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甲遍地后他从良了 第6章 干爆他的狗头

吃饱喝足，二人溜溜达达走进大理寺，官员们端着文件脚步匆匆，没有人看她们一眼。

白渺让领事带谢凝霜去找少卿，自己脚步一拐去了工位，继续埋头抄卷宗。

谢凝霜谢过领事，推开少卿的屋门，里面装饰淡雅，茶香袅袅，有人站在屏风之后。

那屏风上绣着一只獬豸，昂首挺胸，神气十足；脚下是被审判的犯人，各个面如死灰，神情颓靡。

屏风后传出熟悉的声音，依旧如那晚一般中气不足。

一个书童从屏风后出现，端着几份竹简，躬身呈给谢凝霜，谢凝霜点头致谢，又接过他端来的茶水，便在此处坐下，翻阅文件。

女子失踪案。

近月，有民间女子莫名失踪，在一周后发现死亡街头，尸身全部被制成人偶，身上所用香薰皆为桃林香。

谢凝霜目光顿了顿，盯在“桃林香”三个字上。

这种香是炼妃生前最喜爱的香膏，应该是宫闱秘事，而知晓此事的，除了她身边的女官宫女，便是她自己了。

怪不得大理寺要抓她，这么看来，她很有可能就是凶手啊！

首先，她知晓桃林香配方；其次，她会制作人偶；最后，她刚好帮皇帝修复了一具栩栩如生的“女/体/尸/身”人偶。

谢凝霜放下竹简，书童替她续上茶水，少卿大人放下嘴边的茶杯，询问道：“此案，你接吗？”

谢凝霜无语凝噎，脑海内一万只悬丝傀儡游荡而过，心想：都冤枉到自己头上了，再不自证，怕是小命要完啊！

于是拱了拱手，起身行礼：“小人愿意为少卿大人分忧。”

屏风后的人轻笑一声，“是急着想要自证清白？”

她本来就是清白的好吧！案情紧急，他明明心里清楚，竟然还有空调侃她？！

谢凝霜压住火气，起身往外走，却又被叫住。

“谢公子，你可以去百香阁查查。据我的线报，百香阁通过神秘渠道得到了桃林香的配方。”

“那就……先谢过九皇子了。”谢凝霜回身又行了礼，屏风后的九皇子命书童递出一份折子，谢凝霜打开一看，竟然是临时调遣令。

司马玿：“你可以从大理寺调人，毕竟你现在是张大人，不是谢公子。”

谢凝霜心里一暖，回答：“我只要白渺一人即可。”

司马玿在屏风后走动，似乎打了个哈欠，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你可能……咳咳，需要人去……咳咳，调查……”

谢凝霜却已经转出大门，离开了。

司马玿走出屏风，看着空荡荡的大门，摇了摇头。

·

谢凝霜在大理寺申请调遣白渺一同调查民女失踪案，二人刚走出大理寺，白渺便一把搂住谢凝霜。

“霜儿，你可真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不知道，我今天的任务是抄完一个月的民事纠纷案件，那案件堆起来有一尺高，我一看就头疼……”

“可是你办完案子还是要回去抄啊。”谢凝霜一语中的，但是白渺却神气十足。

“不不不，案件卷宗很着急，所以我的工作会被迫分给其他同事来完成，所以……”

怪不得。

谢凝霜回想起之前调遣白渺时周围人羡慕的目光，原来不是为了想破案，而是为了逃避工作啊。

二人聊着聊着，便来到了百香阁门前。或许是因为大理寺的人曾调查过百香阁，现如今百香阁门可罗雀，冷冷清清。

谢凝霜推开大门，银铃清脆，坐在柜台后的伙计一个激灵站起身，睡意朦胧的脸上挤出笑容，嘴里呓语般说着“这位客官需要点什么香”云云，在看到二人大理寺官服后，终于清醒了。

那伙计堆着笑脸拉过几把椅子，又端了茶水点心，小心翼翼地问道：“两位官爷，上一次查我们百香阁时，所有的话我们都告知了，绝无任何隐瞒。今日您看……”

白渺拿起一块豆沙包，咬了一口，含糊不清道：“上次的香……”

话未说完，大门轻启，一身青衣晃了进来，那人看着她俩，微微一怔，谢凝霜也是一愣，随即大眼瞪小眼。

伙计看看她们，又看看来者，双手合十对谢凝霜等人行礼，眼神哀求让他买一单香膏。

白渺扬了扬下巴，伙计屁颠屁颠跟在兰厉身后，兰厉在香案前试香许久，没有挑好。谢凝霜微微眯眼看着他，他是在给姑娘挑香膏吗？

兰厉心有所应一般回头看了谢凝霜一眼，随即语不惊人死不休，“小兄弟，把宫里贵妃娘娘用的香膏拿来试试。”

伙计脸色赛生石灰一般，灰扑扑死僵僵，双手交叠在腹部，微微鞠躬，斜着偷瞄她们二人一眼。

“这位客官，那种香不让卖了……”

兰厉拉长语调“哦”了一声，转身欲走，忽然停下脚步回头，冲他们三人嘻嘻一笑。

“那么官爷可以买咯？”

谢凝霜早就知道他没憋好屁，哼了一声，白渺指着兰厉装作威严道：“你是何人，胆敢管大理寺的闲事，看我不……”

忽然，谢凝霜心下灵感一闪而过。

“你，把香卖给他。”谢凝霜学白渺那般扬了扬下巴，兰厉站在原地，一副嘻嘻哈哈的纨绔样子。

“还是这位官爷体察民心，家妹喜爱香膏，听闻百香阁新出了贵妃专用的桃林香，便想试试，她呀~整日缠着我不放，我实在无法，只得冒死罪前来购买。”

伙计看看谢凝霜，又看看兰厉，只得麻溜回里间找桃林香。

谢凝霜眼看伙计离去，她快速走到兰厉面前，低声呵斥：“你来这干嘛？要不是碰上我们，你就是死罪！”

兰厉语焉不详，只是对她拱手：“家妹纠缠不休，无奈……”

谢凝霜气急，伸手要揪他衣领，兰厉退后一步拉开距离，此时伙计出来，捧着一只小木匣子，战火暂停，白渺凑上来也想看看。

伙计打开木匣，桃子的清甜香味扑鼻而来，白渺贪婪的深吸一口气，谢凝霜闻了闻，确实与公公所述如出一辙。

这制香匠人手艺很好，完美复刻了原汁原味，甚至超过谢凝霜本人。

兰厉看着香膏，面露疑惑。

“小兄弟，这香膏叫桃林香，为什么要做成水面般的波纹状？”

伙计看着兰厉似乎确实是有兴趣，便回答：“桃子的香气如水波一般荡漾，象征香味幽远绵长，如水一般生生不息。”

兰厉点点头，捧着香膏便离去，走到谢凝霜身边时，低声诉说：“钱从总账支，记得报销。”

谢凝霜立刻横眉竖目额冒青筋，转瞬又恢复原样。

她笑着回身问伙计：“这位兄弟，这香值钱几何？”

伙计看着谢凝霜，冷汗涔涔，白渺解围道：“不是查账，别害怕。”

伙计这才战战兢兢道：“一块碎银罢了……”

谢凝霜听完，直接追了出去，白渺也跟着离去，徒留百香阁伙计在原地怔愣。

大理寺这次派来的人，到底要做什么？

谢凝霜追出巷子，没看到兰厉的身影。她心知兰厉武功高强，要是想跑，自己根本追不上。白渺在她身后站定，问：“你认识刚刚那人？”

谢凝霜摸了把脸：“他是我店里的伙计。”

白渺嗅了嗅鼻子，忽然指着一条巷子说：“人在那！”

谢凝霜每次都很佩服白渺如犬一般的嗅觉，便被她拉着跑了过去，而兰厉恰巧站在巷子口处，兰香与桃香结合，沁人心脾，莫名让人安心。

谢凝霜平复心中异样，调侃他：“兰兄，你不是说要送给你家妹吗？”

兰厉抬头望望天边的夕阳，似乎遗憾般摇摇头：“刚刚得到消息，家里有事，家妹先行回家了。可惜这香膏……”

白渺听兰厉语气，似乎是不想自己留着香膏。而且，这香膏是用霜儿的钱买的，于是厚着脸皮凑过去，试探着问：“兰兄，你既然不要，不如给我用用？”

兰厉看看白渺油头垢面，一身大理寺官服也不太合身，伸手捋了捋自己的鬓发：“可以，您是该好好搭理搭理自己的仪容了。”

白渺开心接过香膏，打开盖子猛嗅，谢凝霜白了她一眼，心想一个破香膏就把你收买了，以后可怎么办？

白渺似乎听到了谢凝霜的心声，凑到她面前小声嘀咕：“反正是你花的钱，我用用怎么了？”

谢凝霜又仔细看了看那香膏：“这是证物，等案子结束了，都给你用。”

白渺频频点头。

她说的也对，谢凝霜捂住了自己的钱袋子，心里一阵肉疼。

谢凝霜是不会买这么贵的香膏自用的，不过给白渺用嘛，就难说了。毕竟，谁不希望自己的闺中蜜友好好的呢？

兰厉终于正经了一回，抓住了重点，询问道：“你们在破案？”

“此番凶险，为了掌柜的的安全，兰兄可要协助？”谢凝霜的眼睛忽然亮了，在夕阳的映衬下，熠熠生辉。

兰厉心里某处忽然跳了一下，他别扭的扭开头，又迅速恢复了以往的不正经：“这显而易见的事，难道不是你干的吗？真是贼喊捉贼。”

谢凝霜闭了闭眼，强忍怒气，也扭过头去：……

她此时只想干爆他的狗头。

獬豸——xie zhi 四声，一种古代神兽，能辨别是非，判断善恶；是正大光明，清平公正，光明天下的象征。

獬豸额头上长有一角，当人们发生纠纷或冲突时，獬豸能用角指向无理的一方，甚至用角将犯死罪的人抵死，因而令犯法者不寒而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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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干爆他的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