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路上凌聿珩在马车上吃了止血药,伤口也因着包扎的及时将血止住了。一回到殿内便拽着曼殊的手腕直奔她的房间,到了床前,抓着她的手臂将她摔在了床上,曼殊突然撞到了床榻之上,坚硬的床板让她不由得闷哼一声,凌聿珩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嘴唇紧抿,眉头微皱,却还是生生的忍住了想要上前伸出的手,忍住了想要关心曼殊的心。
他咬牙切齿的问道:“为什么跑?”
他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倒是将曼殊吓得一怔,曼殊想过他会生气,可是未曾想过他会如此暴怒。
不等曼殊说些什么,他便欺身而上,将曼殊牢牢的按在了床上,曼殊的手腕很细,凌聿珩单手很容易的便将她的两只手腕控钳制在了头上方的床榻上,另一只手则摸到她的腰间去解她的衣衫,嘴唇也没闲着,发了狠似的亲吻曼殊的水润饱满的嘴唇,那吻暴戾,狠虐。
今日的凌聿珩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像一个疯子一般,双目赤红,疯狂的撕咬着他的猎物,两人的口中弥漫着鲜血的味道,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那力气大的,曼殊险些让以为自己下一秒便会失了呼吸。
曼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挣扎,可是却全然不奏效,手被禁锢着,腿也被压着,这一刻她才意识到男女的力量是多么悬殊。她的反抗与不愿激的凌聿珩更加失控,解开她的衣服之后便毫不客气的伸手向她的亵衣内探去,原本亲吻曼殊的嘴唇也逐渐下滑到曼殊柔嫩白皙的脖颈,清晰漂亮的锁骨,曼殊的皮肤很白很嫩,所以他吻过的地方都会留下红紫的印记。
曼殊的唇刚一被松开,便恼怒大喊道:“放开我,凌聿珩,你放开我”。凌聿珩如同未听见一般,掐着曼殊的腕子的手更加紧了,眸子若寒潭一般,声音冷冽,像来自地狱的恶魔:“曼殊,你今生注定是我的妻,你逃不掉了”。
曼殊听见此话,情绪却异常激动的大喊道:“凌聿珩,凛国皇帝诛我父母,灭我九族,我此生绝不嫁你凌家男儿!”
听到曼殊这样说,凌聿珩突然情绪失控的大喊道:“那凌栎呢,他又凭什么被你葬在你家陵墓之中,与你父母同地而眠”。说这话时,凌聿珩的情绪早已崩溃,他嫉妒的快疯了,就连眼眶已然流下了两行泪水都浑然不知。
曼殊反应了许久才忽然意识到他说的是南栎,自从凌栎跟着南辰王被赐姓为南后,便再没有人这样叫过他,这名字被尘封的太久了,久到她已经忘记了南栎也是凛国皇室之人,久到她差点忘记他是手刃她父母之人。
曼殊并未回答,或许是语塞,又或许是不愿辩解。总之曼殊吝啬的一个字都不想解释与凌聿珩听,又或者是她根本就解释不清。
不过这一番争吵倒是让凌聿珩清醒了些许,只见他费力的从床上爬起,努力让自己站了起来,却站的格外不稳,跌跌撞撞的向门口走去,此刻的他仿佛像孩童一般委屈,口中不断呢喃着:“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爱我?”。
凌聿珩寻了酒,在生母萧妃的排位前喝的酩酊大醉,而后沉沉的睡了过去,他又梦到了那个可怕的夜晚,那个他母妃死了刚好一年的夜晚。
那一日是他母妃死了一周年的日子,皇宫中不许祭拜,他便只能偷偷的找了一处偏远的地点焚烧纸钱,他自己不得皇帝宠爱,母亲又离世的早,南辰王本就不常回宫中,更何况崔琬死了,南萧更不愿踏足这伤心之地了,所以宫中凡是个宫女太监都敢有恃无恐的欺辱他。
其中一个首领太监更是变本加厉,许是宫中的日子太过孤寂落寞,又或者是因为一直被宫中的主子打压着,压抑着太久,心里有些扭曲和变态,竟然不惜多次言语冒犯幼年不得宠的凌聿珩以获得追究刺激。
以往凌聿珩凭借着机灵每次都会悄无声息的小心避开,可是那一日的焚烧纸钱的火光却引来了那首领太监,那太监似喝了酒,头脑不清醒的很,一脚踢翻了火盆,将他按在地上,妄图猥亵侵犯他。
“他可是皇子啊!一朝皇子,母氏一族满门忠烈!又怎可受如此奇耻大辱?!”小小的人儿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那太监踢翻在地,手起刀落,用母亲留给他的匕首瞬间插进那太监的心口,血溅了他满脸,他的眼睛却连眨都不曾眨,神情狠绝。
那日恰好南萧进宫看他,便撞见了这一幕。那匕首是南萧少时和崔琬定情时送给她的,也是他父母的定情信物,是他家传的宝物,可削铁如泥,父亲的那一把传给了他,被他送给了崔琬,母亲的那一把则传给了他弟弟南栎,自那一日后,南萧便从宫中带走了凌聿珩,将他送进了鬼崖。
曼殊最后寻到他的时候是在他母妃的灵位前,凌聿珩整个人都快蜷缩成了一团,脸颊上的泪还未干,浑身散发着极度的不安,整个人在不停的颤抖,伤口也早已经崩裂,那大面积的醒目的红仿佛要刺伤曼殊的双眼。
曼殊一个人抬不动他,便只能喊了身后的侍卫同他一起把凌聿珩抬回了他的屋子,小心翼翼的为他换了药,衣不解带的守了他一整夜,不过却在天亮前悄悄离开了,还嘱咐道那侍卫不可以说是她寻到他的。
次日酒醒后的凌聿珩想起自己还有正事未办,便派人喊来了裴昭。裴昭单膝跪于殿内青石地砖之上,虽跪着,却身姿挺拔,并未因私放曼殊而心中恐惧,仿佛也并不惧怕凌聿珩要强加给他的责罚。
凌聿珩长身而立,居高临下,因受着伤底气不足,声音不大不小,不急不缓的问着裴昭“为什么要私放曼殊,你是准备选择彻底的站在我的对立面么?”
“臣并无此心”,裴昭声音响亮,答的坚定。却触发了凌聿珩的怒火:“并无此心?裴昭你当真以为我不敢罚你么?”凌聿珩喊出这话时,因过分激动,本已经包扎好的伤口撕裂开来,绕在腰腹间的布条渗出了一大滩血迹。
震怒间,砚和公主突然出现在门外,急忙走到凌聿珩身边提起裙摆跪了下去,姿态谦卑:“求皇兄看在我献计并派人寻来陆拾的份上放过裴昭”,砚和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带着恳求。
裴昭听见这话时,心中一惊,随之即来的是脊背生出的冷汗,他从未想过,如此单纯良善的砚和公主,竟然有如此谋略心计,不由得暗自感叹:“果然,皇家泥潭,又怎会养出单纯之人?”
砚和见凌聿珩未做反应,注意到了那纱布已经被他的鲜血浸透,便又出言道:“哥哥,你腰腹处渗出了如此多的血迹,定然是撕裂了,砚和帮你换药可好?”那语气和眼神中布满了担忧,那声哥哥让凌聿珩些许动容,便示意裴昭退了下去。
砚和起身为坐着的凌聿珩包扎伤口之时,两人离得很近,多了些寻常家兄妹的亲昵,少了些帝王之家的疏离,凌聿珩的眼光在砚和的脸上停留了良久,那眼神中带着审视和打量。
“哥哥一直盯着我做什么?”砚和被盯得发毛,终是先开了口,凌聿珩淡淡开口道:“为了裴昭一人,在我面前暴露隐藏了多年的性情手段,值得么?”砚和听见此话,嘴角却勾起了一抹耐人的弧度,说道:“当今男权世道,我也到了适婚年龄,借此机会寻一靠山岂不妙哉?”
“况且裴昭直到现在身份尚且不明,若真是父皇的人,伤了他必使帝王盛怒,哥哥如今扬了殿下之威,现借我求情之事让他退下不也是担心此事无法收场么?”
凌聿珩闻此言眼神之中不禁浮现了一抹赞赏的目光:“此番行事,既能让我领你的情,又能让裴昭心生感激,妹妹好谋略?”
“哥哥谬赞”。砚和是不是真的中意裴昭在这皇家已然不重要了。
“皇兄觉得陆拾此番行事可是受二哥指使?”
“不会,我的人一直暗中盯着二哥,他没有机会接触外人”,“应是皇后”。
听见凌聿珩如此说,砚和有些惊讶,包扎伤口的手停顿了片刻,复又重新缠绕起了那纱布,侧耳听着凌聿珩接着说下去。
“凌安弘被革除安王称号,幽禁府中,皇后这是怕自己的凌安玄还没长大,太子职位便被我夺了去,皇宫中不便下手便选在了宫外”。皇后所出两子,凌安玄与凌安弘一母同胞,是皇后的小儿子,当朝十二皇子,如今仅有五岁,年龄尚幼。
凌聿珩话音刚落,朱旧刚好赶来相报,见砚和在,便想要退下,凌聿珩开口道:“无碍,直接说即可。”砚和知晓凌聿珩这是准备做她背后的靠山了,眼中闪过一丝讳莫如深的情绪。
朱旧闻言便不在犹疑,直接开口:“殿下猜的没错,皇后之前果然往地牢暗中送了懿旨,放了那陆拾的父母兄弟”。
砚和抬头望了望凌聿珩,问道:“皇兄可要去告发皇后,能私下豢养如此一队精兵,皇后手中的秘密怕是不止这么简单”。
“皇后送了我如此大的礼,我若拒绝岂不是驳了皇后的面子”,凌聿珩眼中势在必得。之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便前往皇宫了。
凌聿珩刚一踏入皇宫中,眼前景象便是凌安弘跪在青石地板上,双手放于地面,头深深低垂,仿佛做了触怒帝王的极大错事,而皇帝此刻正站在殿中,面色铁青,眉头紧锁,凌聿珩能看得出来他一直在压制体内怒气。
瞥见凌安弘的一刻,凌聿珩似乎是猜到了什么,眼神中有些担忧,不过在帝王之前隐藏的极好。
“儿臣拜见父皇”,凌聿珩行了一礼,皇帝微微颔首,便示意他起身了,凌聿珩故作不解的问道:“二哥不是在府中幽禁么,今日竟抗旨出现在父皇面前?”。
皇帝胸口起伏,那反应是气急了。“说吧,说说你都对你弟弟做什么了?”
得了皇帝的吩咐,凌安弘缓缓开口道:“五弟,二哥对不起你,你出皇宫的路上我找人刺杀了你”正中凌聿珩心中所想,皇后与凌安弘是打算弃车保帅。凌聿珩又怎么会轻易让他得逞,笑着说道:“二哥说笑了,你如今已革除安王名号,幽禁府中,派人诛杀我并无道理,你这理由并不成立。”
“父皇,儿臣觉得皇后...”凌聿珩并未说完,便被凌安弘急忙打断,“五弟,是我心中生怨,一时做了错事”。
沉默许久的皇上也终于开口道:“二皇子意图刺杀珩王,兄弟相残,念尚有悔过之心,贬为庶民,入牢狱,一月后流放边陲寒城,永世不得踏足国都,珩儿,这结果你可满意?”
听闻此言,凌聿珩立刻抬起头来,企图辩解:“父皇,皇后...”
“皇后贤良淑德,十二皇子年幼,尚需皇后抚育”。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凛国皇帝直接打断,望向他的眼神充满了警告,凌聿珩此刻才恍然明白,这各中曲折皇帝又怎会不知?不过是有意维护皇后,终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皇帝本就对凌安弘寄予厚望,如今痛失爱子,终究是发妻,自是不愿发起再生事端。
帝王之意,凌聿珩只能妥协道:“儿臣明白”,“全凭父皇做主”。
少顷,就在凌聿珩准备退下时,皇帝似做安抚的说道:“朕会警告她”。说罢便示意凌聿珩退下了。
自从凌聿珩那日之后,他多日再未曾踏入曼殊房中半步。凌聿珩不来,曼殊到也乐得自在。只不过把守的重兵比以前多了一倍,在接到魅无性命之忧的消息之后,凌聿珩还断了她与外界的联系,这倒是让曼殊有些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