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告白 第42章 41

出差好几天，接连加班，喝了一点酒才回的家，昨夜睡的又晚。林悦完全没被生物钟叫醒，纯粹是被次卧没有拉上的那半扇窗户里投进的阳光刺醒的。

睁眼时林悦实在不情愿，眼睑堪堪掀开一半便又合上，想再眯那么一会儿。但侧过身子调整睡姿时，林悦身子猛地僵住，脑子一下便清醒过来。

手臂揽着一怀柔软，怀里的温热无法忽视。轻轻一动，睡衣面料就会摩擦出沙沙的声响，那人轻缓的那点呼吸也隐约地落在她颈间，林悦的腰还被晋舒的半搂着，长腿交错相触，腿上紧贴的肌肤清晰而真实。

一抬眼，便是晋舒那张温润安宁的面容。明亮的晨光给她的脸晕上一层光，白皙的肌肤在光里一如年轻时那般，未经漂染的长发如墨，在枕畔蔓延开来，像蜿蜒的溪流，垂落鬓角和耳际，泛起一层浅浅的金。

她整个人便这么躺在林悦怀中，脸颊上的一点肉被枕头挤成一小团，让人心痒，总有那么些想捏上一捏、戳上一戳，看看那点颊侧的肉是不是像看上去那么柔软。

晋舒这个模样看上去有点与她这个人不那么相符的可爱。这画面总有些过于安宁和美好了。

林悦望着，不禁呼吸一停，心跳不讲道理地激烈了起来，喉咙有些干涩地滚了滚。

这样的姿势太暧昧了，这样的画面太让人心动。同床共枕这几年，林悦总极力避免着在晋舒之前先醒来，先起床，要么前天夜里喝了酒第二天起床时脑子迷糊些，要么第二天赖床起得晚一些，无非就是因为这。

本就怀揣着年少时延续至今的爱恋，又被迫守着不成文的规矩和界限，不能逾越，又在清晨醒来时看见心爱的人以如此模样躺在身侧和怀中，林悦不觉得自己能够忍得住，她对自己没那么自信，因为她从前也曾在先一步醒来时偷偷亲过晋舒的眉心鼻尖和额角。

她是一个有七情六欲的俗人，看见晋舒无意间滑落的睡衣领口露出的一点精致瓷白的锁骨会口干舌燥，坐在身旁工作时捋好碎发露出莹润的耳垂时会想要咬上那么一口，瞥见宽松的睡衣笼罩下隐约勾勒的腰身会想搂住那截细腰去□□她的颈侧。

林悦一直都是个肆意而大胆的人，不拘泥于条条框框，也不在意世俗的眼光，即便是当年发现自己爱上晋舒时也从未花费时间去接纳自己的性向，或是为着这份与众不同而有任何顾忌与心理负担，因为林悦打心眼里便没觉得这有什么。十四五岁时林悦跟着父母天南海北辗转迁徙时，同性文学与同性题材的电影、画作便没少接触。

童年时爷爷奶奶的教导也深入心底，做人嘛，开心就好。

“我们小悦啊，开开心心的就好。”奶奶当年的话林悦从来没忘过，也一直践行着。在爱与性上更是如此，是什么便是什么，有便是有，从不纠结，也不委屈自己。

十六岁那会儿，好些次晋舒眸光温柔却只安静地看着她不说话时，她就有那么一点点地、想要去吻一吻那双柔软的唇，想着那样的话，晋舒会推开她么？会讨厌她么？

林悦成年后第一次学着取悦自己时，脑海里也全是晋舒注视着她的模样。林悦爱与性的源头就是晋舒。那晚那个醉酒后被情绪驱使着的冲动的吻之后，只要想起那个吻，想起纠缠时交错的不平呼吸，想起耳畔很轻微的那点气声，林悦的呼吸都会错乱。

她是个正常的三十多岁的女人，有正常的生理需求，更何况面对的是年少时就心动的人，很难没有一点反应的。

林悦动作很轻地从床上坐起来，曲起腿来，向后捋了捋长发，难免感到烦躁。

原本下定决心拉开一些距离，冷静思考与晋舒间的关系到底该怎样处理，然而却猝不及防被晋舒的主动打乱了节奏。在办公室时晋舒望着她那双干净纯粹的温柔眼眸，晚上回家进门后晋舒那句“但我想等你一起”，都让她心烦意乱。

本来洗漱完躺上床就准备睡了，但心里到底装着事，辗转半天都没能睡着。终于人有点迷迷瞪瞪的时候，房门开了。很轻一声，但林悦警惕，很快就清醒了。在不甚明亮的光线里发现来人是晋舒时，林悦沉默了会儿，最终决定假装睡着了。

原本以为晋舒也许是不习惯，也许是不安心，所以来看看，本来也没那么在意。直到晋舒在床边站了许久也不曾离开，视线温柔却无法忽视，让林悦感到难捱。伸出的手在触碰到她眉心的前一刻犹豫着又收了回去，一举一动都充满犹豫和矛盾。

随即晋舒竟在床边的地毯上坐下，就那么一直看着她。

林悦忍了又忍，又气又恼，既气她固执，恼她扰得自己也跟着失眠，又有那么些心疼她凌晨还在她床边坐着。无非是睡不着觉才如此。

于是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睁眼将晋舒拉上了床，用带了些命令的语气让她睡觉，不许说话，因为她是真的困了，实在扛不住，也懒得去想那么多了，装睡到现在又睁眼，说一起睡不合适又拉她上来，这些矛盾和纠结林悦都懒得去管了，太累了，丢到明天再去考虑好了。

所以昨晚睡了，香了，此刻便开始头疼了。

林悦扶了扶额，还是轻手轻脚起来换了身衣服去洗漱。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便撞上了睡眼惺忪的晋温。

两个人四目相对，各自怔愣了会儿，只见晋温睡眼朦胧的眼神瞬间清明了起来，眼神跟雷达似的扫射了一圈，看见洗漱台上多出来的林悦的洗漱用品，眼神一下就锐利起来：“林姨，你洗漱用品怎么在主卧？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睡的次卧啊？没跟我妈一起？”

林悦还没来得及回答，次卧的门啪地一声打开了，晋舒穿着睡衣，神色有些仓惶地出现在走廊，直到看见林悦，神色才冷静了些，松了一口气似的，扶在门框上的手都松了劲儿。

表现的太明显了，晋温人鬼精鬼精的，年纪不大，心眼不少，自然察觉到了，目光在晋舒和林悦间逡巡着，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眼神狐疑，眼睛都眯了起来。

晋舒此时看着晋温的样子也反应过来，眼神闪了闪，看上去总有那么些心虚，晋温便直接逮着晋舒问：“妈，你和林姨昨晚都在次卧睡的啊？为啥啊？”

眼看着晋舒回答不上来，林悦扫了一眼，面不改色淡定地回答：“昨晚我回来的太晚了，怕吵醒你妈，就在次卧睡的，你妈半夜醒了，睡不安稳，就跑到次卧去了。”

晋温的眼神从狐疑逐渐变成半信半疑，但林悦径直忽视，面色平静，径直对晋舒说道：“不去洗漱吗？”算是提醒。

晋舒一愣，旋即明白过来林悦的意思，轻轻嗯了声：“这就去。”

林悦接着转头对晋温说：“不是要上厕所吗？”

晋温回神，连忙道：“诶诶诶是。”然后忙不迭冲进了厕所。

晋温和晋舒人一周，林悦表情便垮了些。晋温连珠炮似的问题一甩出来她便头皮一麻，心想真要命，这孩子怎么这么鬼精鬼精的啊，眼睛这么尖呢？早知道小时候少逗逗了。

但方才说的话都是托词，林悦知道晋温那孩子没怎么信，晋舒明知她晚上会回来时，等不到她是不会睡的，这点她们都心知肚明，但后来的解释林悦也不算撒谎，和事实的差别并不大，唯一撒谎的位置无非是她睡次卧的原因，但林悦在作出决定前并不打算让这俩孩子知晓。

一来林悦自己心里还未有定论，二来，林悦也并不愿意把和晋舒间纠缠复杂的关系摆到孩子们面前，说到底继续还是分开都是她和晋舒间的事，林悦不打算牵扯进两个孩子，这和孩子们无关，就像异性恋的婚姻里不会把夫妻矛盾摆在孩子们面前一样。所以哪怕晋温不相信，但林悦不说，晋舒也不可能说，晋温也无可奈何，这件事便可以这么混过去了。

之后林悦便跟着进了主卧，晋舒正在主卧卫生间里洗漱，见林悦进来，想说些什么，但林悦已先一步倚在卫生间门口，面色无异且平静地说：“先洗漱吧，”顿了顿才又加了句，“我们俩的事，之后再说。”

林悦看见晋舒捏着牙刷的指尖紧了紧，指节都泛起一点轻微的白，但没再继续说什么。

之后林悦和晋舒在吃饭时都表现得正常，晋舒从而发觉，林悦只是在与她单独相处时会有意识的疏离些许，保持着适当的一些距离感。林悦并不愿意让两个孩子知晓她们间的矛盾，晋舒察觉到了。

恰逢周六，晋舒没有什么工作，在家休息，但林悦说有工作，开车去了公司。

晋舒发觉她似乎已经不太能很好地面对林悦说的“有工作”了。但凡听进耳里，总会疑心是否是躲避她的借口。可是即便如此，晋舒发现她仍旧毫无办法。

一直挨到晚上，状似平常地吃了晚饭，进了主卧后，林悦才突然喊了声晋舒。

察觉林悦的意图，晋舒抿了抿唇，难免感到忐忑紧张，可是林悦仍旧冷静，言简意赅：“之后这段时间，我们都分开住吧，我会在主卧洗漱，等小温小贺睡了以后再去次卧，第二天早上再回来，不会让他们发现。”

晋舒喉咙有些发涩：“林悦......”

林悦望着她，平静中隐约透着些复杂的意味，很轻地说：“先这样吧，冷静一段时间。”

还能说些什么呢？晋舒垂头在心里叹息。

于是她又抬起头，看着林悦，语气认真又无奈：“好。”

啊啊啊啊啊啊，本来今天下午陪朋友看完电影准备早点把更新写完了早睡的，如果时间够还想看看能不能日六，写两章。结果下午我妈就开始张罗升学宴，发了一下午消息，晚上还接了我妈无偿给我揽的活儿，帮人家填志愿......整到现在了才写完呜呜呜呜呜，对不起宝子们

ps:宝子们今天好热情，哈哈哈哈哈哈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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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