

但事发突然，所以力道没掌控好，这下怨结深了，莫小夕的手刚好砸在了徐乘风的脸上。他脸有怒色道：“你做什么？”

“你干嘛要摸我的脸？”

“你嘴边，有东西。”

莫小夕一手摸到嘴边，原来是一下片辣椒，红红的，沾在那儿可能挺打眼。也是够冏。

“对不起，是我误会了。”

“算了，我大人有大量。”说罢，徐乘风侧过身，抬起腿，朝他的车子走去。

莫小夕很想问问，他停车是不是还有别的事，至少是和他们公司有关的事，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进去。看着他的车子越来越远，消失在公路的尽头。

阳光洒在路面上，泛着一层金光，两旁的绿树在风中摇曳生姿，很养眼，高楼大厦笔直林立，淹没了喧嚣。

原来，上海的早晨，一个人的早晨，也可以遇见这么赏心悦目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