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女孩的小火柴 第262章 揭面

回家天还没黑透，但梅瑞林已经回来了，昊昊也刚放学回来，屋子里很热闹。棠棠在闹脾气，嘴里重复着：“哼，坏爸爸，不喜欢爸爸。”

梅瑞林说：“你不喜欢我，我也要说你，你这样多危险，要是戳到眼睛怎么办？”

因为棠棠性格好，所以能获得更多的关注，她也知道大家都喜欢她，所以有时候会恃宠而骄。她其实不生气，就是成心逗大人跟她玩，但危险的事情不能做，梅瑞林肯定要严肃对待。

以为僵持一会儿爸爸会来哄她，但梅瑞林还是表情严肃的跟她讲道理，她撅着嘴不高兴，一股脑的把积木全都推了。

梅瑞林抓住她的手就给拍了一下。她本来还犟着不肯哭，但扭脸看到了我，突然就委屈的哭了起来，举着被打的手往我这边走。

“走开，妈妈不抱。”我往旁边让开，不想给她安慰。

她换个方向，继续朝我张手要抱。

我推开她，一样的语气严肃：“不是你哭你就有理，你这是认错的态度吗？”

她嚎啕起来，见爸爸妈妈都不理她，她只好又去求助其他人，月嫂刚要来抱她，我吼了一声：“不许抱，谁都不许理她。”

连狗都要看我脸色，小狗瞅着大狗不敢动，桉桉想来安抚棠棠，我又吼了一声：“让她哭，不要管她。”把她吓得缩了回去。

这也是霸凌吧，我就这么欺负孤立一个柔弱无力的小女孩。

棠棠这下是哭的撕心裂肺了，满脸的泪水，她看看周围一圈爱莫能助的旁观者，最后像是孤注一掷的，疯狂奔向了梅瑞林。

梅瑞林一把将她揽进怀里，抱起她独自进房里去了，棠棠把脸埋进爸爸的胸膛，口中还在伤心的大呼：“妈妈不喜欢我了，妈妈不要我了。”

不管是生母还是养母，我都曾立誓不要成为她们那样的母亲，但我好像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薛老二又继续住院了几天，圣诞节那天出院了，中午梅瑞林打电话给我，说薛庄明约他晚上吃饭。

我说：“去吧。”

他问：“那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呢？”

我说：“不在乎特定的一天，我们的每一天都值得纪念。”

他问：“你不会生气吧？”

我说：“不会啊，就像生日，我活着的每一天都在为自己庆生。”

桉桉被崔家的人接过去了，陪着一起生活几天，也能缓解一下悲伤。以前有想过不要往来，但薛庄明对棠棠太偏爱，似乎委屈了桉桉，所以也就不阻拦崔家那边的相见和相认了。

从一开始就知道真相的话，也未必是件坏事。

但桉桉不在，我也没有和棠棠过分亲昵，正常的相处。小郑太闹腾，小孩和狗都跟着她一起疯，让她消停一会儿，她说晚上吃多了要消耗消耗。是挺能吃的，一个人能干一条烤鹿腿，看她大夜里□□焚身怎么办？

梅瑞林回来已经十二点多了，我估计他是干别的去了，薛庄明不大可能会留他那么晚。但他回来就进了卧室，上床往我身边靠，一身的烟酒气，那就不符合我的设想了。

“薛庄明请你抽烟了？”我用被子遮了遮鼻子，怕二手烟对胎儿不利，但不能做的太明显，怕他敏感。

“没有。”他还是往我身上蹭，在我脖颈处呼吸。

我推了推他：“先去洗澡，把衣服换了。”

“不洗。”他抓过我的手，“摸我。”

我配合的手下去摸他，摸了半天失望又鄙夷的“哎哟”了一声。

他靠我身上闷声笑，笑了一会儿他又哼哼唧唧起来，跟我撒娇：“那你抱我，一边抱我一边摸我。”

我伸胳膊把他圈住，另一只手从他的脸侧摸到了发根，全是汗水。

“喝了多少啊！”我在他脸上捏了捏。

他摇了摇头：“没。”

我随口一问：“还有谁啊？孟天东不是回来了么！”

他咕哝一声：“就我们两个。”

“你俩？”我有些意外，“你俩上升到革命友谊了？”

他又摇头，回道：“我们在聊林黛玉大闹天宫。”

我嗤笑起来：“林黛玉没本事也没胆量大闹天宫，她是封建教条的典型产物。”

“燕循。”他叫我。

我说：“在呢。”

他接着叫：“燕循，燕循。”

我抬了抬身，与他分开一点距离，然后张嘴轻咬了一口他的下巴，再解他衬衫扣子，从下颌一路舔着他的印记。

到他胸口时，他把我拉了起来，借着微弱的光，他眼神清亮的看着我说：“燕循，你好美啊！”

我浅浅一笑，回他：“我知道我漂亮。”然后再回他浅浅地一个吻，“但我是你的呀，老公。”

“那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他问。

“我爱你，梅瑞林，很爱很爱。”我深情的跟他告白，“我不能没有你，你是我的全部，也是我的唯一。”

他笑了起来，带着一点我形容不出的声音，然后在下一刻，他忽然问：“那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我抚摸他的手下意识的缩了回去，眼睛却柔情的盯着他：“怎么会呢，没有你我怎么活？”

“我答应过你的，你不愿意，我就放手。”他清亮的眼眸逐渐浑浊，“既然留不住你，你想走就走吧！”

“梅瑞林。”我坐起来，目光冷冷的看他。

“打算什么时候走？要等给我把孩子生出来吗？那我谢谢你，我们的孩子肯定又聪明又漂亮，我以后就不用刻意去找哪个女人给我生儿子了。”他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

“没事，走吧！我爱你，但我不是非你不可，强留你在身边又有什么意思呢？与其胆战心惊卑微的没了自我，还不如我们就明明白白的说再见。”

“我才二十六啊，很多人的人生到这个时候还在稀里糊涂呢，感谢因为追逐你而让我得到了这么多，也许未来我能做的更好，一双手掌天下权，或者揽山河入怀，寄情清风与明月。”

“等你走后，我就可以开启新的篇章了。相信以后我也会遇到比你更漂亮更优秀的人，也许没有你的浓墨重彩，没有你的石破天惊，但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来，可以从健康的关系发展，不是妓|女跟嫖|客，或者凶手与刽子手，我愿意为她隐藏自己的阴暗，许诺她永世不变的誓言。”

许久没出现的失聪再次发生，也许他还说了些别的，断断续续，但我没有刻意去看他的嘴巴，他说什么不重要，我知道他在似是而非。

直到他问我：“你准备怎么走？”

我扭脸望着他，他的眼睛像是被蒙了一层阴翳，也许泪水流出来就没事了。

“坐船走。”我说。

“那不是很容易就被找到吗？”他又问，“你要找谁帮忙？傅华年？”

我很轻的“嗯”了一声。

他平躺到床上，两只手盖着自己的脸，音色沉沉：“傅华年就是个人渣，他前脚让你跟他走，后脚就会把你卖了。他不是我，也不是薛庄明，哪怕是……”

我很简洁的说了两个字：“不会。”

“你一个人走吗？”他迟疑了一下，终究问出口，“学长，也不要？”

我平静的回：“不要。”

“你宁愿选一个人渣都不要我，你就永远都不可能原谅我吗？”他有些撑不住了，带着哭腔说，“虞松川都没有恨，你凭什么自作主张的替他报仇？”

“他是他，我是我，他报他的仇，我雪我的恨。”我说，“但我原谅你了。”

他一下红了眼，泪水汹涌的抓住了我：“你哪里原谅我了，你不是在要我的命吗？每天折磨我，生儿育女太平盛世全都是虚幻的假象，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怀疑你每一个笑容背后的真面目，你爱过我吗？你有过哪怕就一次在说爱我时，是真心得吗？”

“我说我原谅你了。”我任由他用力的抓着，“我确实找过傅华年，答应做他的妻子，陪他演一辈子的戏。我也确实打算生完孩子就走，用自己的命逼你放手，我甚至还研究过怎么悄无声息的将你捅一个半死，让切肤之痛缓解你对我离开所带来的疼痛。”

“但我每次设想我离开的场景，我都好疼啊，不是因为孩子或者其他牵挂，就是你，你满身是血的抓住我，我一刀又一刀的逼你放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怕疼，我又为什么那么狠，可当从梦中醒来，我就希望这一切不要发生。”

泪水狂澜，他笑得痛彻心扉：“你简直就是魔鬼，无可救药的魔鬼，都到这个时候了，我都已经撕下你的面具了，你还在给我装！”

我强制撑住，用依旧冷静的声音说：“你如果相信我，你就不会受到伤害，不管我自己怎么挣扎，我没有想过要伤害你，或者说我没有诚心要伤害你。”

“如果我像个傻逼一样，你说什么我都信，你会怎么看我？你会爱上那样的我吗？”他冷笑一声把我放开，人又躺了下去，翻身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脸，压抑的呜咽声是他的倔强也是他彻底崩溃的开始。

“可你也不能完全不信啊，但凡我说的十句里你信了一句，你也不会这么痛苦。”我把他被子拉开，人贴了过去，信誓旦旦质问他，“你真的会放手吗？今天戳破我，不就是还想挽回吗？”

他听我这么说，一下又变得咬牙切齿了，恶狠狠地说：“不放。只要你敢走，我就让所有你在乎的人一起陪葬，用你的命逼我，呵，你当真以为我怕死，要死大家一起死，到下面再团聚。梅燕棠你可以不在乎，她是Q奸犯的女儿，那孙春熙呢，他生是因为你，死也要为你吗？你的好朋友黄彩仙呢？我不会杀她全家，就她一个足矣，还有你那假外婆一家，你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表弟，有一个算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