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着红色重力光晕的车身在中也的操纵下缓缓沉落,如履平地的停浮在浪花翻涌的海面之上。
狭小密闭的空间里满满溢着独属于中原中也的气息。
是浓郁的醇酒裹挟着炙热的夏风那样一种直侵心肺的霸道气息。
我像那只醉醺醺的荆棘鸟,轻盈却单薄,被他轻而易举地揽着腰抱在怀里。
无法躲开的气息,无法躲开的问题,无法躲开的……吻。
我……想吻太宰吗?
在今天以前,我会毫不犹豫、直截了当地说‘不’。但是今夜,我却忽然迟疑。
没有原因的,我再一次想起了临别时太宰的那抹笑。
浓郁的夜色像黑暗潮水流过他隽秀的眼角眉梢,他忽而展露的笑颜神秘而冶丽。
“我不想吻他哦。”我趴在中也的怀里,笑着说。
我不想吻太宰。
“我也没有对他动心。”我乖巧地望着中也的眼睛说。
中也没有吭声。
他只是一瞬不动地注视着我。
“不许背着我单独去见那个混蛋。”他的面容靠近的瞬息,我下意识地再一次屏住了呼吸。
“一想到如果有一天,你和那个家伙——”
烫伤我的吻温柔的落在我的眉间,中也沙哑的嗓将我拽回了当下:“拥、抱,接、吻……”
我知道他其实想说的不仅仅是拥抱和接吻。
但是他没有给我任何机会说话,让我骨血都融化的吻从肩头再一次覆上了我的唇。
他掰着我的脸吻的深沉而用力。
“想把你锁起来。锁在我的身边。”
他咬住了我的耳垂,毫无防备的衔着那块细嫩的肉碾磨在他的唇齿间。
“只有我才能吻你。”
低声的耳语像带有水汽的热风——
“而那个该死的混蛋就再也不会有任何机会觊觎你。”
他捻起一缕贴着我面颊的发,指尖滚烫:“可是我居然舍不得。诗音。我居然……”
他低哑带颤的嗓音像落入枯枝泥地的裂帛,被雪茄未烬的烟头燃成了两截。
“我居然舍不得。舍不得……那样专横的对你。”
这个傲慢不羁的少年,残酷而凌厉的用重力毫不留情碾碎敌人的中也干部,我的前男友,竟然对我说,他舍不得那样专横的对我。
我后知后觉的愕然意识到一件事。
他的反应,就像一个被迫戒.毒、不知道自己上瘾的瘾君子。
而我,就像他世界里最后一株,唯一一株,开到荼蘼的罂粟花。
——中原中也他,不会真的对我上瘾了吧。
***
香烟升腾起的呛人雾气弥漫在酒吧的空气里,织田作之助落座在黑发少年身侧的老位置,顺手点了一杯纯的白兰地。
黑发少年似乎还是他熟悉的老样子,几乎从来不喝点好的酒,只是低头百无聊赖的把玩着酒杯,望着沉浮融化的冰块出神。
“呀,织田作。”太宰对身侧的男人露出一个开朗的笑容,仿佛兴高采烈的样子开心的打招呼。
织田作之助侧目看向缠着绷带的少年,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少年那只雾沉沉的鸢色眼眸。
“诗音今晚不一起过来吗?”
啜饮了口烈酒,半晌后织田作开口询问道。
“她今晚不可能过来哦。”太宰托着腮淡淡地回答,语调里压抑着一种异样的情绪。
就在织田作之助斟酌着准备将前几天他和诗音那场微妙的谈话向太宰提及的时候,太宰将话题带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方向。
“织田作一直想写的那本小说有眉目了吗?”他漫不经心地晃着酒杯里的冰块,语气又轻快了起来。
织田作之助有些苦恼的捏了捏眉心:“完全没有。连角色的雏形都没有构思好。”
太宰微笑道:“最近听说了一个故事,也许可以给织田作当做灵感来源呢。”
“说起来,织田作觉得这个还没有结尾的故事该怎么发展呢。一个男人,为了拯救他唯一的挚友,设下了只有他自己必死的局。从楼顶跳下去,迎来死亡的前一秒,他骤然回想起来,这不是他第一次死亡。”
太宰噙着微笑,慢吞吞地轻声讲起了故事:“同样的轮回,居然已经循环了他自己也数不清的无数次。”
织田作之助仰起头大口吞下了小半杯白兰地,眉头紧蹙:“听起来是个被宿命捆绑住的角色呢。这个主角身上应该有着很浓重的绝望悲剧色彩吧。”
“是呢。”太宰的脸上浮现出轻若纸张的笑容:“当死亡不再是终点,时间成了莫比乌斯环,无论是生、死、还是世界上所有一切事物,都失去了意义。他就那样成了一具扎根在黑暗里肆意妄为的行尸走肉。直到,束缚他的时光闭环被另一个人打破了。”
“向来循环往复,一成不变的世界走向因为她的介入,头一次走上了他意料之外的分叉路口。”
故事变得有意思起来了,织田作放下酒杯,直起了身子:“听起来是个救赎走向的爱情故事?”
太宰低头出神地望着一口未动的酒杯,眼神幽暗:“那个人也是这么以为的。他以为她是属于他的命中注定。是他一个人的藏品。”
“难道不是吗?”织田作疑惑地询问。
“他找回所有记忆的时候有些迟了。她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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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