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幼竹一向对自己拥有的东西不太在意,加上最近很忙,忙着校对文稿,还要修改新文,修了好几遍,总算过了。
不过编辑对这个开头还是不太满意,“哪有人会因为一次人工呼吸爱上别人的?”
但安幼竹改了节奏,却不改这个开头。
“好吧,就这样,你也别太辛苦,”看着安幼竹眼底的青黑,编辑露出担忧。
安幼竹点点头,不过他回到宿舍,又打开电脑,准备熬夜,新的文章发了出去,底下有了不少评论,安幼竹发现,有人跟编辑说了一样的话。
“这叫吊桥效应,当一个人面临危险的时候,心跳加快,这个时候出现另一个人,会误以为这是爱情,但这不是。”
他一看这ID,还挺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安幼竹往常见到这种留言,都不太会理,但这回,他打开回复,开始输入,“爱情本就是一连串化学反应,何必在意它发生在哪里?”
早上,安幼竹又去看那个评价,那边没有回复,他也就关闭页面,给局长喂早饭,可局长却没吃,它看上去胃口不好,却又没有瘦下来的迹象。
沈秀收起局长吃过的碗,将碗洗干净,打开手机上的小说网,发现昨天发的评论有了回复,居然还是作者本人。
他本来不太爱看小说的,但那天和安幼竹谈过后,回去查网上的资料,网页给他推了一堆相关小说,他看见了那本看了一半的小说,又将小说打开,或许是有了心理准备,这回倒是没那么古怪了,他将小说看完,又发现这个作者开了新文,换了一种风格,是校园的,可只看了个开头,他老毛病又犯了,开始挑刺。
回复的内容令他哑口无言,爱情是一堆化学反应,这么说没错,各种化学物质在体内合成传递,带来名为幸福的眩晕。
但他不甘心,他想了很久,终于想明白了原因。
“爱情是因,不是果,情侣心跳加快,是因为相爱,可吊桥效应将两者倒置,先有心跳,再让大脑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安幼竹一看,这读者还在挑刺,血压顿时升高。
“爱情多种多样,《第一炉香》中自甘堕落的葛薇龙,《茶花女》中牺牲自我的玛格丽特,《飘》中直面人生的斯嘉丽,不要以为学了点科学,就觉得那是一切。”
“大大不要生气。”
“摸摸炸毛的大大。”
下面的读者纷纷安慰他。
沈秀看着上面的回复,上头说的小说,他也或多或少看过,里头的爱情莫名其妙,就因为喜欢的人拒绝了她,就跑去跟别的男人结婚。
可能爱情就是那样令人失智的东西,沈秀抱着局长的时候,如是想。
“荷包蛋,你跟我一起住,好不好?”
局长舒服地打着呼噜,尾巴一晃一晃的,它只是只可爱的猫猫,需要对人负责吗?不需要。
可沈秀却越发地想养这只猫,它柔软的肚皮令人迷恋,他想将猫关在屋子里,可看着猫咪挠窗,又舍不得。
有往才有来,沈秀如此安慰自己,然后将猫放出去。
局长跳过空调外机,来到隔壁寝室,翻身打滚卖萌,安幼竹见了,问它,“又从哪里回来?”
“喵~”
“今天带你去打疫苗。”
“喵!”
今天刚好是周日,安幼竹早就预约好了,他将猫装进笼子里,送去附近的医院。
沈秀看着手机里的短信,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烦恼,他的高中同学养了一只猫,可现在要回家,猫咪没人管,要他养几天。
他来到朋友家里,朋友把猫笼子和猫粮交给他,同时对他道,“本来想昨天带它去打疫苗的,可医生刚好有事,你帮我个忙,带它去打个疫苗,钱我会转给你。”
沈秀应允,正好他也没事,他带着猫去了上次去过的医院,就在附近,可他没想到在医院碰到了安幼竹。
“你生病了?”沈秀说完,简直想打自己的嘴,再来两耳光,这是宠物医院。
安幼竹顿了顿,道,“给我的猫打疫苗。”
“哦,你还养猫啊,”沈秀羞愧地想要找个地方钻。
安幼竹却没放过他,继续跟他闲聊,“养一段时间了,这是你养的猫?”
既然都养猫,那就有共同语言了。
“不是,朋友的,他托我养几天。”
笼子里是一只布偶猫,很漂亮,看上去很乖巧,但沈秀不敢放出来,因为这只猫很皮,喜欢乱爬。
“它也打疫苗?”
“是的,”沈秀找了个空位坐下。
“局长刚进去。”
“局长?”
“它的名字,它是一只橘猫,黄白色的。”
橘猫那么多,沈秀也没多想。
但当猫被抱出来的时候,沈秀就愣住了,这花色,这毛皮,这小白爪子,这晃来晃去的尾巴,不是荷包蛋是谁?
他刚想叫荷包蛋,安幼竹比他更快,“局长,我们回去。”
安幼竹抱过了那只又名荷包蛋的猫,跟沈秀打了个招呼,“那我先回去了。”
沈秀的猫被抱走了,沈秀却还维持着同一个姿势不动,他的大脑快停转了,脑子里充斥着荷包蛋等于局长,局长是安幼竹养的猫,安幼竹的猫经常给他送东西,这些东西可能都是安幼竹的。
那些零食,那条坠子,那条内裤。
那条坠子又是还没发售的东西,属于安幼竹,他正是通过这条坠子,找到了那篇文,信息量太大,他难以消化。
不不不,安幼竹是作者,可能那篇文的作者正好认识安幼竹,送给安幼竹做纪念的。
可安幼竹为什么要那个坠子,而且文风好像。
他这么一回忆,发现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一本校园言情小说和网上的**小说很像,细腻的文字,用词的习惯,还有一些无意识的东西。
等猫打完疫苗,他迫不及待地回到宿舍,打开两本小说的文本,彼此对照,越看越像,那些文字似乎在叫嚣着,它们出自同一个人。
沈秀不可置信地瘫坐在椅子上,他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事,而他还和小说的作者争论过,此刻的证据还留在那里,一想到那是安幼竹,他又别扭的很。
他写这些小说,两个男人谈恋爱,难道是因为他喜欢男人?可他还写言情小说,沈秀觉得割裂得很,布偶猫突然窜上桌子,摆出一副要攻击他的样子,然后猛地扑到他身上,顿时毛毛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