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记3:偶尔会有本应被植入幻象之钉的人出现并位植入的情况,此时他们就能看到被植入的人头上的钉子,还能通过拇指按住钉子头来看被植入者角度的幻象。〗
我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压住那即将脱口而出的尖叫。平静!淡定!我在心里对自己怒吼道。
我对她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招呼道:“啊,你来了!快进来!”我上前去快速从她手中接过行李,放到行李架上,途中我一直没抬头,我怕我看到她的额头后再次想要尖叫,我不能肯定我会把尖叫又压下一次。
放完行李,我就找各种各样的借口不和她正面说话,但这撑不了多久。
“你怎么了,索拉?”她拉住我,“你脸色很不好。”
“啊……呃……我饿坏了,我去买点吃的。”说完我便想出包厢找推餐车的女士,她头上没有钉子。
克若西死死揪住我,指着座位上的包装盒道:“可你才刚吃完东西,按你平日吃饭的量,你现在应该很饱才对,甚至都不需要吃晚饭!”
“我消化系统强大呗~”我敷衍道。
“不对!”她没有被我糊弄过去,“麻瓜生物学有说,食物会在胃中停留至少1小时,从进食到排便则需大约32小时。你还没有到时间。”
说罢,她回头看看我才吃剩的食物的包装,又对我说道:“一个人的胃最小可缩至拳头大小,最大可撑到最小的20倍大。但我认为人的极限是10至15倍,真要到生命的极致,恐怕就离死不远了。巫师虽然会魔法,可我不觉得从生物学看他们与麻瓜有多少不同。能让麻瓜离死不远的,也能让巫师离死不远。”
换作往常,我一定会说“啊呀,被你识破咯”,然后用一种不想让她听到一定能被听到的声音吐槽“明明是在纯血家庭长大的为什么对麻瓜生物这么了解啊……”之类的。可我现在,只感到冷汗淋漓。
太像了,我想道,太像太像了。
究竟是怎样的力量,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一个活人替换成死尸傀儡?还模仿得如此相像!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过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把“她”当做真正的克若西。但这个念头绝对是不可取的。这股神秘力量能换掉克若西,便能换掉别人。一想到我可能会被一个颅骨上钉着个钉子的玩意儿取代,我就不寒而栗。
现在,我极其怀疑“她”已经看出我的不对劲,想解决我。
正当我要拔出魔杖给“她”来一下然后夺门而出时,包厢门被人敲开了。进来一个我不认的人,额头正中的钉子在我眼中异常显眼。
我心里暗叫不妙,赶紧甩开“她”的手,来到过道上。看清眼前的景象后,又一声尖叫将从嗓子涌出——整个过道的人都被颅骨穿孔钉上钉子!母亲的叮嘱宛如一个魔咒,让我全力将尖叫从嗓子口上咽下去。
突然间,火车停下来,我一个趔趄,差点与地板接吻。比这更加糟糕的是,灯灭了,人们头上的钉子萤火虫般闪着红光,在黑暗中就像一团团鬼火。
没有比这更可怕的事了。我无缘无故想道。
寒意袭来,我恍惚间觉得,好像一切都毫无意义,什么都是虚幻的,还不如一死了之。这种想法出现得莫名其妙,也许是外力促成的,但我早已无暇深思。不知过去多久,有一个东西叫我从恍惚状态拉了回来,可也仅仅如此,这东西还让我感到不适。旁边有人说着什么“摄魂怪”、“守护神”、“阿珂尔玛林”,我充耳不闻。
接下来的事就变得机械起来,换衣,下车,吃饭,回宿舍。直到躺到单人间的床上,我才回过神来,开始回想这恐怖的一天。最后,我环顾四周。房间由五人间变成单人间了吗?我想道。
随后,我露出笑容,这是颅骨穿孔的一天中,唯一令我舒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