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上没见到你人了。”
“那不是有急事嘛,处理完就回来了。”
程菥与护士聊了两句。
洛书听着门后的交谈声,知道是程菥回来了。
随着话音落下,门把手被人拧动,少年带着一位身着太极服的老者走了进来。
程菥还是早上匆匆离开时的模样,洛书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他不动声色地起身来到走廊尽头,手机拨通了小老板的电话。
十分钟后,他收到了一个经过修复的手机视频。
正臭美的男人被人从正面擒住,摄像头剧烈晃动,摔落在地,男人被人将手反剪到身后。
一抹刺目的白闯入视野,他在男人的后背就几个穴位轻轻一点,他就疼得面目扭曲,彻底晕死过去。
少年微微弯下腰,抓向男人的衣领。有那么一瞬,一双深紫色的眸子,轻飘飘地扫过摄像头。
洛书只觉得脊背泛起一阵灵魂的颤栗,那是一种陌生的感觉。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走回到病房钱,透过小窗他可以看到正在认真把脉的程菥。
少年似有所觉地朝他看来,洛书愣了一瞬。
对上了,就是这样一双眼睛。
洛书垂下眼睫,看向手机里的截图,半晌,他重新拨通了小老板的电话:“这件事你们先不用管了,视频也删了吧。”说着,他透过小窗紧紧盯着程菥,镜片后的黑眸闪过一丝兴味。
洛书推门而入,程菥被老者问到了开方的思路。
他答说:“脉象虚大无力,舌淡苔薄白,四肢倦怠,气短懒言,面色萎白,这些都是气血两虚的征兆。应该用当归去芦、川芎、熟地黄、白芍药......白术。(1”
说着他顿了顿,又看了一眼林艾,补充道:“另加三钱熟地黄。”
老者听着连连点头:“那我再考你。一周后该艾灸哪几个穴位?”
“大椎、风门、命门......阿是穴。”程菥略一思索回答道。
“嗯,不错。”老者对程菥的回答十分满意,“先钱街坊跟我说你都可以出师了,我看的确快了。”
程菥连忙摆手:“师父可别打趣我了,我也就提前做了点功课,嘴上说说而已。”
修仙界学到的知识是不能直接应用的,除了穴位有所差异,灵草的模样也变了,他要学的还有很多。
“行了。我跟你师母约好了要去打太极。先走了。”
程菥闻言,连忙带着他往外走。经过玄关时,他感觉落到自己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视线几乎化成了实质,他奇怪地望向洛书。
男人嘴角挂着笑,神色被镜片折射的光掩盖住了,让人看不清。
真不知道洛书又在憋什么坏。
程菥不禁皱了皱眉,视线略过他去。
送走师父后,程菥快步回到病房。
他到时,医生正在巡房,刚好将林艾伤口检查了一遍,给出结论道:“伤口愈合得很好。明天可以出院。回家再修养三天你们就可以带来拆线了。”
医生离开后,洛书走上前,语气温柔道:“明天出院我开车来接你回家。”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朝程菥看去,“程菥你一定要来帮忙啊。”说完,他借口有事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生怕林艾说出拒绝他地话来。
*
第二天。
程菥按照开好的方子给洛书煎了一次药,看着他喝完,他又做了一次脉诊——
没有经过灵火淬炼的药汤杂质偏多,药效也不及灵草?,脉象相比早上只有了一定改善。
程菥给林艾输入一定量的灵气后,看着?总算有所上涨的?任务进度条松了一口气。
洛书在下午带来了一个新的月嫂。在林艾的坚持下,洛书做出了让步,月嫂的钱是由林艾来付,主要工作就是照顾大人。
宝宝似乎打一开始就只认程菥和林艾两人,谁抱也不愿意。
林艾的伤口还没痊愈,给宝宝喂奶粉的任务目前还是落到程菥的身上。
养了几天,宝宝的皮肤已经变得白皙细嫩,身上的肉也多了,虽然抱着还是轻飘飘的,但已经没了那种一碰即碎的错觉。
程菥嗅闻着他身上的奶香,心底软成一片。
这时,宝宝哼哼唧唧地把头往程菥的怀里塞,小手紧紧抓住程菥的衣领。
林艾看笑了:“他怕不是知道你要走了。”
仿佛是在回答一般,宝宝又张嘴哼唧了几声。
程菥尝试着将他放到婴儿床上,屁 股还没着床,他就放开了嗓子“啊啊啊啊”地叫,眼角溢出几滴晶莹的泪花。
“真是拿你没办法。”程菥弯腰将他重新抱紧,用清心咒连哄了快半个小时,直到宝宝昏昏欲睡才小心离开。
*
回到家,外公外婆已经煮好了饭在等他。
土豆炖鸡翅包,白灼菜心,冬瓜排骨汤,简简单单两菜一汤,程菥就吃得十分开心。
饭后,他们正式进入到了修炼环节。
程菥先是对外公外婆的资质进行了判断——两人都是没有灵根的,修炼只能达到洗筋伐髓、强身健体的效果。
外公知道结果时并不意外,外婆则显得有些失落,程菥安慰了几句,外婆很快便重新摆正了心态。
半晌,程菥做了简单的准备后,开始给他们逐个打通筋脉。
他调用身上的灵气在他们身体里走了一圈,然后将修炼的方法悉数告知:“这个世界的灵气稀薄,修炼在没有灵根的情况下会比较缓慢。这段时间我会给你们调养身体,但药还是不能停。”
外公外婆连声应好。
“那你们先修炼,我在一旁看着。”说罢,程菥便短暂地调息了片刻,开始看着两老修炼。
窗外凉风习习,蝉鸣混杂着蟋蟀的振翅声声声入耳,程菥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迷糊间他听见外公外婆正商量着怎么将他抬进房间。
无果,外婆从他的房间里拿来了被子枕头,外公则将仅剩的几张好凳子放在茶几和红木沙发的间隙中,防止他一个翻身就掉了下去。
程菥不禁勾了勾唇,沉沉睡去。
*
街尾一档夜市烧烤店门前,程舅舅正一手拿着啤酒瓶小口喝着,一手抓起一把免费的花生往嘴里扔。
他快没钱了,昨天没忍住又去赌了一把,输了个底掉。那些人知道他家在哪,他不敢回去。
离家躲起来的这些天他都跟在那些修漏水的流动队伍里,单来了就赚个几百吃几顿好的,没有就来烧烤店点一瓶酒,吃花生吃到饱。
程舅舅以为他今天也要这么过了时,他留意到了身后高矮胖瘦的四人。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们就是他昨天输钱那家麻将馆地打手。
程舅舅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仔细听着他们的聊天。
“老大,那小子说你要去看肝,你去不?”偏矮的问。
“去,怎么不去。我可听说了,他还没进学校呢就被中医院那个主治医师收作徒弟了。虽然那医生现在已经退休了,但据说他的医术是这个。”胖子竖了个大拇指。
“那我们还去他家堵人不?”矮子又问,“我不想去了。我嗓子到现在还火辣辣地疼。”
“不去了。那小子厉害且手黑。我可听说了,学医的人有本事捅你几十刀还是轻伤的。”胖子摆手,“而且你没听老板说吗?钱老板已经出钱替他摆平了。那家我们就不去了。”
“那那个程臻我们还教训他不?”
“怎么不?”
......
程舅舅没再仔细听下去,他满脑子都是胖子的话:
债务已经被某个姓钱的老板解决了!他们不会再去他的家了。
他要回家!!
(1 方剂学
作者并非专业医生,大家生病了记得去医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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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