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舒一口气。“好的,我知道了。中也先生还有什么其他要交代的吗?”
男人眼珠转了转。“中也先生还说——还说你做的量有点少不够吃。”
瞧他多机智啊!他要说他不够吃那就暴露了,直接搬出中也先生的名头说中也先生不够吃,这样她就能再多做点了,然后就能有更多的饭可以吃了!
伊原舞目瞪口呆。
不够吃?不会吧?中原中也看起来没有很胖,那么能吃的吗?她是按照成年人两顿的量来做,还不够?她在家做的时候中原中也也没说不够啊……因为不好意思说吗?
男人看伊原舞眨了眨眼一脸的茫然和抱歉,眼神游移。
看着伊原舞的表情让男人觉得良心不安。
伊原舞茫然了许久才试探性开口。“中原先生……真说不够吃啊?”
男人看着她一脸的内疚,拳头握紧一咬牙一跺脚。“对,中也先生说的,不到中午饭点就饿了。但是他不好意思跟你说。”
伊原舞若有所思。“……好吧,我知道了。谢谢你。”她伸手摸出口袋里的小零食。“这个给你吧。谢谢你告诉我。”
男人走了,伊原舞叹气,心里有点难受。
小猫咪跟她生分了,都不跟她说实话了。饿了都不敢说,不至于吧,他一个月给她那么多钱,难不成还怕她亏本吗?
***
中原中也回来的时候刚好在早晨,因为当天上午就要跟首领汇报工作,他也没有补觉。他上上个月自从伊原舞给他做饭他就开始犯懒,知道反正不管多迟起床都有热乎乎的早饭吃,因此他比往日多睡了很多回懒觉。
刚巧他五点多才回来,能赶上去伊原舞家吃早饭。
早晨七点二十,他敲了敲伊原舞家的大门。
看到一个多月都没见到的中原中也让她觉得心情极好。声音音调比往日还要轻快三分。“中原先生,那么早?今天不多睡会了?”
“刚回来,一会还要去跟首领汇报工作,所以就不睡了。”他打了个哈欠。“有意式浓缩吗?今天估计拿铁顶不住了。”
“有。请进来吧。”
伊原舞家里买了一双男士的拖鞋,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她家里不会有外人来,能进她家的只有自己。这双鞋必定是给自己买的。
只不过……鞋上这是什么玩意儿?
“伊原,这个是——?”
伊原舞看着穿在中原中也脚上的棕色的拖鞋,噗嗤一声笑了。
“卡皮巴拉。是不是很可爱?”
棕色的卡皮巴拉顶着橘子趴在拖鞋上,她第一眼看到就超级喜欢的。所以她买了两双,一双男士的,一双女士的。不过女士的那双被她收起来了,以后再穿,现在她穿的是白色的猫猫拖鞋。
卡皮……巴拉?
厨房里传来香味,中原中也伸头看了一眼。
伊原舞为了做饭还真是添了不少厨具。甚至还有一台咖啡机。
这些厨具加在一块都不止五十万了他觉得……
“可是意式浓缩很苦哎——真的不加牛奶吗?”
“嗯,不加。”
她把咖啡豆称好磨碎放进咖啡机里萃取。另一边正在做今天的早饭。
“你拿那么多鸡蛋?”中原中也看着光台面上就有六个鸡蛋了。“准备做什么?”
“煎蛋吧。”
六个煎蛋?他平时最多一顿吃两个。“你吃四个?”
“不啊,四个是你的,我最多两个。”
“我也吃不了那么多。放回去点。”
吃不了?伊原舞头顶满是问号,明明昨天他的下属才对她说不够吃的。
“中原先生你别勉强,多两个鸡蛋也没什么的,主要还是吃饱。”
“能吃饱啊。”他伸手把多的鸡蛋放回冰箱。“你做的饭是两人份的,你的一人份做的刚好,谁跟你说我吃不饱的?”
伊原舞更迷惑了。“能吃饱?”
中原中也觉得伊原舞是不是真把他当猪喂。“当然能,你也不看你那一份有多少,蔬菜一盘、肉一盘、主食一份、汤一碗,哪个都不少。怎么可能会吃不饱。”
伊原舞拿着手里的菜更迷惑了。“那为什么你的下属前天过来跟我说你吃不饱,早晨吃了撑不到中午?”
中原中也沉默。
混蛋,那是他吃不饱吗?那是那几个天天蹭吃的小子狐假虎威用自己的名义骗她多做呢!那几个蹭吃的两三个分一份饭怎么可能吃得饱!
“谁说的?”
她摇了摇头,她又不认识中原中也的下属。“不认识。”
反正肯定是蹭吃的那几个,等上班一问就全清楚了。“不用,就平常的量刚好。”
“那就好。”
“需要我帮忙吗?”
“那中原先生您帮我把面包放蒸锅里,定时五分钟。然后桌上的菜可以端出去了。餐具也可以拿出去了,我把这份土豆沙拉拌好就完成了。”
他按照伊原舞的嘱咐把事情做完。刚坐在椅子上两分钟,伊原舞就把最后萃取的咖啡、面包片还有土豆沙拉端了出来。
许久没有两人面对面在一起吃饭了。中原中也接过伊原舞递过来的意式浓缩喝了一口。表情有点扭曲。
他承认伊原舞的咖啡豆选的不错,但是苦是真的苦。他的嘴被伊原舞养的现在只爱喝微甜的拿铁了。
他拿起勺子挖了一块土豆沙拉塞进嘴里解解苦味才开口。“话说那个人前天过来就跟你说我说的饭不够吃?还说了别的什么吗?”
伊原舞想了想。“还说您嘱咐他说您昨天出差,就不用送早饭了。”
“什么!?”中原中也不敢相信。“他前天跟你说我昨天出的差?”
伊原舞觉得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她也不敢讲话了。
中原中也看着伊原舞眼里怯生生的。他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我没有凶你。我就是问问他怎么说的。”
她只觉得这件事好像有点糟。“那个……可以说吗?”
“当然。把那人跟你说了什么全都跟我说。”
她点了点头。“就前天晚上一个自称是你的下属的人过来说你昨天出差。让我不要做早饭了。”
中原中也心中冷笑,表情却是平静的,声音安抚似的开口。“前天晚上……来的。”
她点了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吃饭吧。”
“好。”
伊原舞看着中原中也一言不发吃饭的样子,觉得自己一定是说错话了。也不敢多说话。
两人吃完饭,中原中也站起身去洗碗。伊原舞把桌子擦干净,两人一起出门。
***
中原中也臭着脸一言不发喊了下属到办公室。
“中也先生?有什么事吗?”
他扫了一眼面前的人。手指敲了敲桌面。“我就出差一天?”
全体低头。谁也不敢吱声。
“这一个多月早饭吃的不错吧?”
继续寂静。
“有没有没吃的?”
还是寂静。
“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看起来没有。
“谁没吃。”
看起来也没有。
“这月发工资自己交1/3工资上来。”
领头的人抬头看了一眼中原中也。“那个……中也先生。”
“还有什么事?”
“能不能让伊原小姐也给我们做点?”
中原中也的脸瞬间拉了下来。“你觉得有可能吗?”伊原舞给他做饭也就多做一个人的量,给他们全做了,她干脆别上大学,去开早餐店得了。
给他做饭,可以,给别人做饭,半点也不行。
几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必然知道这必然没戏了。“对不起。当我没说。”
于是伊原舞当天晚上就收到了据说是来自中原中也的下属的谢礼——一个厚厚的,装钱的信封。
伊原舞看了看信封,又抬头看了看中原中也。“所以说其实你是出差一个半月,然后他们并没有告诉我,我做的饭全被他们拿去吃了?”
“嗯。如果不是我要回来了,他们还不说呢。这些小子真是——”
伊原舞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反正每天都得做,多做点少做点都不算什么。“他们还喜欢吗?”
中原中也气的哼哼。“脸都吃大了!”
“那要不要我以后给他们也做点?”
“你不上学了?”
伊原舞楞了一下,只有沉默,虽然别人喜欢她做的东西她很高兴,但是如果要耽误学习的话,她还是不愿意的。
他把第三个月的钱给了她。
“怎么又多了?”
“我看到你给我配的维生素了,不能让你自己出钱。”
她只觉得中原中也给的太多了。有点良心不安。
“那好吧,我就收下了。”虽然中原中也给的多,但是她每个月的实际支出也超不过十万日元,自己的工资她给自己拨了十万,剩下的全部都进了自己办的新卡,只等未来出意外的时候还给他。
伊原舞没有拒绝而是欣然接受这一点让中原中也心情极好。“这就对了,我给你的东西你拿着就行。”
伊原舞突然把心提了起来。“中原先生……您不会跑我这……洗钱吧?”
中原中也表情复杂。“伊原。”
“是。”
“这点连洗钱的零头都没有,你想多了。洗钱的起点是九位数。”
她直接拿手捂住通红的脸。“对,对不起……!”好丢脸!真的不够零头!
虽然捂住了脸,他却还是能看到她已经变得通红的耳朵。他看了一眼时间,天不早了,再晚呆在她的屋子里就不合适了。“我该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中原先生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