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大佬在赛博末世下岗再就业 第3章 铁脑壳

从天而降，掉到女寝阳台的女生，是她们都熟悉的班长。

这时，封希才理解乔晓年说的“铁脑壳”。

班长几年前出过车祸，身体大范围残损，接受了一家大公司提供的义体改造手术，据说她整个颅骨都是机械义体，身体的机械化面积也达到了70%。

因为手术很成功，她成了这家公司宣传机械改造的活招牌，毕业后无需面试，就能成为公司正式员工。

可现在，班长却浑身都散发冰冷的气息，一张青白色的僵硬面孔，灰白空洞的眼球直勾勾盯着她们，这种状态无论如何也称不上活人。

“班，班长也变成了丧尸？！”

乔晓年一脸惊恐，浑身发抖地躲到封希和谈知予身后。

谈知予发现班长腰间缠绕着一根断裂的捆扎弹力绳索，身上除了掉在阳台导致的擦伤，没有其他外伤。

班长的寝室是1701，谈知予推断，她寝室有人变成了丧尸，导致她系上绳索爬楼逃命，可她却在下降过程中也变成丧尸，绳索断裂，于是她落到1301的阳台。

谈知予隐隐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但无法确定。

封希视线梭巡，看见桌上有一根高尔夫球杆，还散落着一把带鞘的小水果刀。

她迅速抓起球杆，回想自己的分析。

丧尸很可能没有痛觉，至于弱点，弱点会是脑袋吗？系统备注能有点用吗？为什么不备注异变的尸体弱点？

没时间想太多了，班长已经走到她面前，嘴巴张开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以至于她其他五官都扭曲着缩小了似的，涎液从她嘴角一滴一滴落下。

封希迅速挥动手臂，金属材质的高尔夫球杆狠狠落在班长头上。

一声钝响，封希感觉自己不是在砸人类头骨，而是在用铅锤凿击装满水的铁皮桶。

幸好球杆足够结实，班长脑袋肉眼可见地凹陷三分之一，身体也踉跄了一下。

一只眼球在巨大的冲击下从眼眶迸裂，少量液体喷溅而出，被封希迅速躲过。

可很快，班长就重新站直身体，机械地向封希扑来。

“没用的，希希，班长有个铁脑壳！”乔晓年哭着后退，“我们快跑吧！”

她惊恐地跑到寝室门口，拉开门。

“等等！”谈知予的耳朵颤动，听到走廊传来的拍门声，惊呼出声。

她知道她忽略什么了。

或许促使班长跳楼逃命的，不仅仅是她寝室里的丧尸，还有——

寝室门被乔晓年拉开。

一只张大嘴巴，瞪着灰色眼球的丧尸，正静静地站在寝室门口。

乔晓年浑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被冻结，她想歇斯底里地尖叫，想哭，可喉咙却像被冻住似的，发不出一点声音。

原来人在死亡来临的时候，是这么无能为力。

谈知予看到走廊地面已经布满飞溅的鲜血，瞬间推断，这种出血量，至少有两三个人被撕碎了。

这只丧尸身后，还有三只丧尸正抬着手臂，机械地拍打那些寝室房门。

丧尸们的手掌皮肤已经皲裂，在房门上留下一道道暗红的血迹。

忽然，三只丧尸停下拍门的动作，齐刷刷地歪头，看向她们。

谈知予的推断无法告诉她，该怎么救乔晓年。

“不——”

丧尸抓住乔晓年的手臂。

冰冷血腥的气息袭来，即将咬断她温热柔软的脖颈。

下一秒，寝室的灯光晃动了刹那，寝室变黑又亮起，丧尸忽然脑袋一歪，嘴巴的张阖只咬到满口空气。

一把小小的水果刀，不知何时扎进了丧尸眼眶！

“跑！”封希大喝一声，将刀鞘丢掉。

乔晓年被喊声惊起求生欲，她并没有跑，而是反抓住刀柄，让刀插得更深，额头都迸出浅青色的筋络。

封希用力一脚将班长踢开，拎着高尔夫球杆冲上前。

她双臂握紧球杆柄端，猛地发力。

“咔嚓”一声，这次手感对了，丧尸的脑袋如同一颗破碎的西瓜，头骨碎片四溅，球杆顶端完全陷了进去。

封希往旁边躲，那些血液大部分喷落在地上和墙壁上，粉白色的碎块沾在球杆上，仿佛是活的小虫，轻轻蠕动着。

温热的固状物溅到乔晓年的脸上，还带着热气，在她眼前缓缓滴落。

然而，大半个脑袋都碎了的丧尸，居然还朝她们挪动了一步。

与此同时，远处三个丧尸的脚步，忽然加快。

弱点不是大脑？

封希想提起球杆再给丧尸一下，球杆却纹丝不动。

“快关门！”谈知予小声道。

封希意识到球杆卡在了丧尸头颅的碎骨上，她用力抽出球杆，然后用尽全身力气砸下。

这一次，丧尸整个脑袋都被砸成骨肉碎片，“噗通”一声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弱点就是大脑没错，但……

其他三只丧尸近在眼前，封希来不及细想，还没等她喊出“关门”，谈知予已经将她和乔晓年一把拉回寝室，猛地关闭房门。

狰狞血口的丧尸被关到门外，随后，她们的寝室门也响起拍门声。

“我，我还忽略了一点，”谈知予还抓着封希的手臂，并没有捡起掉在地上的眼镜，她强忍胃部的翻涌，气喘吁吁地说，“我推断，丧尸没有视力，依靠……”

封希看向寝室内的班长：“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班长的速度不算快，但她浑身上下都是金属义体，封希如果不能像刚刚爆头门口丧尸那样打碎她的脑袋，她就永远都“死不了”。

即便她已经死了。

班长仅剩一只眼球颤动着，长大的嘴巴仿佛在笑，双臂张开，似乎只是想给她一个爱的拥抱。

封希低头躲过班长的“拥抱”，她想用刀扎进对方眼眶，没想到机械义体的力气比她想象中大得多，她只能一记球杆击中班长的双腿。

金属撞击，班长的衣服布料被损毁，眼前亮起刺眼的电火花。

这居然是一双铁腿。

封希此刻无比怀念自己的大威力手枪，她的战斗本能觉醒，一记重拳击中班长腹部，用球杆头部的V形金属反勾住一条铁腿。

班长失去重心，“嘭”地栽倒在地。

封希瞬间翻身而起，双臂用力，反钳住班长的身体，抬头看向前方的阳台。

谈知予看出封希的想法，冲上前，帮忙抓住班长胡乱挥动的手臂。

“把她扔下去！”谈知予喊道。

乔晓年一边哭，一边鼓起勇气颤巍巍地跑过来，按住了班长另一只手。

三人一起将班长拖到阳台，封希控制着她的行动，一刀血光闪过，水果刀精准而粗暴地扎进她的嘴里。

“去死吧！”

封希本来想避开那些喷溅出来的血液和别的东西，但想了半秒，放弃了。

她迅速翻搅一番，然后忍着恶心拔出刀，及时地往后一退，抬脚飞踹。

班长从露天阳台的半墙掉落，砸到楼下，“嘭”地一声，机械义体四分五裂，冒出一阵白烟。

丧尸的拍门声停止了，寝室内只剩下她们大口喘着粗气的声音。

封希趴在半墙边缘，盯着楼下反光的尸体。

尸体没有再爬起来，原本“异变的人类尸体，封希的班长”备注，变成了“死去的异变的人类尸体，封希的班长”。

她靠着墙壁慢慢坐下，心脏的仿佛要跳出胸口，自战争年代养成的战斗本能和意志让她大脑微微刺痛，但这种感觉她很习惯。

原主身体素质很好，还是发量王者，让她感觉自己年轻了好几岁。

这时，封希耳边响起一道冰冷的电子音。

“你已觉醒异变能力：【空间支配】”

封希看向四周，谈知予和乔晓年都惊魂未定地坐在地上，没有任何反应，她确定声音是在自己脑海中响起，而且只有自己能听到。

封希低头看着手里沾满鲜血的水果刀，回想那一刹那的情景。

她拔出水果刀想掷出去，但乔晓年挡在丧尸前方，她想，如果刀能从其他方向扎到丧尸就好了，刹那间，水果刀居然从她手里消失，然后出现在丧尸身上。

虽然扎的不是大脑而是眼睛，但大概方位没有错。

而当寝室门关闭，她想对付铁脑壳班长的时候，水果刀竟然又回到她手里。

这就是“空间支配”？

“呕——”

封希回头，就见乔晓年跪在地上，大吐特吐。

谈知予的脸色变了变，又看了一眼封希。

她瞳孔震动，本来想站起来，结果腿一软也跌倒在地，然后再也忍不了了，和乔晓年对着吐。

封希的胃一下子皱了起来，她犹豫自己要不要跟一个。

“封希……呕……”谈知予一边吐，一边断断续续地说，“你……呕……你太恶心了……呕……你能不能……呕……把衣服……呕……脱了……呕……”

封希看了看自己，才发现她衣服上挂满了鲜血和各种碎肉组织，随着她的动作，这些东西还滴滴答答往下掉。

是，是很恶心，她在战场上也很少见到这样的情景，感觉会影响自己晚饭的胃口。

她连忙爬起来，跑到盥洗间。

还好，水龙头能用。

封希将沾满血迹的外套脱掉丢进垃圾桶，仔细清洗脖子和手上的污渍，还有击打班长铁腹而青肿的手背。

片刻后，她只穿了黑色T恤走出来。

乔晓年正在让清洁机器人打扫呕吐物，谈知予本来就很白，此刻脸色更是苍白如纸，虚脱般瘫倒在床上。

封希安慰道：“至少现在我们安全了，丧尸不可能会开门嘛。”

话音刚落，敲门声响起。

随即，沾满血迹的门把手，忽然扭动起来。

封希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