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融 第5章 同行

地府阎王殿。

冬至将莫斐带回了地府，将他安置在自己宫殿的偏殿住下了，但偏殿放着四千多个木像，把莫斐惊讶到了，莫斐起了兴致，一个个木像都去拿起来看了个遍。

“冬至，这些木像好像你啊”，莫斐拿起其中一个微笑脸的木像，“你看，要是你笑起来，一定比这个木像还好看，这些木像雕刻的栩栩如生，而且每个都有不一样的表情，虽然个别是冷漠的，但是嘴角的上扬程度，可以分辨出的你的心情，是你自己雕刻的吗”

冬至看着他玩闹，“听过虚无四神吗”

“听过啊，怎么，和这些木像有关吗”，莫斐放下木像疑惑的看向他。

冬至微微垂眸，“这些木像，便是在我每年生日时，我兄长雕刻送给我的”

“这么多...”，莫斐惊讶，“你说的兄长，是传说中的虚无银宿主吗，地狱对他的传闻也略有耳闻”

“是的”，冬至点了点头，“他失踪了，其实我同意你留在东方寻找遗失的力量，一部分是因为我不希望西方的力量对东方会带来什么隐患，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也需要去寻找他，你说西方始祖三百年左右回归虚无，而夏至也是在三百年左右彻底没了去向也没了讯息，所以我猜想...”

“原来是这样”，莫斐点了点头，“你觉得这两件事一定有什么关联是不是”

“嗯”，冬至朝他伸出手，“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冬至并没有打算告诉他，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他在阳间不能待太久，他的法力流失太严重了，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让莫斐替自己挡一挡。

也不算利用，反正顺路解决的事情。

莫斐呲牙笑了起来，他握住冬至那白嫩的手，“行啊，咱们两客气什么，都是兄弟，再说，地狱始祖不也是你们四神之一吗，按顺序，应该也是你二哥吧，所以咱们是亲戚关系，既然是亲戚，就无须客气，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说一声就好”

‘傻子’，冬至的嘴角上扬一个点，像是笑了，又不是很确定，但面前这个被他定义为傻子的男人就一眼看出来了。

“对对，就是这样”，莫斐一挥手，一个木像落在他的手中，“你看，你笑了，就像这个木像一样”

“我...笑了”，冬至本是没有任何感情的，也许只有和夏至一样无聊的人才会明白这种事情吧，“好了，你愿意待在这里，就待着吧，我去一趟三川途”

“我也去，你看这里连睡觉的床都没有，你指望我在这，帮你雕刻第五千个木像吗”，莫斐立马跟他身后。

“你怎么知道这里面有四千九百九十九个木像”

“我数了好几次，才确认就是这个数”，莫斐打了个哈道，“你这个兄长整的还挺浪漫的，非要卡在这个数，怎么五千岁不吉利吗”

“我不止五千岁了”，冬至单纯的回应道，“之所以没有凑到五千，是因为巧好那一年，他失踪了”

“抱歉哈，提到你伤心处了”，莫斐觉得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乱说话。

冬至摇摇头，“没事，他这个人就是喜欢到处跑，兴许是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忘了吧”

地府三川途。

“你真把人带回来了？”彼岸花内，暗香看着冬至，叹了一口气，“你怎么就轻易就把外面的野男人带回来了呢，那现在你想怎么样，跟着他，然后帮他找到东西，就把他赶走”

“嗯”，冬至认真的点了点头，“没有什么比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监督人更管用了”。

“好吧，你自己琢磨着吧，我是无所谓”，暗香说完便化成花瓣消失在了空中。

一朵花瓣落在了冬至手中，他将花瓣放回花海，转身便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莫斐，莫斐似乎看着面前的彼岸花研究着。

“你在做什么”，冬至走过去看着他。

莫斐站起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石蒜啊，还挺好看的，我以为会一股大蒜味道呢”

“你才大蒜味”，暗香骂骂咧咧的凭空出现在他们面前，“臭小鬼，我算是你姑奶奶级别的了，说话给我放尊重点”

‘呵’，莫斐微微上扬嘴角，“是是是，姑奶奶，我在想要的东西在哪”

“你说的那股力量，是有形还是无形，东方的宝贝可不少，若是无形，我也帮不到你，有形，那很抱歉，那是我们东方的东西，你动不了也带不走”，冬至阴沉的回应。

莫斐摸了摸下巴，“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把那石蛋带来了”

“...”，冬至抬眼看向他，石蛋不是对地狱来说也是个宝贝么，怎么就这么轻易的带出来了？“那还真是...厉害”

莫斐拿出一个精致的小袋子，他将手伸进去，拿出了一枚类似鸡蛋大小形状的石头，“石蛋，说说看，要我去哪里找你说的力量？”

“你管谁叫石蛋？”

“鸡蛋开口了...”暗香瞪着巨大的眼睛看着莫斐手中的石头蛋。

石蛋哼哼两声，“听好了东方的小家伙，我可是虚无就存在的神物，名为维格，是一个能够感知力量存在的神物”

“哦”冬至直接拿起它晃了晃，“所以你说的那个力量在什么地方”

“你别...你别碰我，东西方授受不亲，莫斐你还不快救救我”，维格大声呼喊道。

冬至瞥了一眼它，顺手将它甩给莫斐，“...”。

“咳咳”，维格轻咳了一声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它在哪里，但是如果接近的话我能感受得到”

“哦，那就是说，你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就觉得那东西就在东方”，冬至摸了摸下巴，看起来不像是故意来找茬的，但是目前的力量很难维持地府的形态，这件事可不能被他们知道了，或许暗香说得对，不能将他们带进地府，“霜降，将西方的客人带去阳间安顿”

霜降凭空出现在他们身边，朝冬至跪下道，“属下遵命”

莫斐惊讶道，“不打算把我留在地府了？”

霜降不客气的看向莫斐冷冷道，“地府有其他事情要处理，不适合留客人，请吧”

莫斐看向冬至，冬至撇开了脸，“唉，好吧好吧，看来有人不太喜欢我，那我就先走了，明天见”

“...”冬至淡淡道，“暗香，你传讯的速度比较快，传消息给地府的各个统治层，加大力度进行收割工作，我要见到从今后开始，业绩面板上，他们的工作大幅度上升”

“好”暗香点了点头，便消失在了他面前。

在三川河对面，有一轮血色的圆月，而圆月却在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缓缓的散落一些细微的灵气，地府的灵气重要来源便是这一轮血月，如果血月完全消散，身为被血月选中献祭法术的冬至，也会回归虚无，地府也会发生天翻地覆的事。

对于神来说，重新回归虚无，就如同人类死亡，甚至更加严重，人类的死亡还能转世轮回，而进了虚无，就是什么都没有了。

冬至想了许久，他想到了夏至，想到了初醒的他们，“唉”，冬至叹了口气，伸出手朝血月输送法力，无论如何夏至要找，地府也不能丢。

“小小年纪就在那边唉声叹气可不是个好习惯”

“...”冬至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他转过身看向莫斐，歪着头撑着脸道，“你是打算住在地府了么”

“当然不是，不跟我出去看看？”莫斐朝他伸出了手，“走吧”

冬至朝他走过去，拍开他的手掌，“霜降被你甩开了？”

“她跟着我的分身走着呢，估计这会到了”，莫斐笑了笑，抱手跟在冬至身后。

两人路过长长的忘川河流，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忘川河水倒映着他们的模样，莫斐的模样在河水中显得年轻了那么几分，金色的发色缓缓褪去，一头黑色长发，加上淡蓝色的眼眸，睫毛长长，像极了年少时来忘川游湖的夏至。

“莫斐，你是自打醒来就存在于地狱的么”冬至好奇的问道。

“我不知道怎么说，我醒来的时候，身边就只有那颗石蛋，石蛋说我是被召唤来的，说我不用对之前的事情感到在意，所以我也不太明白我是和地狱共生还是个别原因被留在了地狱”

“一般这种情况，那个石蛋很有可能就是未出生的撒旦，因为遗失了始祖的力量，所以才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而你被它暂时顶替当了撒旦，为它做事.”

“嗯，我知道，你是不是特别喜欢看人间的话本？”

“没有，秋至爱看，他喜欢在我身边说些小故事”

“以后少看点”

“？”冬至一脸疑惑的看向他，随后两人停驻在忘川河前，冬至捡起地上的石子朝忘川河丢去，河水起了涟漪，将他们的虚影打破，“我在地府待了几万年，准确来说是睡了上万年，醒来时便和地府一同苏醒，与此同时，还有两个伙伴”

“那位石蒜宿主就是其中之一吧”

“你小声点，这里离彼岸花特别近，要是被她听见，她会凶你的”，冬至小声说道，“是这样，暗香和我一样，因为有他们陪着，我才觉得这世间倒是没有那么难熬”

“谁在说我坏话呢”，暗香突然出现在了他们身后，抱手不屑道，“本姑奶奶就勉强陪你们一同上路吧，担心某个不成器的家伙被外人算计了，喂，那个家伙，你可不要在我眼皮子底下耍什么小心思”

“好”，莫斐淡淡的笑了笑。

暗香一愣，怎么会这么好说话，“你...不会真在计划着什么吧”

“怎么会呢”

“哦？”暗香贴近他仔细打量着他的表情，“你最好是这样”

“好了暗香，既然都没有头绪，那么我们从什么地方开始找？”，冬至看向莫斐。

莫斐：“你们这，最多藏着宝物的地方是在哪里”

“最多宝物？那肯定是地府啊，咱们地方的宝贝可多了，上至彼岸下至黄泉，药材、石玉、灵息应有尽有，最宝贝的还是那个东西，诺，你看”，暗香指了指他们背后，也是彼岸的尽头，挂着的那一轮血色圆月，“那月亮，可是最无尽的宝贝”

莫斐：“我想，我要寻找的东西，应该不在地府”

“哦~那城隍大叔那边你也可以去看看，他那边小玩意多着呢”

“我找到东西也不是小玩意儿”

“那你想要什么？”暗香双手叉腰的看着他，“这也不是那也不是”

“他要找的，可能藏在人或者鬼的身体里，又或者在某个物件里面，维格说的力量应该就是这样，地府和你们地狱概不相关，所以东西不会在地府，既然是掉落，那便是在人间了”，冬至分析道。

暗香点了点头，“这么说，那不还是简单，我们地府的人都有异眼，人类若是有拥有不属于自己力量的，在体内会呈现出红色，所以我们只需要将那些异常的力量收集出来”

“算是吧”，莫斐一脸慵懒，似乎对于暗香的话爱答不答，随后又看向冬至，“所以还请我的导游冬至小先生帮忙一下了”

“地毯式搜索么”，冬至犹豫了。

莫斐：“会不会慢了点？”

冬至抬眼看向他，“那你想个办法？”

莫斐抛了抛维格，就在落手的那一瞬间将维格用力抛了出去，维格震惊的大声喊了几句，他们耳边便传来巨大的撞击声响。

“它没事吧？”，冬至看着燃起黑色火焰，石蛋从里面飞了出来，漂浮在他们面前。

“呸呸呸，呛死我了，好你个莫斐，我知道你想从我手里拿回地狱的所有权，但你也不能这么光明正大的刺杀我，哼哼，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死的，你放弃吧”维格不屑的朝莫斐身边转了几圈。

莫斐丝毫没有理会，直接伸出手指向黑色火焰燃烧的地方，“看见黑雾了吗，黑雾飘去的地方，就是我们要去的第一个地方，也是方向”

“好，暗香，我们现在就出发”，冬至点点头看向暗香，暗香犹豫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

“喂喂喂，你们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维格不满的落在了冬至的头顶，“那个方向确实法力确实挺重的，不过越重的地方越危险，我劝你们还是小心点好”

“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莫斐淡淡说道。

维格沉默了一会道，“始祖的力量很强，至少有七成”

冬至：“剩下的三成在哪”

维格：“诺，这臭小子体内，他体内有地狱认可的地狱火，只有被地狱火认可的人就会被召唤到地狱，成为地狱新的宿主，这也就是我看中这小子的原因”

暗香瞥了一眼维格，“先说好，要是我们帮你们找到了，你们必须马上撤离东方，我们也不想和你们有什么过多的深交，何况我们这边也一大堆破事要处理，明白了吗”

莫斐眯着眼睛笑道，“明白了”。

“走吧”，冬至抬手，银白色的细闪雷影包裹着他们四周，不一会他们便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