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满级杀手,下厨宠夫 > 第2章 第 2 章

满级杀手,下厨宠夫 第2章 第 2 章

作者:樵山牧野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5-07 00:48:45 来源:文学城

又是一年杨柳绿,融融暖风吹在陌上,也吹动墨同尘捧着的那束玉兰花枝。

花瓣洁白如玉,和墨同尘脸上挂着的浅笑一般温婉。

“好看吗?”他眉眼弯弯,抬头问面前人。

“嗯。”那人点点头,帮墨同尘理平被风吹乱的发丝,眸底一如既往温柔。

只是这份温柔多了丝不易觉察的哀伤,至少墨同尘还没觉察到。他正满心期待眼前人带他去山那边的断锋崖。

见对方迟迟未动,他扯住眼前人衣袖:“走呀!我们现在就去,你答应过的。”

“抱歉,阿尘。”那人站在原地未动,覆在墨同尘手背的掌心,却猛地一沉,“我,怕是不能陪你去了……”

“为什么?反悔可是要受惩罚呦!”墨同尘眉宇期待不减,笑盈盈“威胁”着那人。还想开口撒个娇,眼前人少有的痛苦表情让他大为吃惊。

墨同尘循着眼前人的目光低头看去,自己手上的木兰花枝,不知何时换成了一把弦月刀。

刀刃,则完全没入那人胸膛。

墨同尘还没完全理解眼前这一幕,一股暖流从刀刃没入的胸膛喷溅出来,溅了墨同尘满手满身。滚烫、猩红的颜色,如火焰炙烤着他,瞬间顺着皮肤漫延全身,烫得他整个人瑟缩发抖。

天空刺目,亮得人眩晕。

血,滚烫,咸腥,淌了又淌。墨同尘早乱了心神,胡乱伸手去堵,汩汩鲜血却漫过指缝,越流越多。胸襟、衣角,乃至脚下草地,猩红一片。

忽然眼前人变成凋零的残瓣,猩红一点,被陌上风吹起,朝着断锋崖坠去。

墨同尘发了狂。拼命追着,双腿却像被抽离出去,整个人困在原地。他跪爬着,爬过猩红血泊,爬过粗粝石崖,看着那残瓣越飘越远,渐渐没了踪迹。

“……不!”

墨同尘张着口,疯了似地想大喊求助,奈何喉咙像被灌满铅,无论如何嘶吼,半个音也发不出……

陌上疾风继续吹,将鬓发胡乱吹到眼前。发了疯的墨同尘,再寻不见半分那个人的影子。

“公子!公子醒醒!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墨同尘奋力伸着手。再伸远些,会不会就抓住了?再追近些,会不会就落不下断锋崖?

冰冷的手指陡然碰到一只温暖的手,如救命稻草,墨同尘忙一把拉过,紧紧握进怀里,口中唤着那人的名字:“别走,别走……”

一叠声的“公子”,将墨同尘带回现实。

来人是小厮阿禾。

一点烛火在床前亮起,灯影幢幢爬上-床榻帷幔。墨同尘胸口剧烈起伏,尚未从梦境中平静不下来。冷汗浸湿发丝,贴缠在脖颈,梦中清醒过来的墨同尘睁着双眼,空洞地看着不知是幻是真的当下。

梦境中的委屈、懊悔,甚至愤怒都太过真实,真实到五年前他将刀刃插入那人胸膛的一幕,仿佛还在眼前。

*

清晨阳光洒上淇州郊外的水面。

柔和碎光隔着薄薄一层水汽,荡进颜端深棕色眸底时,他一身玄色窄袖束腰劲服,在水流入江之处,迎着柳风停下来。

今天颜端来取“落雨观花”的食材——鲥鱼。

春风吹皱水面,粼粼碎光洒了半江。淇水平远静谧,鸟雀啁啾声中,用跳跃光点遮掩住那水下的秘密。深藏水底的世界,凶险、旖旎、肥美、还是丑陋?颜端说不清。

暗蝠纹短靴踩在回春的大地,草丛上拖出一条边缘朦胧的影子,颜端静静盯着水面,就像研究自己那探不到底的前半生。

鲥鱼再晚半个月才最肥美,但颜家老爷子这口气能否等那么久,可就难说了。他至死挂心的“落雨观花”,与那半册菜谱会不会有关联?

还有,自己为什么会有这半册沾血的菜谱?此前的自己,到底岁月静好,还是波涛汹涌?

这片水域偏远,四下无人,几只莺雀穿柳扶风地嬉闹。颜端看了看日头,视水流状况,抬手取了几片柳芽朝江中撒去。叶片随水浮沉。

这就算下过饵料了。

颜端利落地收回手,微黏的树汁沾在指尖,他下意识揉搓指腹,草木气息裹着淡淡的苦涩直冲鼻息,让他有股似曾相识的恍惚感。

他没有多想,随手折了段柳枝,控住两端拿捏力度反方向拧着。柳皮与柳骨分离,慢慢抽出柳芯。稍做修整,一只柳笛便闲闲握在指间。颜端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做,一切顺理成章又水到渠成,大概此前也常做吧。

柳笛轻触唇边,刚想一试音色,江中为饵的柳芽有了动静,上下浮沉,伴着唼喋之声。

鱼,上钩了。

瞳孔微缩,颜端抬手腕部轻旋,一条柳枝折在手,同时脚下一个飞步直冲江心去了。

水边站着两只白鹭悠闲啄食,被这突如其来的飞影惊了一跳,修长的脖子从水中举起,黑色喙中新捉的青色小蟹,还在伸出细腿猛力挣扎。

白鹭豆目圆睁,还没来得及仰脖吞咽,嫩绿柳条穿着两条扁首燕尾的鲥鱼,便被稳稳拎上了岸。

颜端轻盈地落回岸边,蝙蝠纹短靴底干爽依旧,未染一滴江水。

鱼肥藤绿,他就手中看了眼“落雨观花”的食材,银鳞丰润、风姿绰约,果然名不虚传。都道鲥鱼味鲜至极,美则美矣,一则多刺,二则鳞下之脂难于烹制又弃之可惜。“落雨观花”的烹饪手法则完美弥补了这两处美中不足。

鲥鱼去刺斩碾成泥,而后塑成芙蓉状盛盏;鲜亮透润的鱼鳞用丝线串起,悬在芙蓉鱼盏之上。泉水沸蒸之时,鳞片油脂凝结成为雨滴,滴滴坠落花心,形成落雨观花之境。鳞脂与鱼肉彼此交融、相互成就,赏心悦目的同时,也呈现出一道人间至味。

颜端正琢磨着菜谱上的做法,缀在柳条上的鲥鱼猛地翻肚一挺。眉心不由得微微蹙起眉心,他不喜欢这种不守规矩。蜷起食指,在鱼目中间轻弹一下,两条食材便如两片新撷的莲花瓣,柔顺地挂在了柳条上。

既然死是宿命,逃不脱,躲不掉,那痛快地抵达,未尝不是最大的仁慈。

当然,颜端无意于“仁慈”等这些虚妄的标签。身体记忆告诉他,关于死,他很有经验。小到螳螂,大至虎兽,甚至是人。

尤其是人。

颜端承认,与人周旋,他很不擅长;他却擅长——

取人性命。

晨光熹微,回去的路上,行人三三两两多起来,有往来商贩,也有行走剑客。面具后的颜端,一如既往打量走向自己的每一个人。

他确实擅长杀人。颜端自己也承认。只需一眼,他就能根据对方体型量级等,快速确定最佳毙杀方式。

比如迎面走来的这位行者,身矫体健,适合暗器远攻,三丈之内瞄准眉心,寸许银针一枚,便能使其直接倒地,干净利落又隐蔽,防不可防。

前方走路大摇大摆的屠夫,身宽体胖横肉都长到了脖颈,背后偷袭最佳。瞄准枕骨下方一记闷拳,或者握住颈椎第二块骨头用力掰折,也可以当即毙命。

至于路旁亭内歇脚的几人,擒贼先擒王,若要动手,先从侃侃而谈的那位开始。利刃出鞘划开颈侧,顿时就能鲜血喷涌、红光满地,这种骇人场景可以对同伙造成威慑,给自己留有更多出手时间,一并绞杀。

颜端不喜欢颈侧,他厌弃那种血溅满身的混乱感。

当然,掌握技能与动手变现,是两码事。颜端知道一旦自己出手,必有命丧,所以他很少出手。

至少自己能追溯到的记忆中,他还没出过手。

回到食肆,小厮迎上来将鱼接过去,说侯府一早又派了人来,问这两日可否进菜。又称其他接了帖子的食肆酒楼也都忙起来,准备好好借此事扬名一把。

“嗯。”颜端微微颔首,算是知道了。他交代人去准备丝线、山泉水等物。落雨观花的食谱他熟之又熟,但这也是第一次回,他要先私测一次。

小厮关门去之前,忍不住又埋怨两句:“那侯府惯会势大欺人!公子不在,上回来的那位世子跟班颐指气使,好好耍了一通威风才走。还撂下话,说若是我们做的不合老侯爷口味,定会拆了我们的铺子。”

狐假虎威而已,颜端不置可否。

拿着空如白纸的前半生,他逐渐养成了自己独特的识人方式——三招之内可否解决。不确定接近自己的是敌是友,那就一律疑罪从有。若此人三招之内能解决,那便是“安全”的,可以允许对方靠近。而那侯府小厮,自是连被衡量的资格都没有。

这种碾压众生的本事,并没有让颜端安心。有根看不清的弦,始终绷在那里,断掉便是致命一击。

打发走小厮,颜端从怀中取出新制的柳笛,小心吹出几个音符,然后开了枕边的檀木方匣。里面并排躺着四根柳笛,早已干枯。每年柳条抽穗时,他都会做一支。当然,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

颜端转动手腕,体内功力浑厚内敛。他不确定自己这双手曾沾过多少血、攒过多少命。但他清楚,胸口那一刀若再深分毫,今天的阳光便晒不到自己身上。

能近得了自己身的人,这五年他还没遇到。行刺之人将刀刺进自己胸膛,必定是个江湖高手。高手已经出手,为何偏偏又差了这分毫?

这个问题,颜端始终没想明白。

他重新翻开那半册食谱。五年前他在水涧碎石之上被人救起,身上除了这半册食谱,再就是胸膛上剜心一刀,其他什么也没留下来,包括记忆。

剔鳞成串,是个细致活。颜端不会捋丝走针。缝合伤口,他还是擅长的。当初胸前伤口极深,血肉外翻,很是骇人,救他之人胆怯,是颜端侧卧撑在榻上,一针一针亲手缝合。

粗陋骨针引着粗糙麻线,穿过渗血皮肉,扯起发白的创口一面,与刀刃切开的另一面强行贴合。因为刚醒来,腕间力乏,缝制的切面未能全然对齐。颜端看着略有参差的缝线接口,摇摇头,复又将麻线一一扯开。粘连血肉的绳线已被浸红,从血肉中一寸寸抽扯出来。

直到缝合口符合了那奇怪的“齐整”要求,颜端方捡起巾帕擦了擦额间的如豆冷汗。

油灯光线昏黄明暗不定,整个过程像在虔诚缝制一个被诅咒的血祭。

惊得立在一旁救他的小猎户嘴巴张张合合,却什么也说不出,险些以为是活阎王下凡历劫。不然好不容易缝好的渗血伤口,正常人谁会再将绳线活活撕开?而且,全程连眉毛也没皱一下。

串鱼鳞,自然不在话下。

洁润鳞片捏在骨节分明的手指间,新缫的蚕丝跟着银纸细针,片片居中穿过。迎着方胜纹木窗格进来的日光,青色瓷盘上托着的九条鳞串,薄似蝉翼,透如冰玉,翩若鹤羽。

颜端瞥了一眼,未做评论,不挑刺就是对自己的作品还算满意。他继续将鱼肉去刺切成寸许小块,而后手持两把错银铜刀,将其细斩成泥。

落雨观花这“花”,便是将鱼泥塑成芙蓉花状。鲥鱼肉泥,洁如雪、绵如纱,盏盏芙蓉沁出晶莹的柔粉。

溪柴火软,泉水沸腾,炉灶底偶尔传出细小的“哔拨”声。

花盏上屉,其上悬挂成串鱼鳞,一派清亮透润,齐整守序。随着光线游走,鱼鳞闪出珠贝柔光。蒸汽上裹,鳞间精华缓缓凝聚、颗颗坠落,滴入鱼盏,滋润着花圃中的朵朵芙蓉。

这次落雨观花的私测,是成功的。但颜端并不急着送去庄府,他在等。

等一个时机。

浓淡相宜的汤汁裹住鲥鱼精华,肉质绵软,入口即化。颜端搛了一朵芙蓉花,未入口便觉清香扑鼻,随着花瓣在齿间融化,鲜味开始慢慢溢开,每一口都变幻着味觉体验,如潮涌,一波接一波带给人极致的满足,最后还露出些柳芽的清新,令人回味。

这是五年来他第一次尝落雨观花。那一抹柳芽余韵,莫名勾起心间那尘封的血痂一角,胸中莫名跟着酸楚起来。他自认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近日却每每心神不静,或许这是失忆前自己熟悉的味道,或许这道菜真的能让自己找回一些线索。

颜端放下筷箸,走到窗前,听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鼎沸人声或许不能让自己静下心,至少可以绊住自己的思绪不去乱想。当然,他不知道的是,鲥鱼香味,也传到了此时正路过门前的墨同尘鼻中。

墨同尘看了眼门上悬挂的小小匾额“尘端食肆”,心跳却快了一拍。

自己刚到淇州没几日,这家食肆更是没来过,怎么会有种莫名的熟悉感?随着隐约闻到的鲥鱼香气,那股似曾相识的感觉如棉团越攒越厚,抵压在胸口。

墨同尘觉得自己有些透不过气,他扶了一把身旁的小厮。

小厮见墨同尘方才盯着这家铺子出神,还以为是乏了:“公子饿了吧,要不咱进这店内试试菜?公子,你的手疾……”

“无妨,许是昨晚没休息好。”墨同尘稍稍站稳些,看了眼不由自主开始颤抖的手,扯起衣袖遮住。

又是一年杨柳吐绿,若是他还在……

墨同尘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没来由地想起那个人。

街上人来人往,背负着各自的世界行走。同是人间寄游客,有的人满脸期待,有的人则闲适自在。自己呢?墨同尘眼神沉了沉,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竟然还在想着那个死去了五年的人。

墨同尘此次来淇州是拜师求学的。他摸了下胸前的拜帖,示意小厮继续向前。今天是要去学堂拜见先生的。

两人已经走远了,墨同尘突然又回头望了眼“尘端食肆”的方向,像有什么东西丢下了。

袖中的手,也抖得更厉害了些。墨同尘狠命攥拳,恨不能掐出血来,但终究控制不住不宁的心绪。

若他还在,自己还会与他同串鲥鳞,教他柳笛的做法吗?

若他还在,那把弦月刀,还会再次插入他的胸膛吗?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