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二月七号冠礼这天,宾客皆至,苏父苏母特意请了平阳镇最有名的学堂云清学堂的夫子,也就是教过苏瑞的夫子来给他加冠。那位赵夫子虽不喜苏瑞不好读书,但是这样重要的日子还是来了。
清晨,苏父便忙碌起来,他身着玄衣黑蔽膝,站在家庙前,指挥着下人们布置场地。
按照传统,冠礼需在宗庙中进行,由父亲主持,并由指定的贵宾为行冠礼的青年加冠。
随着宾客们的陆续到来,庭院里渐渐热闹起来。客人们身着华服,面带笑容,纷纷向苏老爷祝贺。
随着吉时的临近,冠礼正式开始。
赞礼者高声宣布:“冠礼始,全场静!”乐音响起,两有司托盘并行,呈上服器。
赞礼者接着唱道:“请尊亲入席……尊长入席……大宾入席……将冠者就位……”
苏瑞身着采衣,束起发髻,在赞礼者的引导下,他缓缓步入家庙中央,跪坐在早已准备好的席子上。
赵夫子作为正宾,首先上前盥手,以示恭敬。然后,他接过赞礼者递上的幅巾,走到苏瑞面前,细心地为他梳理头发,包好发髻,再将幅巾戴在他的头上。
赞礼者高声诵祝:“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以介景福。”
随着第一次加冠的完成,苏瑞起身,向正宾行礼致谢。然后,他进入东房,换上深衣,再次出来。接着是第二次加冠和第三次加冠,每次加冠都有不同的寓意和祝福。
三次加冠完成后,苏瑞已换上了象征成年的礼服,他站在家庙中央,显得格外英挺。
随后,正宾向苏瑞敬酒并送上祝福。苏瑞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表示对正宾的感激和敬意。
礼毕后,他按照传统,依次拜访了双亲、亲戚以及家中的长辈。每到一个地方,他都会恭敬地行礼致谢,接受长辈们的祝福和教诲。
冠礼的最后环节是赐字。正宾赵夫子走上前来,宣读赐字文书,从此,苏瑞便有了自己的字——“景行”,意为愿尔之人生如瑞玉般温润光泽,行止间皆能成为他人之景仰。
冠礼宴席的热闹渐渐散去,整个院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与疲惫。徐宸终于寻得了机会,找到了送完宾客的苏瑞。
“少爷。”徐宸轻声呼唤。
待苏瑞转过身来,他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香囊。那香囊绣工细腻,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气,显然是花费了不少心思。
“这是……?”苏瑞微微扬起眉头。
“这是我亲手做的……送给少爷的贺礼。”他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心中充满了不安和期待。
他不知道苏瑞是否会喜欢这份礼物,更不知道苏瑞是否会收下。
苏瑞接过香囊,仔细端详着那精美的绣工,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你亲手做的?你怎么会做这种东西?”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却并无半点不悦。
徐瑞又解释了一番,说着说着就低下了头,怕苏瑞嫌弃自己一个男人做这些东西。他本就比苏瑞小两岁没有苏瑞高,此时低下头苏瑞更看不见他的神情了。
不过不用想也是紧张不安的,于是他故意不说话。
等徐宸忍不住抬起头时才发现苏瑞在憋笑,看样子还挺辛苦的。
“哈哈哈哈哈,徐宸,你知道什么人会给成年男子送香囊吗?”他故意问道。
徐宸懵懵地摇头,心中如乱麻般纠结。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此刻被苏瑞问及,顿时感到一阵慌乱和无地自容。
“都是女子给心仪的男子送的,代表定情信物,怎么,你要同我定情?”苏瑞的话语如同一声惊雷,在徐宸耳边炸响。
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慌忙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表达对少爷的感激和祝福……诶我再送个别的……”
说着,徐宸便伸手去夺回香囊,苏瑞却迅速收回手去。他将香囊贴身放好,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说道:“给了我的就是我的。”
徐宸愣在原地,他不知道苏瑞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是接受了他的“心意”?还是仅仅出于礼貌?
夕阳的余晖透过雕花的窗棂,洒在苏家的厅堂里。
“老爷,瑞儿已经成年了,是时候该考虑他的婚事了。”苏母轻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苏父转过身来,目光落在苏母手中的册子上,沉声说道:“是啊,瑞儿是我们家的独子,婚事可马虎不得。”
苏母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我打听了几户人家的姑娘。像王家的千金,温柔贤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有李家的小姐,聪明伶俐,掌管家务也是一把好手。不过,最终还是要看瑞儿自己的意思。”
苏父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嗯,婚事固然重要,但也不能忽视瑞儿的感受。我们找个时间先与他谈谈,听听他的想法。毕竟,这关乎他一生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