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IL 第34章 一场交易

秦还是搬回原来的，一开始的房子，因为现在的房东去世，她的儿子要求提高房租，一个超出秦心理预期的价格，所以他又联系了前房东的姐姐，对方很高兴他决定回来，秦心里有一点点说不过去，毕竟当时说不会回来。

但是说真的。秦并不会感到愧疚或是什么别的。他没有这样的感情。至少现在没有。

这是交易，他当“精神抚慰犬”，作为交易免费住在这里。跨度有些大，一瞬间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他甚至参加了去世的那个房东的葬礼，人少的可怜，基本上都是她的租户。随礼就更不可能了，听旁边的人说为了收礼才来的房东的儿子脸很臭，因为他一分钱都没收到，所以打算提高房租，不打算继续租的人有很多，秦就是其中一个。

第一次参加葬礼，悲伤的基本上都是租户，无论是因为什么。秦感觉很奇妙，这种感觉。有时候血缘关系并没有什么用，他也有跟他有血缘关系的人，关系最近的两个死在对方手里。

他不会悲伤，至少现在不会，因为他让自己远离所有人，但不妨有人主动靠近。

“免费的房子住，超赞！”前同事勾着他的脖子欢呼，醉醺醺的，像是他失恋的那个晚上，“我不能去找你了对吧，那个什么合同上的……词词句句，乱七八糟的什么什么。”

秦习惯了前同事醉酒的样子，他甚至习惯了这个人，就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这点，习惯真的很可怕，刻在骨子里的感觉，忘不掉，而且需要时间。不过前同事是跟他在一起时间最长的人，不只是现在，还有更远的未来，所以这样的习惯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现在不习惯，以后也会的。闻到泥土的味道就感觉要下雨了一样。

“嗯。”

“啊……好吧，走吧……收拾收拾，准备搬家。”

“我不想醉鬼干活，你会搞砸一切的。”

“你知道吗？”前同事在沙发上打滚，“你现在有点变了，跟我一开始认识你的时候，很不一样了……唔，但其实也没变太多。你会开玩笑了，就是……你是在开玩笑吧，刚才说的那些。”

“你认为呢？”

“唔，你在嫌我碍事是吗？好吧，喝酒之后，我是说喝醉之后总是会这样，什么也干不了，像个废物一样。有些人，搞创造的那些人，他们喝酒会灵感爆棚，但是像我这样的人，喝醉了就是酒鬼，这样那样的。我有时候感觉自己挺厉害的，就是，一个人在这个城市打拼到现在，买了一个房子，攒了结婚钱，虽然没结成婚，但我还是一无是处。”

“嗯哼。”

“我想换个地方生活。”

“再见。”

“哈哈，你这次倒是认真听我说话了……讲真的，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秦抬头看着他。“为什么？”他问。

“因为我们都没什么好留念的。”

搬回去那天晚上，前房东或者说是现房东，总之是房东，他做了饭菜，两个人一起吃的。秦住的屋子跟搬走之前没有变化，他东西不多，也没有装饰屋子的兴趣。所以没什么变化很正常。

他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和那间屋子一样，没什么变化。他依旧上课下课，打工，睡觉，吃饭或是什么别的，没有特别的项目，只是按照一定的模式运行，跟机器一样。

他跟房东说话已经不需要借助纸条，虽然房东会因为一些原因身体不适，但他们之间的交流确实变得方便了。不过秦认为以前的也挺好的。因为他也不是很喜欢说话，就是交流什么的。

入夜，房间里静悄悄的，无论是那个房间。

前同事长舒一口气，离开漆黑的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