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融 第12章 约会

莫斐就煮好了馄饨，两人默默的坐在餐桌前，吃着碗里的馄饨，这顿饭吃的让冬至觉得异常煎熬。但他也会去想，如果一直是这样的日子，倒也挺好的，那么他们吃完饭会做什么，还是吃饭的时候会说些什么？

冬至想了想，还是待会吃完约他出去走走吧，就像暗香和维格那样。

冬至：“那个...”

莫斐：“我...”

冬至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先说”。

“咳咳”，莫斐笑道，“等会出去走走？”

“好”，冬至点了点头，这正和他想的一样，不如多找点话题聊聊吧，“你在地狱一般做什么”

经过房间那件事，冬至感觉和莫斐稍微亲近了些，也没有那么陌生了，莫斐是个温柔体贴又认真的一个人，虽然偶尔有些活泼的不像话，在他的身上似乎可以看到人类所有的情感，包罗万象，或许真的能在他身上学到些什么。

“那可就枯燥乏味了，地狱每次都会来许多奇奇怪怪的人，他们怎么死的都有，有些挺让人心酸的，比如...”

冬至撑着脸看着他讲述那些离奇古怪的事情，就好像当初的夏至，到了一个好看的地方时，立马迫不及待的分享给他，讲着一个又一个的民间故事，感人的，气愤的，欢喜的，遗憾的应有尽有。

有时候他会想，明明同根生，可夏至却拥有许多他不曾拥有过的东西，地府十二载，困住了他，也困住了许多生死的幽魂，他会对幽魂讲述的故事感兴趣，也会对一些八卦好奇，那些故事来来往往，也就是那些感情。

地府的幽魂喜欢调侃他，喊他君子，一个不懂感情，理智可怕的君子。

“感情里，爱很重要吗”，冬至无法共鸣的问道，“莫斐，你是怎么想的”

莫斐收起两人吃完的碗，走进厨房，伴随着洗碗的流水声，莫斐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是很清楚，这种东西，大概是需要天赋吧，对了冬至，你知道今天是什么节气吗”

“什么”，冬至问道。

莫斐收起洗好的碗，走了出去，靠在门框边看着他，“今天是夏至哦，馄饨我们吃了，晚点出去吃绿豆沙怎么样，顺便给你买荔枝，你会喜欢的”

冬至垂下眼眸，夏至啊...“好”

金融中心处，人山人海，这里是最繁华的街道，也是打卡圣地。

冬至和莫斐走在人群堆里，闷得冬至透不过气，随便走几步，就被人撞到肩膀，他忍不住蹙眉，虽然人间烟火让人觉得很兴奋，但是这种感觉他并不喜欢，还是带莫斐去人少的地方走走吧，还没等他开口，就感觉腰间缠上了一只有力的臂膀，整个人往莫斐身边靠去。

“这里人有点多，小心别走散了，等会我们去云顶花园，那边有露天茶馆，不喧哗，你会喜欢那边的”，莫斐低下头，在他耳边轻轻说道。

穿过人群，两人终于等到了电梯，恰好只有他们两个。

“总感觉这里的热闹景色，好像我见过”，莫斐看着电梯的门若有所思道，“只不过我来东方仅有一个月”

“金融街，或许和西方某个街道像吧”，冬至淡淡道。

莫斐笑了一声，“应该吧”

冬至并不满意莫斐的回答，他需要莫斐否定他的说法，他不满的伸出手放在莫斐的头发上，胡乱挠了挠，莫斐的头发被他弄得乱糟糟，但莫斐的视线只是一直看着他，没有移开过，甚至为了能让他挠得到，特地蹲下了些。

冬至更加不满了，收回了手，气鼓鼓的化成虚影穿梭在人海中。

被弄乱头发的莫斐有些无奈，不过凌乱的发型也将莫斐衬托出别致的美。

冬至是这么觉得莫斐的，莫斐身上从来不缺乏美色，只是他没觉得有多好看，可能是看得久自然而然就免疫了吧。

莫斐追上了他，握住他的手腕，低下头看着他笑，“你喜欢我这模样吗，冬至”

“我不喜欢男人”，冬至抵着他的额头道，“不要学他，不要试图想要在我身上得到什么”

冬至看不见未来的路，因为他知道总有一天自己会回归虚无，将会有新的神替代他，成为新的阎王，所以人间的七情六欲不会在他身上烙印。

“知道你没心，怎么能冷成这样”，莫斐松开手叹了口气。

冬至没有接过他的话，只是看着电梯上的数字停了下来。电梯门开了，一位身穿正装的男人迎接他们进去。

“六分之一鸡肉披萨和两杯云顶咖啡”，莫斐轻车熟路的说道，云顶的工作者礼貌的将他们引入座位后便退了下去。

冬至看着四周的景色和人，随口说道，“你好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是第一次啊”，莫斐咬了咬指甲盖，“不过我猜应该是失忆后的第一次，我失忆前一定来过这里”，莫斐沉思着。

冬至并没有觉得莫斐说的是假话，“为什么”

“我感觉这里很熟悉，虽然这里随着时间的变化，变了不少，但是我曾经来过这件事，在我脑海里挥散不去，至于我来的时候是什么身份，我不记得了”

话音落下，之前的工作者推着餐车过来，将咖啡和披萨放在他们餐桌上。

“冒昧问一下，你们之前的老板是不是叫霍华德？”，莫斐问道。

工作人员微微笑道，“您说的是我们云顶咖啡的祖师爷了，很可惜的是他在三百年前就逝世了，我们云顶花园也有将近六百年的历史，换了好几代”

“哦”，莫斐点了点头，目送工作人员离开。

“你问这些做什么”，冬至的目光落在披萨上，他在之前就很喜欢吃这个，夏至也带回地府过一次，后来被暗香说自己不能吃太多阳间的东西，对自身不好，就再也没吃过了。

莫斐拿起勺子在咖啡杯里转了转，“我见过霍华德，如果说他三百年前就逝世了，那我至少在三百年前见过他，所以，我以前是以什么身份来到东方的？”

“看来你们来东方这一趟，也能恢复你的记忆还是不错的”，冬至想的是，如果莫斐之前来过，那么久确信他之前应该不是普通人类，难怪地狱火会选择他作为新的宿主，但莫斐之前也不会是地狱的死神，这就有点奇怪了。

“不但如此，我感觉我本身的法力也在随着找到维格力量的同时慢慢恢复”

冬至淡淡道，“那真是可喜可贺”

“冬至，你以前有敌人吗”

“没有”

“那我们以前一定是很好的朋友”

“...”，冬至觉得朋友这个词在他身上明显就体现不出来。

就在他准备喝第一口咖啡时，视线落在披萨上面，他拿刀叉切了一小块塞进嘴里，味道依旧如从前一般。

“好吃吗，我觉得你应该不喜欢甜食，就擅自做主，点了这个，你应该会喜欢的”

“我虽然以前没见过你，但是我们或许是朋友，你懂我喜好”，冬至顺着莫斐的话接下去。

“喜欢就好”，莫斐似乎有些高兴的喝了一口咖啡。

就在两人沉默不语时，他们的眼前出现了一到黑色的虚影，那虚影似乎也看见了他们，随后迅速的离开了云顶花园。

“那是恶灵？”，冬至放下餐具盯着恶灵虚影消失的方向看去。

莫斐沉着脸道，“看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走”，冬至起身准备追过去，手腕却被莫斐拉住。

莫斐叹了口气，“约会的时候不要想东想西的，那东西迟早完，现在能不能陪陪我再坐一会”

冬至有些不满的坐了回去，“你在想些什么？”

“唉，你看看四周，人这么多，你要是突然拉着我跳下去，他们会怎么想？或者我们突然消失他们又会怎么想？既然出现在人类的视线内，就要遵守这边的规矩”，莫斐切起一小块披萨递在冬至嘴边。

冬至蹙眉的咬进嘴里，莫斐说的并无道理，现在冲动只会扰乱秩序，“知道了”。

“真乖”，莫斐笑嘻嘻的看着他，“你要是能够一直……”，话还没说完，莫斐自己顿了顿，随后闭上了嘴。

“一直什么？”冬至觉得莫斐越来越奇怪了，他抬眸对上了莫斐那双眼睛，仿佛无数星河坠落一般耀眼，他不是头一次看见这样的眼睛，夏至也有这么一双。

“没什么，岁月静好啊，静好……”

突然一阵巨大的爆炸声从莫斐身后传来，强风直接吹拂而来，咖啡杯直接倒在了冬至身上，场面开始一片混乱，出现了许多尖叫声。

冬至看着身上低落的咖啡渍，脸瞬间黑了一个度，他立马站了起来，咖啡杯摔落在地上，四周都是逃窜的人类。

“别生气，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等我回去给你洗衣服”，莫斐连忙安慰他，随后走到边缘看去，“我去……”

“？”，冬至走过去看了一眼，场面真是一片骚乱。

无数小车被炸成了碎末，运气好一点的成了叠叠乐，有身影出现在雾霾里。

那是霜降？秋至？春至？冬至忍不住扶额，这是在做什么？

“哟，那不是你们家的小朋友么，搞这么大动静，怕是出了什么事了”，莫斐不嫌事大的说道。

“恢复虚影，跟我下去看看”，冬至恢复地府形态，他一跃而下，安稳的落在地上，黑色百鬼长袍及长发被风吹得凌乱。

“嗯？”秋至率先看见了他，连忙跑过来，跪在冬至面前，“老大，我们办事不利，让一个恶鬼跑了，那个恶鬼居然总人类来威胁我们，使得我们不得不现身抓捕”

春至和霜降也连忙跪下，“还请老大责罚”

“莫斐，你给我滚下来”，冬至有点火大，听秋至意思，之前他们在云顶花园看见的，就是秋至口中的那个恶鬼了。

莫斐吓了一跳，“说好不生气的呢”

“这件事，交给我们就好，你们也受伤了，先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干净，就去休息吧”，冬至让他们站起来。

“那些人类……”，春至问道。

“用法术消除他们的记忆，再将这里恢复如初”，冬至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拉着莫斐立马朝之前恶鬼跑的地方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