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毅多、闻育恒和李夷洲来到监狱门口,那是一扇很窄的门,只能容许一个人进去。闻毅多对闻育恒道:“怎么样?你还有机会后悔!”
闻育恒看了看李夷洲,笑道:“我不后悔!”
闻毅多点了点头,对李夷洲说:“我带他进去,你在这等着。”
李夷洲摇了摇头,上前一步,表示自己要跟进去。
闻毅多看懂了,说:“好吧,那你也随我们一同进去吧!”
于是三人进入了监狱之中。
这所监狱的牢头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面庞白净,上嘴唇有一撇胡子。他看到闻毅多来了,赶紧迎上来,“哟,闻捕头,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我带这个逆子来自首!”
“自首?”牢头看了看闻毅多和闻育恒,笑道:“这父子之间能有多大的事啊?怎么闹到监狱来了。你们听我一句劝,回去把事情说开了,说开了就好了。”
“这小子要早恋,而且是死不悔改。我是没办法了,所以带他来自首,还请你教教他。”闻毅多道。
牢头听到这话有些吃惊,对闻毅多道:“闻捕头,咱们借一步说话。”
闻毅多和牢头去了一角落,牢头轻声对闻毅多道:“闻捕头,你真的要送令郎来坐牢受教育吗?”
闻毅多点了点头,随即轻声道:“不过他要是知道悔改了,你就马上把他放出来。”
牢头叹了口气,轻声道:“其实令郎早恋这事我早就知道了,是刘大人要压下这件事来,说‘只要这件事没放到明面上,就不管。’现在您亲自带着令郎来坐牢,那就是要把这件事放到明面上来啊,这样会对您儿子的声誉产生不好的影响啊!”
“您说的这些别对我说,对那个逆子去说。”闻毅多这话说得有些大声,似乎是故意让闻育恒听到。
牢头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看来您儿子是非要管教不可了。”
“嗯,我就把这个逆子交给你了,”闻毅多对李夷洲说:“走吧!”
李夷洲有些依依不舍地看着闻育恒,闻育恒笑道:“姐姐,您和爹去练武吧,我没事的。”
李夷洲点了点头,和闻毅多走出了监牢。
等到闻毅多和李夷洲走后,牢头就对闻育恒招呼道:“来吧,坐下,咱们来谈谈!”说完牢头就坐在一张桌子的一条长凳上。
闻育恒走过去,坐在牢头旁边,刚坐下就说:“张叔,您如果是要我放弃和姐姐谈恋爱,那咱们就别聊了。”
“什么叫不聊了啊?”牢头对闻育恒道:“我得跟你说说早恋的坏处啊!你如果因为这件事坐牢,你的人生就有了一个黑点,你的声誉也会有不好的影响啊!”
“张叔说得对,但是这些与放弃姐姐相比都微不足道。”闻育恒道:“张叔啊,我问您,人这辈子要结婚,是不是应该找一个三观合一、两情相悦的人?”
“你说得对,但是李夷洲现在和你三观合一、两情相悦,不代表以后还会和你三观合一、两情相悦啊!毕竟人是会变的。”牢头道。
“姐姐以后或许会变,但是她愿为祖国统一效力的心思不会变,只要有这一点,我与她就是三观合一、两情相悦。”
“难道为了你所谓的真爱,你真的不在意人生有一个黑点吗?真的不在意你的声誉吗?”
闻育恒摸着下巴想了想,笑道:“张叔所说的这些似乎真没有真爱重要哦!只要与我相爱的是一个行正道的善良之人,您说的这些或许还真不重要。”
牢头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好吧,看来我是无法阻止你成为全夷洲城热议的人物了,你跟我来吧!”牢头说完就在前带路,闻育恒在后面跟着,二人来到了一间阴暗的空牢房。
闻育恒看了一眼这牢房,不算空旷,但有一张床。现在明明是白天,可是那牢房却像夜晚一般黑。深处这地方,还怎么研究书法啊?闻育恒心里不满意,说:“张叔啊,咱们也算是熟人了,您这里就没有能看得见太阳的牢房吗?”
牢头眼睛一转,笑道:“没有,这里的每一间牢房都是这么阴暗的。你若是不想待在这里,只要答应不与李夷洲谈恋爱就行。你答应这件事,就不用待在这里了,可以出去了。”
闻育恒也不说话,走进牢房里,躺在床上睡觉。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真是奇怪了,为什么你宁愿牺牲自由,也要爱情呢?”牢头看着闻育恒,期待闻育恒反驳。但闻育恒只是静静的躺着,似乎已经睡着了。牢头只能自顾自地离开。
闻育恒睡得很踏实,可是他家里却像炸了锅一般。这天夜晚,李民朴与老夫人齐聚在他家中,李民朴对闻毅多道:“你是不是傻?怎么能带着你儿子去自首呢?”
“我有什么办法,这臭小子铁了心要与你女儿有夫妻之实。”闻毅多说着又看向高孝珍,“这都怪你不好啊!要这么早教他谈恋爱,现在好了吧?”
“他问我怎么与人谈恋爱时,我只是告诉他要与三观合一的人谈恋爱;他再问我什么是人的三观时,我可是一句话也没说啊!我还告诫他,此刻的他不是明白如何谈恋爱的时候。我哪知道他这么不听话?”高孝珍道。
“什么是人的三观?他拿这个问题来问我了。”李民朴道。
“然后呢?你就告诉他了?”高孝珍道。
“我当然告诉他了,这可是教育他的绝佳时机啊!我跟他说人生要有目的观,要有价值观,要有世界观。所谓目的观,就是人活着要有目标,要冲着目标不懈努力,要让人生有所成就,不要庸庸碌碌地活;所谓价值观,就是人无论如何都要走正道,不可以入歪门邪道;所谓世界观,就是人活着要做有益于他人,有益于国家,有益于世界的事。我还给他详细举例,让他理解了人生的目的观、价值观和世界观。”李民朴道。
“如此说来,我儿子这么早学会谈恋爱,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高孝珍道。
“这关我什么事?我哪知道他问我三观,是为了学会怎么谈恋爱?”李民朴想起什么似的,看向闻毅多和高孝珍,“你们两个是不是当着他的面亲过嘴?”
“这……我们现在谈的是我儿子早恋的事,这跟我们有没有当着他亲过嘴有什么关系?”高孝珍道。
“当然有关系了!他之所以这么想与我女儿亲嘴,就是从你们身上学的。我说你们两个啊,明知道你们的儿子悟性非凡,你们两个要亲热的时候,怎么也不知道回避他呢?”李民朴道。
“好了,”老夫人站起身来,一锤定音地说:“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指责也没有任何意义,现在应该想的是怎么让闻育恒从监狱里出来!”
闻毅多、高孝珍和李民朴三人连连点头,李民朴道:“我明天就去找刘明传,看看他有没有办法将闻育恒放出来。”
“他放出来之后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这小子非要和你的女儿有夫妻之实,这该怎么解决?”高孝珍道:“而且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如果这没法解决,那还是不要让他出来为好。”
“这还能有什么办法,等他出来以后,让他学新本领分散心神。”李民朴道:“还有啊,等他出来以后,不要再让他和李夷洲住在一起了。”
“新本领?”高孝珍道:“他一直想学验尸来着,我是不是可以让他学验尸?”
“让他学验尸,会不会让他偏离文学道路呢?”李夷洲问。
“不让他学验尸也行,今后他要对你有亲密举动,你能不能拒绝?”李民朴道。
“这……我们约好的,他要每次写出优秀文章,我才让他亲我;他每次都是这么做的,我没法拒绝啊!”李夷洲道。
“那就别去管他会不会偏离文学道路了,先让他打发掉这四年时光再说。”李民朴喃喃说道:“要是能发生什么事,让他离开我女儿四年,这就好了。”
“你胡说什么呢?”高孝珍听到了李民朴的喃喃自语,认为他是在诅咒自己的儿子,脸上难掩怒意。
“没什么,就当我是胡说吧!”李民朴也发觉自己方才说的不对,心里暗暗说道:“对啊,我怎么能祈祷闻育恒发生什么事呢?这不应该,真是太不应该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民朴就去找刘明传了。
可是事情却出乎了李民朴的意料,一向看好闻育恒的刘明传根本不同意放闻育恒出来,他说道:“我早就说过了,闻育恒谈恋爱的事如果是在暗地里进行,那这件事我不管;现在你们把他桶到了明面上,那就对不起,闻育恒必须受到管教。”
“难道就不能通融通融?”李民朴道。
“你什么时候见我对犯罪分子通融过?”刘明传反问道。
李民朴点了点头,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刘明传又说:“你们赶紧想出办法,把他从牢里接出去!他是蔡登辉的眼中钉、肉中刺,这你们是知道的,他现在离开了你们身边,孤身呆在牢里,这不是给了蔡登辉杀他的机会吗?”
李民朴一惊,连忙说:“刘大人所言甚是,我们差点把这一条给忘了。您放心,我们立刻想办法把闻育恒接出来。”李民朴说完,急匆匆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