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鲁这是,把全厂的人名都写上了?”新垣祐希看着这名单,不由得咋舌。
“基本是这样,除了几个没有工资的学徒,大部分人的名字都在这上面了。”阿尔弗雷德说道。
“估计不可能全是自愿离职的,是赫鲁靠着自己的权力,逼迫这些人签名,好以此来威胁我。”新垣祐希的脸色略显沉重。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阿尔弗雷德问道。
“言出必行,既然我说了,就没有返回的道理,不然以后还怎么干?”新垣祐希说道。
“那就真的全开了?那可就真没人干活了。”
“开除人是有程序的,这个过程慢慢来,”新垣祐希说道,“先开除的就是赫鲁那一批,按照程序,拖个十天半个月的,那什么赔偿金,能赖就赖掉,这方面的经验你有吧?”
阿尔弗雷德点头。
“这就是杀鸡儆猴,咱先真把那几只出头的鸡给杀了放血,我不信这时候,下面的人还是铁板一块,等赫鲁走了,自然有愿意留下的人,能主动提出留下。”新垣祐希说道。
“倒也是,可万一他们真的都走了呢?”
新垣祐希抬手一指卡西:“他肯定走不了,能研究出那个纽扣的工艺,我给他升职加薪,薪水拿到原本赫鲁的水平,把这个消息传播开来。”
“一边是跟着脾气暴躁的老领导单干,一边是留下接受可能到来的新的机会,对他们来说同样是选择,且看着吧。”新垣祐希说道。
阿尔弗雷德点头。
“真走了的,我也不可惜,亚当斯家族最值钱的就是爵位和牌子,现在都攥在我手里,他们怎么闹我也不怕。”新垣祐希说道。
之后的事情发展也果然如她所料,一开始跟着赫鲁签名的,在赫鲁被开除之后,夹着尾巴在新垣祐希这里试探口风,听说卡西被重用之后,还都来他这里打听消息,倒是让卡西应付不来。
卡西将此事汇报给了新垣祐希。
“你说有人要请我吃东西——仰望星空派就算了,那东西的卖相和味道都一言难尽,”新垣祐希摆手道,“我需要的就是他们的态度,要走要留,给个准话。”
那张好多签名的百人书被贴在了门口处,不想走的,三日之内把自己的名字划下去,不划掉名字的,分批次开除。
之后几个小时内,名字被划掉了二十几个,都声称自己从未想过要离开,一开始就不是自愿的。
之后三天,陆陆续续划掉了三十几个名字,新垣祐希看着剩下的七十多个人,从中点了几个姓亚当斯的,第二批开除。
与此同时,卡西升职加薪的消息传了出去,被讨论起来,服装厂之内,更是人心浮动。
新的合同在拟定中,阿尔弗雷德大小事宜都交给了新垣祐希,是表明忠心的态度。
“感谢你的帮助,”新垣祐希说道,“这件事情你帮我办好了,想要什么奖励吗?我当前能力范围内的,我都可以满足。”
阿尔弗雷德点头:“我希望能和你签长约,为你打理这份家业。”
新垣祐希思考了一下:“长约不太行,我还活着,不想把东西太大程度上地交给别人,不过我可以作为未来的女伯爵和你签约,只要有我在,其他的家业管理者,就不会越过你。”
她仍怀有戒心。
“我还是希望签长约。”阿尔弗雷德坚持道。
“先不急,”新垣祐希岔开了话题,“这我们之后再说,现在的情况,半场开香槟还太乐观了。”
新垣祐希的目标是将产业掌控在自己手里,代理人不可以越过她。
第二批人走后,人心明显浮动起来,新垣祐希第三批开除的就不只是亚当斯家族的人了,还包括着好几个异姓的管理层。
这一次,暴露出来一个不想走的。
“我不想离职,那个名字不是我自愿签的,我不想走!”那人明显表现出惊慌。
“已经签字且没把名字划掉的,那就是默认要走的,别挣扎了,耽误事儿。”阿尔弗雷德表现出了铁面无私。
男人推开他,径直冲向新垣祐希的办公室,向她开口:“我要反悔,我不想走啊,我在这里工作了十几年了,我不离开。”
“很抱歉,你现在没有反悔的资格,我不会开这个先例的,”新垣祐希冷漠道,“签了名就走,这是很明显的规矩。”
新垣祐希直接把此人摁下去了,逼他走,强行留下也没有工资,结结实实地威慑住了一众人。
不想走,那就把名字划掉。
感谢这个哭爹喊娘不想走的人,这一下,几十个名字缩水到十几个,这样工资高还清闲的工作其实没那么好找,不想走的,都不敢冒这个险。
“太好了,还是能留下人的,瑞亚小姐英明。”阿尔弗雷德夸赞道。
“其实,从一开始,难点就不在于让想走的人滚蛋,而在于让赖在这里的人滚蛋,”新垣祐希思索着,“我不愿养太多尸位素餐之辈,这些人不走,倒是大麻烦。”
要走的大不了全开了,留下的却是麻烦,万一私下里给新垣祐希使绊子,那可就不好了。
新垣祐希让阿尔弗雷德列一下跟赫鲁走得近的人,想过一遍名单,却也知道自己不能太过于依赖阿尔弗雷德,还是要有自己的盘算。
经营个公司的事情,还真急不得。
不过,总归是有收获的,新垣祐希闹了这一通,成功拿到了一大笔钱,能调动的资产规模以“万英镑”为单位。
哈哈,发财了,有钱的感觉真好!
新垣祐希开心着,寻思一辈子躲着钟塔之侍的活法如何,最终觉得不错。
“没错,等我有钱有产业了,就不必看任何人的脸色了,自己找个有碧海蓝天的地方度假,全世界到处去哪玩都可以,多好。”新垣祐希往床上一躺,她的梦想就是躺平休息,远离是非。
远离,那些个破事儿。
躺在床上,新垣祐希的视线再一次落到那块小石头上,她心中犹豫,拿起那块石头,又把抽屉里那面从雪莱那里顺来的镜子拿了出来。
却见那镜子下方的空洞,正好是石头的形状,两者靠近之后,正正好好地嵌在了一起。
隔着整个大陆,来自横滨的石头,和英国的一面镜子,恰好地结合在一起。
随着两者的结合,镜子发出了耀眼的光,新垣祐希不由得眼神一眯。
再睁眼,镜子上出现了几行字,有各种各样的语言,英语、法语、日语……
新垣祐希庆幸自己这具身体在语言方面是个学霸,这些都能看懂,主要发言的就是三个人,在聊——超越者玛丽的事情?
新垣祐希定了定眼神,看着是什么情况。
申猴(法语):“超越者玛丽竟然露面了,靠,我还以为她已经死了呢。”
巳蛇(日语):“她当然没死,超越者哪是那么容易死的。”
申猴:“我倒是感觉很奇怪,她一露面,就对准了钟塔之侍的下手,挑衅谁不好,挑衅那位能从女王手里拿到特赦令的阿加莎女爵。”
卯兔(英语):“这确实令人琢磨不透。”
巳蛇:“也没什么琢磨不透吧,钟塔之侍老牌底蕴,有超越者垂涎的东西,不奇怪。”
申猴:“不,我奇怪的不是这一点,我的意思是说,阿加莎女爵对有才华之人的底线低到令人发指,她都做出过为超越者提鞋那种恭敬的事情,以玛丽的名声与能力,她想要什么,直接向阿加莎开口,只要不是‘刺杀女王’这类谋逆之事,阿加莎没什么不能答应。”
卯兔:“也有道理。”
新垣祐希看着镜子中的几人讨论着此事,眼神一定,看着自己的代号是“未羊”。
“十二生肖吗?也就是说,这聊天镜子之内,应该有十二个人。”新垣祐希思索着。
而且,这是明显带有东方色彩的代号,这个镜子聊天室的创造者,应该来自大洋彼岸。
“劳驾,问一下,”新垣祐希以“未羊”的身份插入聊天之中,“申猴口中的‘特赦令’指的是什么?”
原本三人聊着,这忽然插入一个声音,整个聊天室一静。
巳蛇:“哦,新人,欢迎欢迎。”
申猴:“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新垣祐希思索着开口:“有一段时间了,看你们聊着,一直没插话,现在很好奇你们说的。”
申猴:“新人有新人的规矩,你进来了,就先交代一下来历吧,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新垣祐希看他咄咄逼人的架势,略微一想:“额,不欢迎的话,我现在就退出,这面镜子是我随手捡来的,看着还挺稀奇。”
申猴:“中文?”
新垣祐希继续输入:“我可以用翻译软件,现在的翻译功能还是很强大的。”
巳蛇:“捡来的镜子吗?生肖会真是越来越没有牌面了。”
“谁能给我解释一下吗?我路边捡了个镜子,还挺神奇。”新垣祐希表现出好奇的状态。
申猴:“我们组织叫‘生肖会’,时不时会交流一些情报,眼下我在英国,就是听说了超越者露面的事情,赶过去看看。”
新垣祐希点头:“这样呀,看上去还是有用的样子——对了,就像我好奇的,你口中的特赦令是什么意思?”
申猴:“特赦令的存在都不算秘密,是由女王颁布的,某件事情全不追责的特殊待遇,做什么都不需要付出法律代价,对于一般人来说,触及不到,但钟塔之侍作为英国境内最大的异能组织,主要由战争之前的老牌贵族之流组成,还是不难申请的。”
“做什么都不需要付出代价?”新垣祐希的心在这句话中一跳。
那岂不是说,阿加莎真要拿自己拉拢玛丽,她真的可能惨死?
眼下新垣祐希的处境并不安全,她是逃出来了,但手中能拿到的财产在约翰那里都有备份,路易莎能找过来,阿加莎要是铁了心搜寻新垣祐希,也能找到她。
新垣祐希必须想办法自救,多为自己上一些保障。
她盯着这面镜子,其中的特殊之处,足以让新垣祐希沉思。
“我现在也在英国,想了解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