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
姜岁来到自己所在的考场。
人挺多,没有一个学生是安稳坐在位置上复习的,涂指甲油、贴纹身贴的倒是一抓一大片。
姜岁面上没什么表情,她走到讲台处,依着大屏上的座位表寻到了自己的位置,随后抬脚,从容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拉开书包的拉链从里面掏出笔记开始进入复习状态。
考场安静得诡异,同学们都齐齐望向姜岁,但这场景也只维持了几秒,随后有人出声:“靠,这谁啊?长得真他妈的纯!”
人云亦云,不断有人出声。
“不认识,之前在这考场也没见过啊。”
“吁——美女认识一下呗。”
“嘁,你这口哨还没我吹得好呢。”
“小妹妹cpdd~”
……
考场内的考生开始躁动,姜岁周围一片嘈杂,无一例外都是些让人听着不舒服的话。
姜岁全当没听见,嘴唇一张一合默读自己手中的笔记。
直到考试开始,监考老师才姗姗来迟,他快速分发试卷,一边发还一边讲着考试规则,只不过没几个认真听的。
………………
第一场考的语文。
姜岁从小语文底子就好,所以没费太多力就轻松把试卷写好了,她时间掐得很准,作文写完还预留了二十多分钟的时间检查前面的内容,等到试卷都检查的差不多的时候考试也就结束了,监考老师挨个下去收取答题卡,理齐后直接走人了。
第二场考数学。
姜岁数学一直不错,再加上她今年的寒假也一直在做各种类型的练习题,所以这次考试她是游刃有余,下笔如有神,检查完试卷后还睡了十分钟的觉。
美滋滋的。
………………
“啊!我屁股都坐麻了!天子的**岂能遭此待遇?!来人!将这臭学校夷为平地!”
“嗻——”
“劳资就说怎么考试考一半感觉这么冷,原来是尸体又变硬了。”
“你说…呸呸呸…是哪个人才……呸呸呸发明出来的…考试这种东西…呸呸呸。”
七班教室乱哄哄的,七班学生的精神状态也乱哄哄的。
葛老班长努力维持着秩序,但没什么屁用,毕竟刚考完试的学生多多少少都有些疯癫。
许舒鹤此刻正托着腮坐在位置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过道边上的陆辰溪聊天,两条长腿大喇喇地敞开。
可能是觉得口渴,他从书包里抽出了一个纯黑色的保温杯,揭开盖子喝了一口,他皱眉,又喝了一口。
陆辰溪见他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了?”
“没水了。”许舒鹤晃了晃杯子,果然没听见一点水声,“我去接。”
“行。”
……………
许舒鹤迈着步子朝接水机的方向走去却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姜同学?”许舒鹤看着背对着他坐在台阶上的姜岁出声。
姜岁没有回答。
“你怎么不回去?来接水吗?”许舒鹤又问。
姜岁还是没有回答。
许舒鹤见她整个脸都埋在膀弯里,肩膀微微颤抖,终于察觉到了什么,他将水杯放在一边的地上,随后在姜岁面前蹲下。
“你怎么了?”
“唔……”
许舒鹤面前的小人发出一丝呜咽声。
哭了吗?考试没考好吗?
许舒鹤抬眼扫向四周,确定周围只有他和姜岁两人以后才开口:“这里没有别人,你可以先抬头吗?”说着,他微微直起身,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包纸,抽出一张递给姜岁。
姜岁接过纸巾,胡乱擦了一下眼泪,将脸抬起。
她眼圈周围粉粉的,带着泪光的眼睛望向许舒鹤,两只手圈住双膝,整个人小小一只,看起来委屈极了。
许舒鹤莫名觉得心里一紧。
“你怎么了?方便和我说吗?或许我可以帮你解决。”他面对着她,眸子里的关心糊住了姜岁,她再也撑不住,又呜咽起来,一边呜咽还一边解释,说出来的话带着浓浓的鼻音。
“我……只是、不想搭理他们、而已……”姜岁说话断断续续,越讲越委屈,眼泪仿若一道被打开的闸门,没有下限,泪珠大颗大颗从她脸颊两侧划过,一直流到脖子处。
许舒鹤见状也“有点”手足无措,他拙劣地用手一下一下的帮姜岁顺气:“你慢慢讲,不急,我在。”
姜岁听了他的话,调整好情绪后才重新开口:“他们说的话让我感到不舒服,我不想搭理他们,他们就觉得我装,说我只是表面清纯,背地里指不定是什么样……”
“他们是谁?”
“和我一个考场的几个男生。”
“走。”许舒鹤起身,将坐在地上的姜岁拉起来,一手拿着水杯一手拉着她。
“去哪儿?”
“年级办公室。”许舒鹤身形微顿,淡淡补充一句, “调监控。”
姜岁被许舒鹤拉着走在后面,她看着眼前少年结实的后背,心里有说不尽的感激。
她不是没有怼过那些人,但越怼他们就越兴奋,姜岁憋着这口气一直到考试结束才敢发泄出来,原本想着哭一下就好,哭一下心里就舒服了,结果有人告诉她带她去掉监控。
对啊,她怎么没想到呢?
这下想到了。
………………
处理完这件事后已经是午休结束后了,姜岁和许舒鹤出来时正好和那几个男生碰了面,姜岁并不想过多搭理他们,只想快点离开,她几步走到许舒鹤前面,朝自己的考场踏去。
许舒鹤跟在她后面,在路过那几个男生时垂头低声提醒他们:“以后遇到女生最好嘴巴放干净点。”
明明嗓音这么温润,听起来却又很有威慑力,那几个男的一震,忙不迭点头,随后一溜烟跑没了。
………………
后面两天的考试,许舒鹤为了避免那群人再次嘴欠,姜岁去考场时他都要跟着去,把人亲自送到教室里才再去自己的考场。
姜岁自然是不好意思麻烦他的,所以每次姜岁都会给他带东西吃,不过全是些糖果。
考试结束后的第一个晚上,许舒鹤照常将糖果装进玻璃罐里。
嗯,全是姜岁给的。
她给一次,许舒鹤就装一次,糖已经装满玻璃罐的一半了。
她怎么这么爱吃甜的?
许舒鹤盯着桌子上的装着糖果的玻璃罐发呆,忍不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