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IL 第23章 洋甘菊茶

秦想错一件事，那个客人是在直播。

至少现在，他收到那对男女的道歉，关于他的那些传言也少了不少，同事因为正义感被网友大夸特夸，老板的生意也一下子火爆起来。

一开学秦就辞了工作，在学校里有时会收到一些匿名的道歉，但很快这件事就像秦说的那样翻篇过去，没人会再关注这些，转头向新的热点。

上课的时候秦和游戏社交主义使者也会说些话，但最终还是变成点头之交，偶然遇见他女友，听说是因为内疚。

老实说，秦认为他的做法很对，但等到秦提出要保持距离才这么做实在是有些晚了，应该主动和他划好距离才对。

前同事依旧在前老板店里工作，和秦的关系倒是没变，餐馆离大学也不远，之前一起上班下班的路依旧会一起走，剩余的时间，秦就会到学校里的图书馆上自习。

日常逐渐固定，秦在校园里还是一个人，他并没有太注意身边形形色色的人，只是一心过自己的生活。

久违的失眠是因为梦见了以前的事，秦围着毛毯站在窗边庆幸明天没有课，他可以不用担心影响上课时的精神，肆无忌惮的晚睡，就算闭上眼睛也睡不着，秦正想着自己可以做什么来打发睡不着的时间，被手机的来信铃声吓了一跳，是前同事。

我分手了，你睡了吗？

看了眼时间，秦想着这个时间基本上都睡了，本来不打算回信，就当自己睡了没看见，前同事又发来消息。

我在你家楼下。

我看见你开灯了。

……吓人。秦从窗户往下看，确实看见有个人在楼下站着，天太黑看不清，但确实有个人在。

他回了个消息。你想干什么？

你能陪我喝酒吗？

刚收到消息就看见楼下的黑影举起了手里的袋子，好像是晃了晃。

我酒精过敏。秦回复。

那我喝酒，你喝饮料。

为什么觉得好像有过这样的对话。秦在心里不解，但还是发消息说。你上来吧。

前同事一进屋就把手里的炸鸡饮料塞到秦手里。

完全是有备而来。秦关上门，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前同事。“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

“你住的这个方向在网上只能查到这一个事故房，房东要么是忘了把租房信息从网站撤下来，要么就是想继续招租。”

“这些是给我吃的？”

“不然呢？你明天没课吧，我得找人说说话，今天就辛苦你熬夜了。那些东西算是辛苦费。”

秦把东西放在桌子上，不打算打开炸鸡包装，也不想喝饮料，他进厨房泡了壶洋甘菊茶回来坐在前同事附近，给他倒了杯茶，又从前同事手里夺走刚开封的酒，把茶塞进他手里。

准备好这一切，秦才安稳坐在沙发上。

“你可以说了。”

前同事语气听上去简直是哭笑不得。“这也是你的经验？”

“我只是不想和喝醉的人共处一室。请说。需要纸巾吗？”

“不用，你还真是贴心。”

“我听得出讽刺，你到底说不说。”

于是秦又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几乎没在脑子里留下太多，他只是觉得这些事情记住也没什么用，只要前同事说的开心，他就算什么也不说也不会怎么样，反正这人只是想有个人能听他说话，但具体听者到底听没听，似乎就不是那么重要。

不记得前同事到底说了多久，只记得这人不再说开始哭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大半，秦就这么坐着走神直到肚子开始叫嚣才晃过神来，走到餐桌前拿起已经凉了的炸鸡面前自顾自地吃起来，吃完后又回到沙发上坐下。

“好点了吗？”

“……快了。”

“你要迟到了。”

“快了。”

秦不再催促，现在这种情况他也不能睡觉，他有些困了，但还是强打起精神让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书上。

等秦回过神，已经十点多了，前同事应该是上班去了，他只好回到床上接着睡，把书放在一旁的椅子上，迷糊间意识到这是在前房东那里拿的。

之后找时间送回去……

没等他在脑袋里给自己做备忘录就沉沉睡去，任由自己的脑子自作主张的忘了这件事。

周末。秦精神饱满的从床上坐起来，在脑中规划今天的安排，将要成型的时候就被敲门声打断，他从猫眼往外看，是前同事。

“干什么？”他隔着门发问。

“道谢。”

“我接受，你可以走了。”

“见面才有诚意。”

“我感受到了。”

“不，你没有。”

只好开门，秦看着前同事。“你可以走了吗？”

“我请你吃饭。”

“不用。”

“你好像真的很不喜欢接受别人的好意。”

出于礼貌，秦让前同事进来。

“这只是人情，需要还的。”

“呜哇，在你眼里接受别人的好意就是欠人情？好吧，也不能说是错。有道理，我理解你了。但如果别人真的是出于好意，又不需要你还呢？那不就是伸手打笑脸人？”

泡了茶放在前同事的面前的桌子上。秦并不否认前同事的想法，只是觉得，只要全部拒绝就可以。

“我以前在，街上听见……应该是母女。”秦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讲了一个久到快忘了时间的故事，他那时应该是在上小学。“她们在吵架，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只记得那个女儿说。”

秦尽可能的提高音调，虽然成效不大，语气依旧平平，但也算是加上了一些情绪。

“好意好意！我不接受别人的好意会死是吗！是我求着他们展示好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