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清晨的宁静,被丫鬟的一声尖叫给打破。
侯爷顾震廷死了,而且还是死在小妾的肚皮上那个啥太兴奋死的,床榻上都血,乱得不忍直视,而床上还有其他男人。
众人都在猜测,是侯爷撞见小妾偷男人,侯爷愤怒之下杀了奸夫,可是素来有怪癖的侯爷,看见这一幕,气不过的又对小妾进行宠爱,谁知道兴奋上头就···
这个流言出了顾府,迅速在京城里传开,没想到表面看起来正人君子的侯爷,私底下居然是这种人,玩得比京城里的不少老纨绔还要夸张,人不可貌相啊。
现在侯府已经乱成一锅粥,侯爷死得太突然,谁都吓坏了。
“我的儿!我的儿啊!”
曾经心狠手辣,现在吃斋念佛的老夫人从礼堂出来直奔小妾院子。
看见床榻上的混乱,还有顾震廷的死状,很显然就是被榨干死了。
堂堂一个前途无量,风光无限的年轻侯爷,京城里有名的顾郎君居然是这种死法,这一传出去,当真是令人笑掉大牙,侯府的颜面全无,顾震廷死后都要被拉出来鞭尸,成为各个世家教育纨绔子弟的典型。
辛樾就是要他这样,哪里有这种好事,背地里做恶心的事,在外头好人还全让他做了,就是要他死后百年都被拉出来嘲笑,要什么面子啊,他配吗他。
而老夫人差点要哭不出来,只觉得面上无光,她一个高门出身的嫡小姐,在嫁给老侯爷后也是尊贵得很,这一辈子将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临到头来居然是让她无比自豪的儿子,让她丢这么大的脸!
“王氏!昨夜十五,侯爷去的是你的院子,怎会在一个小妾的床上!”
老夫人手里拿着佛珠,她深吸了一口气,将怒火发泄在了辛樾身上。
“娘,昨夜侯爷是去了我的房中,我也是伺候了。想着侯爷的后院有不少女人,可是全都没有一个开枝散叶,我就稍微和侯爷说明此事,可是一提,侯爷就很生气,他说此事他自有定夺,就离开房说回去办公了。”
辛樾来的时候擦了一块生姜,现在眼睛红红,泪流不止,看着就是悲痛,她拿着帕子压了压眼角的泪水,“侯爷昨夜离开时还好好的,这事儿侯府的人都知道,谁知道侯爷说去办公转身就去了小妾的院子。娘,昨夜还是十五,谁人不知都是要留宿主母房的,侯爷这是在折辱我啊。”
“我出身王家,也是清流世家,金枝玉叶的嫡女,侯爷这般做,现在还和小妾闹得···这让我的脸面何存,侯府的颜面何存!若是传回王家,我王家的颜面又何存!”
辛樾哭得很可怜,她一个正妻夫人岂不是更惨遭笑话,丈夫在十五的时候从妻子的房中离开,转而去和小妾共赴**,两人反而过于快活的死了。这事儿传出去,她就是主母圈的笑话!
“我之前就有怀疑了,侯爷每回到院中就是草草歇息就走,而苏小妾多次顶撞我,顶撞后院的姨娘也安然无事,衣裳都是华丽,谁知道,侯爷居然如此宠爱···”
辛樾说得怔怔然,真情泄露,拉长的声音说的那叫一个婉转如唱戏,“我嫁给侯爷,扪心自问并没有苛责其他姨娘和小妾,更没有说主母无出,她们不能生子的规矩,放话谁要是有了都养着。”
“原以为侯爷会敬重我,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我也会打理好后院,谁知道侯爷居然如此羞辱我,这是踩在我王家的脸嘲笑!”
辛樾越说越生气,她伤心之余又悲愤侯爷没有和她主母该有的敬重。
她最委屈了呢~
“好了,震廷已经去了,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老夫人被说得有些心虚,她确实不满这个儿媳妇,成婚两年多还无所出,常被她叫去罚跪或者抄书,而这个儿媳妇虽心里有怨,也挑不出错。
老夫人当然不知道,王氏和其他姨娘都被下了绝子药,暗卫当然也吃了,可顾震廷担心会有遗漏,故而那些女人都被悄悄下了药,他不介意自己的妻子被别人睡,可是介意他们会有孩子,他喜当爹。
“娘,我明白,只是气愤侯爷的自私,抛下我们两个收拾残局,顾家还有不少宗族,多的是有人在窥伺侯爷的位置。侯爷让我们一个母亲一个妻子来面对这些豺狼虎豹,他就没有考虑过娘的难处吗,您本来是要安享晚年了,现在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怎能如此不孝。”
辛樾擦了眼泪,她来到老夫人身边搀扶着,话里话外就是顾震廷不靠谱,现在她们两个只能统一战线,才能继续在侯府站稳脚跟。
“震廷糊涂啊!”老夫人剁了剁拐杖,她虽然伤心儿子居然就这样死了,可更多的是担心会波及到她今后的生活。
这点王氏说的没错,且震廷没留下个一儿半女,不出几天,宗族肯定给压力,而选继承爵位的小世子她们就要更加小心,当然这人选也是从老侯爷的庶子里面选,老夫人不甘心也没有办法。
“我老了,受不了看着儿子离去的场面,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处理,哎···”老夫人拍了拍辛樾的手背,在老嬷嬷的搀扶下哭着离开。
她这话就是彻底放权了,老夫人手里还有不少管家权,要不然她肯定也会担心权力都在王氏手里,会苛责她这么一个老主母,看似吃斋念佛,可是该掌控在手的权利,那是一点不会漏出指缝来。
辛樾暗地里勾唇一笑,现在全都到她手里了,老夫人也只能乖乖听话当一个提线木偶,而且还是有点用的,老夫人在宫里有关系,虽然作用不大可好过没有。
“来人!将舒红院的人全都招来!”舒红院就是小妾的院子,她都懒得称呼为女主,还是小妾最适合。
辛樾揽过了大局,谁敢不听,混乱的侯府有了主心骨又安稳下来,权势朝着辛樾手里拢。
“夫人,侯爷这、这···没法分开…”
殓尸的老者来到辛樾面前,他微微垂着腰,也是满头汗颜的说。
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死在女人肚皮上的男人并不少,可也没有现在这样棘手啊,而且还是活着的时候威风凛凛的侯爷,就很幻灭。
“侯爷···哎···用情如此深吗…”辛樾一副惨遭背叛的唉声叹气,“宗法上是不允许侯爷和一个小妾合墓下葬的,如此更会遭到世人唾骂,实在不行你就割了吧。”
她面上装着于心不忍,心里却是乐开花,下辈子投胎当无根男去吧渣渣。
新贵或许规矩少一些,可是随着时间的沉淀,只会和像顾这种老权贵世家一样宗族庞大,礼教规矩是极其严格。
殓尸的老师傅汗颜,他直点头,“诶,我明白了。”
只能这样做了,大不了他割了就给侯爷放在旁边,也不算成为太监吧。
辛樾将侯府里所有的下人全都召集来了。
严加拷问之下,小妾的贴身丫鬟更是惊恐,扑通跪在地上将所有情况都如实说了。
比如,侯爷和小妾已经好了几个月想让小妾生下他的孩子,说,说其他女人还不够资格,他的孩子只能从苏绵绵肚子里出来,待日后,再让孩子成为嫡子。
这话一出,后院那些姨娘们都伤心不起来,气得牙痒痒。
她们是清白人家出身,家里也是正儿八经的官家,不过是品级低些,否则也进不了侯府的高门第当姨娘。
虽然不是像主母般八抬大轿给娶回侯府的,可是明媒正娶,坐着红轿子进入的侯府,族谱上也留下名字供后人供奉。
现在好了,侯爷居然痴恋一个小妾到如此地步,还许诺给孩子!还说是嫡子!
那她们算什么,努力的想要怀上有个孩子傍身,始终怀不上原以为是自己的问题,私下里喝了不少药补身,她们心里苦啊,药吃到怕,没想到是侯爷不愿意给!只想让一个小妾生下他的孩子!这是多可笑的一件事,有本事你就别娶啊!
这一刻,她们恨上了顾震廷,世人只会将无法生子的压力给女人,偏偏还是顾震廷故意的!
如果要是知道,每夜去她们屋里睡觉的人不是真侯爷,她们或许都想把顾震廷鞭尸,然后不甘其辱的上吊自尽。
她们所受的教养,是无法接受这种侮辱。
辛樾知道实情,不过面上也不会表现出来,自然是要装着伤心欲绝,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欲坠,因为她最苦,侯爷要将一个小妾的孩子给扶成嫡子,还要宠着小妾,岂不就是要对付她这个结发妻子。
“葬礼好好操办吧。”
辛樾扶着额头,已经要承受不住晕厥的悲痛,生姜很管用,泪水在还默默流,外人眼中就是接二连三有噩耗,她已经要哭干了眼泪。
“夫人,宫里头的德海公公来了。”管家急匆匆的进来禀报。
德海公公可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若是他出现,那就是皇上的意思。
但也正常,好好的一个侯爷,顾侍郎,一夜之间就死了,虽然外面是有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可皇上总要来问情况。
“臣妇见过公公。”
辛樾拖着单薄的身体前去行礼。
德海公公长得白,戴着礼帽,臂弯处搭着一个拂尘,心机藏在笑容里。
“王夫人节哀顺变。”
德海公公的面上也是跟着悲痛惋惜,他扫了眼尸体,确认是顾震廷无疑了。
“顾侯爷辛勤劳累,没想到夜里适当排解,却因此而断送性命。皇上得知此事,也是极其悲痛惋惜,侯爷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侯爷若是泉下有知,也拜谢陛下的挂念。”
辛樾说着,泪水又是落下来,“要怪只怪侯爷福薄了,无法承受皇恩浩荡。”
德海公公上了香,说了几句话,又是离开了。
他回到宫里,进入到御书房和皇上说了此事。
“顾震廷,可惜了,这是一把很好用的刀,却断了。”皇上嘴上说着可惜,话里也没有多少这个意思,他对顾震廷的死反而乐见其成。
刀是好用,可用了一个不小心,就会弑主,他绝对不允许出现这个情况,他需要的是一把能够掌控,很听话的杀人之刀。
原本顾震廷就是这样的刀,先是给他权力,提拔他,一步步除掉皇上要除掉的人,待在朝中树敌颇多之后,皇上再暗中周旋除掉顾震廷收拢权力。
如此也能削弱了顾家,他不想看见京城里有世家林立,架空皇权的现象出现,只要谁敢冒出头,必定会被皇上想办法剪掉羽翼。
顾家虽明哲保身交换了军权,可在军中威严依旧有,老侯爷还有部下听从顾震廷的号令,这个就是对皇权潜在的威胁。
“陛下要用的才是好刀,若是不用,那就是一块木头。”
德海公公说话好听,能在皇帝身边做事,自然会察言观色。
“顾震廷一死,朕的那几个好孩儿,怕是要坐不住了。”
皇上正值壮年,生有不少皇子皇女,现在皇子正大,就是盯着龙椅的时候了。
朝廷官场和皇权,每时每刻都处在漩涡里争斗不休,父子相残也是多见。
闻言,德海公公低头,他可没这个胆子接话。
稍有不慎,脑袋就会落地。
打卡第二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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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