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黑尽
青山村最西面的贺家院子里却依旧热闹非常,原因无他,贺家小儿子贺永源今天要成亲了。
新媳妇是买来的,花了足足三两银子,漂亮得不行,据说是大户人家里犯了错的丫鬟。
要知道,普通的农家一年到头也就能挣个十两,这十两还是没除开日常花销的,三两银子,足够一个五口之家嚼用上大半年了,如此巨款买来的媳妇,能不漂亮嘛!
然而,花这么多钱买媳妇的贺家却并不富裕,按理说,贺家三个儿子,前两个都能干活,贺老头身子骨也还硬朗,家境应该不差,但贺家田地不够啊。
就那么一亩水田两亩旱地,劳力再多,也没处使的,只能去田地多的人家做帮工,前两年大旱,晒死许多作物,地里收成更差,而在这之外,贺家还养了一个极其费钱的读书人,也就是前面成亲的贺家小儿子——贺永源。
要问并不富裕的贺家为什么要费钱费力养贺永源读书,就得从贺老太怀孕说起了。
贺老太怀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刚嫁过来,上头被婆婆压着,旁边还有妯娌,过得很不好。
怀第二个孩子的时候,公婆不在了,本该舒缓些,贺老头却在分家的时候和兄弟产生争执,被兄弟打伤,在床上瘫了三个月。
可怜贺老太当时一边怀孕一边还要照顾他,而可能是怀老二的时候太过操劳,贺老太在那之后都没能再怀上孩子。
一直到贺老太三十五岁的时候,睡觉时忽然梦到只金鸡,那金鸡全身亮光闪闪,扇着翅膀,直直飞到贺家院子里,然后屁股高撅,下出许多个金蛋来。
贺老太在梦中看着贺老头用那些金蛋将贺家整个院子都翻修了一遍,又买了好多亩田地,因为地多实在忙不过来,天天雇人到地里帮忙,连耕田的锄头都换成了纯金打造的,惹得全村人眼红心热……
而在梦醒之后,贺老太就发现自己怀孕了,怀的这个孩子,便是贺永源,前两个孩子因为怀孕时的日子不好过,贺老太都不是很喜欢,对两个孩子都只是随意养着。
怀贺永源时公婆不在人世,贺老头也身强体健,再因着那个金鸡下蛋的梦,贺老太认定贺永源能有大出息,对他疼宠得紧,而贺老头受贺老太影响,又因贺永源出生在二月初二,是龙抬头,万事皆宜,顶顶好的春耕日子,也对贺永源很是偏宠。
贺永源一日日长大,即便被家里偏宠,也该像他的两个兄弟一样下地干活,却在幼年陪着下了一天地后,再受不了干农活的苦,发现旁边学堂里的孩子不用干活,回来就哭着喊着说要读书,贺家两老将这看成了金鸡下蛋的显现,主动想要读书,可不就是金鸡扇翅膀嘛,当即寻了学堂将他送过去。
而贺永源最开始为了逃避干活,确实有认真读书,好几回小测都得了头名,很讨夫子们喜欢,却在后面慢慢发现,自己只要去了学堂,认不认真贺家两老都不知道,甚至听夫子说他成绩下滑严重也全惯着他,都当是别人的错,便开始懒散起来,课业不做,上课不听,还结交了许多混子。
结交了许多混子的贺永源也慢慢变成了一个混子,成天招猫逗狗不求上进,变着法的从贺家两老那骗钱,这次买媳妇的钱,也是贺永源说要买书从家里骗的,他本想拿这些钱好好去赌场里玩一天,却在街头看到一个容貌绝美的小姑娘被捆在地上叫卖,当即色心大起将人买了回来筹备成婚!
贺家两老看到他带了个小姑娘回来,先是一惊,继而全听他的帮着准备婚事,当天就把所有都布置完毕,这院子里,除了青山村人,还有不少贺永源从县城里叫来的混子,混子们嬉皮笑脸,一个接一个的给贺永源灌着酒,“没想到啊,永源兄弟竟是我们这些人里最早成亲的……”
“永源好福气啊,那新娘子可真漂亮,那眼睛,那鼻子,我就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的,尤其是脸上的皮肤,嫩得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
“那是,”贺永源被灌了满嘴的酒,嘿嘿笑着,极为自豪,“我可花了足足三两银子才将人买下来,咱们全县的姑娘加起来都没她好看!”
“新娘子脸看着那么嫩,不知道身上怎么样,是不是也这么白这么嫩,要是能看一看……”说话的人故意停顿下话,意有所指。
“那肯定一样白一样嫩!”贺永源又喝了一杯递过来的酒,大咧咧开口,“我挑的人不可能差!”
旁边的人却继续激道,“不见得,我在天香楼里逛时可见识过,这有的女的啊,脸看着好看,实际啊,那身上到处都是疙瘩,还有下面,直接烂了……”
贺永源果然受激,一拍桌子,“不可能!我买回来的人,绝对全身上下都一样白嫩!”
贺永源摇摇晃晃起身,看着旁边满脸不信的众人,酒意上头,直接道:“不然,待会我和她洞房完,就让你们进去看,眼见为实,看看到底是不是又白又嫩……”
“这感情好!”众人听贺永源这么说,当即乐了,架着人就往婚房走,“不多耽搁,你现在就去和新娘子入洞房,然后让我们看看……”新娘子这么漂亮,即便是让贺永源先上,他们后面来,也不亏啊!
贺永源就这么被众人推进了婚房内,连门都没怎么关好。
屋内,一个纤细的身影静静坐在床上,着一身大红嫁衣,被俗艳的盖头遮住头脸,听到到贺永源进来了也毫无动作,仔细看去,原是新娘的手脚都被紧紧用绳子绑住,想动作也动作不了。
贺永源酒喝得多,进屋了都还有些不稳,踉踉跄跄上前,用力掀了盖头,看着下面露出的精致眉眼,嘿嘿一笑,打出个脏臭的酒嗝,“娘子~”
新娘眉头紧蹙,嫌恶的歪头后避,竟连嘴里都被塞了抹布堵住声响,贺永源却全然不觉,伸手扯掉新娘嘴里的布团,“娘子,你叫我一声啊,今晚之后,我就是你相公了。”
新娘子性倔,被贺永源带回来的一路都在挣扎怒骂,还是被贺家两老捆成这样的,嘴里的布团从白日一直塞到现在,这会拿掉,整个脸颊都酸痛得不行,便暂时无言。
贺永源以为她是默认了,弯身将她被紧捆在背后的手给解开,嘴里念念有词,“娘子啊,你以后好好伺候我,我不会亏待你的,我爹娘可疼我了,家里钱都是我的,你嫁给我,我就把那些钱都给你……”
说话间,就凑上脸去,想要亲吻对方嘴唇,却见利光忽闪,被解开束缚的新娘猛然抬手,从头上拔下根长簪,重重插在贺永源后脑。
贺家并没有什么钱,这簪子还是为了贺永源成婚才弄出来的铜簪,比一般金银所制的簪子要坚硬锋利得多,一簪下去,贺永源就整个停了动作。
新娘却全然不敢大意,狠命将簪子推入,直推到最底,才终于拔出来,然后再是一簪,再再一簪,直到确认对方已经死透的如此数次之后,方长松口气,用力将人推开,俯弯下'身,去解自己脚上绳结。
绳子解开,姜延初松快抬头,却是悚然一惊,那被他扎了数簪的人,竟还没死!而他想要上去补刀,却发现先前所用的利器——簪子——被留在了对方身上。
贺宣坐在地上,后脑剧痛,缓缓抬手,从剧痛之处拔出根细长的东西,放在眼前一看,是一枝簪子,上面染了艳红的血,映得贺宣眼前发黑,贺宣捏着簪子,满满惊疑,这是哪里……他不是死了吗……怎么会……
另一边,姜延初看那簪子被贺宣紧紧捏着,着实不太好抢,只得转移视线,望向旁边的花瓶,然后猛然拿起花瓶,快步上前,重重砸向对方脑门,风声瞬至——
贺宣头皮战栗,极为警觉的往后一退,避开攻击,反让姜延初没收住力的整个摔在地上,花瓶坠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响,门外闻声传来许多混子的嬉笑询问,“永源兄弟,怎么了,新娘子不听话吗?”
随着这些询问,开始有推门声响,眼看着门就要被推开,姜延初不由一惊,满是惊慌的看着房门,外面那些人,而在此时,贺宣终于理清楚状况,大声开口,“没事,只是不小心摔了花瓶,你们别进来。”
说着,贺宣就站起身,快速走到门边关了房门,转身,看着倒在满地碎瓷间的漂亮小姑娘,因是为了杀他,小姑娘用的力气极大,这么栽倒在地上时被破碎的瓷片给划出了许多伤口。
而在贺宣看向对方的时候,姜延初也抬头怒视贺宣,手里紧抓着块瓷片,将手心割得流血都不顾的放出狠话,“无耻淫贼,你今日若敢碰我,我一定让你死无全尸!”
“我知道,我不碰你,”后脑仍在作痛,贺宣循着刚刚看到的记忆,绕过姜延初,从屋内翻出治伤的创药,凭感觉抹在后脑,伤药抹过,疼痛稍有缓解,贺宣微微低头,看一眼地上满是瓷片所割伤痕的人,想了想,终是将药瓶扔给对方,“你身上那些伤,可以用这个搽一搽。”
四肢都还有些发软,贺宣再不管别的,只随手扯了布条将脑袋包扎过,就在柜子里翻出条破棉被,就地打出个简陋的地铺,和衣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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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漪是一宗之主。
要平衡各方,要护佑宗门,要仁爱弟子,宗内的事太多太多,要管的弟子也太多太多,理所应当的,容漪忽视了自己的小徒弟。
可能是某次各方论衡,容漪为了维护宗门脸面当众责罚与人争论的小徒弟。
可能是某次宗门大比,容漪为了安抚门内弟子把小徒弟赢得的奖品送了出去。
可能是某次秘境之行,容漪为了保护门内弟子弃陷于险境的小徒弟而不顾。
所有人都知道,容漪仁爱所有弟子,唯独会牺牲自己的小徒弟。
所以,在魔族来攻时。
他们把容漪的小徒弟推了出去。反正,朝离玉死了,也不会怎么样。
容漪自千里之外赶回宗门,只看到自家小徒弟被啃食得不剩一丝血肉的尸骨。
所有人都说容漪疯了,容漪也觉得自己疯了,他亲手屠了自己守护千年的宗门,费尽心力逆转时光,终于回到过去,见到了还完好无损的小徒弟。
“离玉。”
容漪颤声轻唤,锦衣玉带的少年缓缓回过头来,眉目依旧,开口,却满满都是恶意,“师尊,我好疼啊。”
“我死的时候,好疼啊!!!”
偏执成狂病娇受X圣光照世神君攻
师徒年上,狗血虐,文如其名,大概是一个偏执病娇受重生后发疯屠了所有人霸占万人迷攻的故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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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