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林寒过来找元明宴的时候,就看到元明宴房间角落扔着一堆被子还有铺床的垫子。
林寒围在旁边疑惑道,“大人,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把被子都扔地上了。”
“我重新铺了一下床。”元明宴不想多说,“你去叫下人过来把这些都收走。”
元明宴穿好衣服,喝水的时候,府衙的下人过来抱走了角落里的一堆东西。
元明宴这才跟站在桌边的林寒道,“我们明天就回京城。”
林寒惊讶道,“不查了吗大人,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突然这么着急就要回去。”
“看田学伦弄出的那么多把戏,不就是犯事了想收买我,不然他还想干嘛,我看池州最不作为的就是他,金银珠宝都不知道贪了多少,回去把他名字和有牵连的官员都一并报上去给皇上就好了。”
田学伦的为人及各种轶事,元明宴早有耳闻,所以皇上让他过来监察,他其实只要再了解一下,就马上一清二楚了。
林寒有些担心道,“可是福公子不是说了,田大人是大皇子的人。”
“是大皇子的人又怎样,现在玄玉都不在了,我还怕他们。”
“我只是怕大人会受连累,虽然这个田大人该揭发该上报,可大皇子一派的人会不会对大人你不利。”
“利不利以后再说,但是田学伦的名字必须上报。”元明宴捏紧的茶杯慢慢松开后,对杜丘道,“你去跟他们说一下明天回京城的事。”
林寒领命转身要走,元明宴在身后叫道,“顺便去把杜大人叫过来一下,我有事跟他说。”
杜丘敲门进来的时候,元明宴没有正眼看他,而是喝着自己手里的茶道,“杜大人昨天看我丢脸很好玩是不是。”
杜丘低头,“大人,我没有这个意思。”
“我不管你有没有这个意思,既然昨天就你看到那个小倌了,今天这个差事我就交给你去办。”
杜丘抬头道,“大人,什么差事。”
元明宴慢条斯理道,“我房间昨天丢了一个饰物,是一个木盒子,里面装了一把梳子,本来是想买给圆儿姑娘当礼物的,昨天晚上可能被那个小倌顺走了,你去帮我要回来吧。”
“可是我不知道那个小倌是哪里的。”
“你不会去问田大人吗,昨天你不是都看到那人是田大人叫来的。”
“好,我这就去问。”杜丘回完转身要走。
元明宴道,“但是你今天晚上务必就要给我找回来这个木盒,因为我们明天就要出发回京城了。”
杜丘转身问道,“明天就回京城?”
“调查的事情不是都已经证据确凿了,还不回去留在这里干嘛。”元明宴说着上下打量杜丘,“还是说你已经把握住田大人给的机会要留下来。”
“没有,大人既然已经决定了,我跟着大人回去就好。”
“出去吧。”
杜丘有些困惑地出了元明宴的房门,思虑再三决定去找田学伦。
田学伦一听完杜丘要找小倌的事,第一个出口的疑问却是,“杜大人,你真不是元大人的相好?”
因为田学伦猜到的杜丘能随行池州的身份就是元明宴的相好,根本不是什么官家后代也不是什么绝世高手。
自从他知道元明宴留宿杜丘房间的事后,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这个猜想,虽然看出来元明宴讨厌杜丘,但田学伦猜想那可能是因为两人闹矛盾了而已,而且闹矛盾了俩人还不离不弃,那只有一个可能了,那就是俩人是一对。
杜丘在旁边看着深思的田学伦,认真回道,“大人误会了,我跟元大人清清白白。”
“那下人怎么都在说元大人在你房间过夜的事情。”
“那是元大人喝醉酒进错房间而已。”
“难道我真的把事情弄错了。”田学伦抓耳不解,“可是京城的谣言总没有错吧,为什么昨天晚上元大人那么生气。”
杜丘站在旁边听着田学伦自言自语,但是他又不敢多言自己知道的真相,那就是元明宴根本就不是断袖,所以他只能等田学伦疑惑完了,才开口问起有关昨天晚上那个年轻小倌的事。
林寒跟京城来的随行人员说了元明宴的安排后,又回到了元明宴的房间。
林寒问道,“大人,那今天还有什么事吗?”
元明宴惬意喝着茶,“事是没什么事了,就是晚上要找个时间看看圆儿姑娘去。”
林寒听完笑了,“大人来这么久都没去玩乐过,我还以为大人忘记圆儿姑娘的事了。”
元明宴伸着懒腰,“所以回去前看看去。”
晚上,池州城最热闹的青楼里,林寒给老鸨拿了几张银票,在周围一群少爷公子的嘘声里夺得了今晚单独跟圆儿姑娘会面的机会。
老鸨热情地带着元明宴上了二楼圆儿姑娘的房间,林寒在门口守着,不久里面就传出了悠扬的琴声。
青楼门口,杜丘抬头看了看招牌和二楼栏杆里热情招呼的女孩子,有些招架不住,但为了元明宴说的差事,还是硬着头皮进了青楼大门。
大堂里人头攒动热闹不已。
杜丘走走看了看,都是一些拉着漂亮姑娘聊天的客官,终于看到一个伙计,杜丘忙走过去打听。
伙计上下看了看他,“找小文啊,公子爱好挺不一样啊。”
杜丘尴尬道,“误会误会,我就是找人问事而已。”
“这样啊,但是我们这个青楼小倌少,老鸨为了照顾一些喜好特别的人才安排了几个年轻貌美的小倌,而且他们一般都在后院角落里的房间接客,具体哪个你还是自己去找找。”
“好的,多谢。”杜丘说完回身找到后院的出口。
后院明显比青楼里安静多,人也没几个,除了一些躲在树丛里幽会的,根本看不到人。
杜丘找到后院角落并排的几间房,看到门都关着,有些房间还传来说笑的声音,他不好意思去敲门,旁边也没看到可以问话的人,杜丘只能站在院子的拱门处等着。
突然中间的一间房门被打开,一个客官气呼呼地从里面走了出来,杜丘抓住机会上前问小文的房间。
男子气鼓鼓道,“门口不是有牌子,自己不会去看。”
杜丘这才注意到并排的每个房间门口确实挂着一个木牌子。
晚上天黑,后院挂的灯笼照不清上面的字,需要走近了才能看到。
杜丘看男子走后,走过去从左边第一间看起,没想到看到第二间就发现了小文的名字,他正激动要去敲门的时候,才注意到房间里有声音。
杜丘认真听了一下,知道房间传出来的是什么声音之后,面红耳赤地离开了门口。
站在远处等了很久,杜丘终于看到小文房间里走出来一个人。
看着对方满脸尽兴地从自己身边走过之后,杜丘犹豫了一阵才过去敲响了小文的房门。
门一打开,杜丘就看到小文脸上挂着眼泪,他不好意思道,“小公子打扰了。”
小文带着泪痕问道,“客官有什么事吗?”
“我是府衙过来的,想找你问点事。”
小文听到是府衙的忙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让开道,“大人进来问吧。”
杜丘这才进了房间,看到小文胡乱套在身上的衣服,胸口处还露出了斑斑红痕。
小文注意到杜丘的目光忙拉紧自己的衣服,咬牙解释道,“都是刚才那个畜生做的好事。”看杜丘有些不自在,小文忙问道,“大人,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杜丘有些不忍心,对元明宴的话换了说法道,“是元大人让我来问一下,你有没有在他房间看到一个木盒,里面装着一把梳子。”
小文摇头,仔细回想着,回道,“我没有看见什么木盒子,昨天晚上田大人吩咐我进去后,元大人就回来了,我连他的房间是什么模样都没有看清楚。”
“那在下多打扰了。”杜丘说着要走。
小文却对他道,“元大人不会是怀疑我偷了他东西吧。”
“小公子不要误会,元大人只是让我过来问问而已。”杜丘说完跟小文告辞,心情有些沉重地走出了房间。
过了后院的拱门,杜丘准备回去,没想到一抬头,就跟元明宴碰了一个正着。
元明宴看着他道,“杜大人怎么会在这里?”
“大人不是让我找那个小倌问话吗?他就住在这后院。”
“那你问完话了?他怎么说。”
“那个小倌说他没有拿。”
“是吗,那就奇怪了。”
杜丘看着元明宴脸上的表情,感觉有些奇怪。
这时林寒找了过来,看到俩人在一起,一头雾水道,“大人,你不是在圆儿姑娘的房间吗,怎么跟杜大人跑这里来了。”
元明宴,“我过来躲田大人的。”
“哦。”林寒道,“那杜大人呢,怎么也跑这里来了。”
杜丘回道,“我有点事情。”
元明宴在一旁对林寒道,“你去看一下田大人走了没有,消息还挺灵通的,都跟到这里来了。”
“好,我去看一下。”林寒说完又道,“大人,你送的礼物,圆儿姑娘已经收下了,他说很喜欢。”
杜丘一天都在想怎么帮元明宴找回礼物,听到林寒提礼物,条件反射问道,“是什么礼物。”
“一个木盒子装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林寒道,“大人没事的话,我先去看一下田大人走了没有。”
“去吧。”元明宴说完转头看到杜丘脸上复杂的表情,笑道,“杜大人以为我戏弄你?”
“没有,我只是在为不能帮大人找到木盒愧疚而已。”
“这是杜大人的真心话吗?”元明宴看着杜丘,道,“我看不像,杜大人脸上就差写着生气两个字了。”
“大人,我没有生气。”杜丘不擅长撒谎,眼神有些躲闪道,“我只是想到明天启程回京,回去要收拾东西头疼而已。”
“杜大人嫌麻烦可以不回去。”
“不麻烦。”杜丘压着心里的不快回道。
元明宴本来还打算逗弄一下杜丘的,看到林寒从青楼的后面跑过来说田学伦已经走了,他这才又有了玩乐的兴致,看都不看杜丘一眼,带着林寒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