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意盎然 第15章 南方

凌晨两点多，四个人走出粤菜酒楼，外面的烧烤小吃摊仍旧继续摆着，只是很明显得街上的人已经少了许多。

“明天见！”肖玲坐上张勇的车，挥了挥手。

“明天见！”白玎玲和肖树涵则步行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两人穿过一条街巷，身后残留下的嘈杂声越离越远，只剩下两侧路灯投下的昏黄灯光。

人在喧闹过后，疲倦就会袭来，白玎玲和肖树涵都感到有些困乏，两个人并肩着只静静地往前走。

深夜的空气里带着一点凉意，少了一些闷热，两侧的楼房里只有几扇窗户里还透着点灯光。

两个人走出巷子穿过马路，走进小区，肖树涵跟着白玎玲到了她所住的那栋楼的楼下。

“我到了。”白玎玲停下步子，身边的肖树涵也跟着停了下来。

“嗯，早点睡。”肖树涵打了一个哈欠，揉着快要粘在一起的眼睛，“好困！”

“明天早上八点一刻我们就在这里碰头，我带你去公司。”白玎玲道。

“好，晚安。”肖树涵点了点头，准备转身往旁边的一栋楼走去。

“啊！等等！”白玎玲突然喊住肖树涵，“我行李还放在你那里！”

肖树涵帮白玎玲将行李箱提上六楼，感叹道：“还好你这件行李不重，果然明智！”

白玎玲笑着拿出包里的钥匙，打开门，侧了侧身，让肖树涵先进屋。

公司给白玎玲安排的是间一室一厅的房子，比肖树涵那边稍好一些的是客厅地面上铺着木质地板，一张奶白色的长沙发前有一张长方形的玻璃茶几，对面奶白色的电视机柜上也有一台20寸的彩电。

白玎玲将行李箱拿进房间，肖树涵帮着打开客厅的窗户透气，在厅里转来转去，墙角一侧有一个螺旋的楼梯，一直延伸到顶楼的露台。

“下次我们可以在露台上吃烧烤，上面有个烧烤架。”白玎玲走出房间，正好看到肖树涵探着头顺着螺旋楼梯往上望，“要不要上去看看，可以望见对岸的香岛哦！”

“好。”肖树涵跟着白玎玲走上螺旋楼梯。

“哎！植物都死光了！”白玎玲打开露台上的壁灯，四周摆着的盆栽都已枯萎，散了一地的枯花枯叶，一看就是很久没人来打理的样子。

“你不在的时候没人住吗？”肖树涵踏过地上的枯叶，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走到一侧的石砌的栏杆处，果然像白玎玲所说的可以看到对岸的香岛，只是那也只是墨色夜空下的零星的光点。

“有，平日里从玉兰城或是大都分公司那边过来的同事也会住在这里，阿姨每周会过来简单打扫一次，不过没人会像我一样有空照看这些花花草草。”白玎玲拿起墙角边的扫帚，将地上的枯叶枯花先清扫到了一边。

肖树涵绕着阳台栏杆走了一圈，问：“总公司在哪边？这里看得到吗？”

白玎玲将扫帚放回墙角，拍了拍手，向西指着一个方向道：“在那个方向，正好被那几栋大楼挡住了，看不见。”

“嗯。这地方不错。”肖树涵拍了两下石砌的栏杆，看着白玎玲所指的方向点点头，又朝其他方向看了看，道，“蛮晚了，你早点休息吧，我下去了，以后再过来玩。”

“好的，明天见。”白玎玲跟着肖树涵下了螺旋楼梯，送他到门口。

“晚上睡觉记得把门窗关关好。”肖树涵走下两级台阶，转身叮嘱了一句。

“嗯，我会的，晚安。”白玎玲点了点头，看着肖树涵正要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白玎玲冷不丁地问道，“你是处女座吧？”

“嗯？”肖树涵脚下步子一顿，又转过头，一脸茫然道，“是啊，你怎么知道？”

“猜得，晚安！”白玎玲笑了笑，转身进屋锁上了门。

早晨七点半，手机调好的闹钟准时播放起轻扬的音乐，白玎玲伸手随意按了下手机，抱紧被子又躺了五分钟才从床上极不情愿地爬起来，心道，今晚上一定要早点睡！

空调的冷气开了一晚上，白玎玲将空调关掉，拉开窗帘，打开半扇窗，带着点湿热的空气立刻涌进屋内。

外头的天空灰蒙蒙的，呼进肺里的空气也带着湿湿的闷热感，像是随时要下起一场阵雨的样子。

白玎玲关上窗，保留着屋里残留的空调冷气，走到写字桌前拿起手机，给肖树涵发了一条短信：“记得带好伞，好像要下雨了。”随后便走进浴室洗澡去了，昨晚太累，她只简单地冲了个凉，便抱着被子梦周公去了。

大约二十分钟后，白玎玲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脱下睡衣，换上了一件深蓝色露肩印花连衣裙。

桌上的手机震动着，白玎玲拿起，是肖树涵的短信：“好的。”

白玎玲心情不错地走回浴室，将自己的长发在脑后扎了一个简单的马尾。

八点十分，白玎玲准时下楼。

白玎玲肩上挂着一只黑色单肩包，似乎里面装满了东西，鼓鼓的，左手臂上勾着一把红色长柄伞站在楼下。

两分钟后，就见肖树涵手里拿着一把深蓝色折叠伞，穿着一件淡蓝色的T恤和一件白色西装短裤，从旁边的一栋楼里走了出来。

“昨晚睡的好吗？”也许是因为今天穿着裙子的关系，白玎玲稍显“淑女”地迈着步子，带着肖树涵往小区另一边的侧门走去。

“还行，早上起来先洗了个澡，昨晚太累了，一回去就睡下了，顾不上洗。”肖树涵边说，边打量起四周，昨晚夜深还来不及看清四周围的环境，此刻见到眼前的景致，才有了真正身处南方的感觉。

他们所住的是个老小区，绿化带里植物茂密层叠，清晨的露珠还挂在枝叶上，几株散尾葵展开的枝叶斜向并不宽阔的小区道路，一株串钱柳的枝桠被一串串红色的似瓶刷的花儿压得垂向了地面，前方围墙边紫红色和橙黄色的三角梅开得爆出了墙头。

两个人走出小区，穿过两条叉路口，路过一家卖早点的餐厅。

“这家的肠粉很好吃！”要说葛城这里有什么让白玎玲每回念念不忘得，就是这家的肠粉了。

白玎玲快步走进店里，排在了队伍的末尾，前面已经排着十几个人。

“上班来得及吗？”肖树涵站在白玎玲身后，看着前方的队伍，有些担心地问道。

“来得及。”白玎玲胸有成竹地保证，“所以才特意早起一点出门，想让你尝尝这个。”

果然，虽然看着排队的人蛮多，但两个店员互相配合着手速很快，不一会儿就轮到了白玎玲和肖树涵。

提着热气腾腾的鸡蛋肠粉，本来还跟肖树涵走在一起有些拘谨的白玎玲，却因为这盒日思夜想的肠粉而恢复了常态，脚下的步子明显变得轻快很多，似乎是等不急快点进办公室，好慢慢享用美味的早餐。

白玎玲所在的公司总部是在葛城南山区的一个商业广场一侧的办公楼内，办公楼正对着葛城南山区的一个著名旅游景点，背后则依着南山。

白玎玲带着肖树涵走进总部办公楼，前台肖玲迎上前带着肖树涵去见方案组的部门负责人，白玎玲则从另一侧直接去了植物组所在的办公室。

白玎玲将带来的玉兰城特产零食，五香豆、酥糖、大白兔奶糖等从包里一一拿出来，分发给了同事，由于植物组离大办公室有些距离，所以这一大早，植物组的成员们因为白玎玲的到来而欢天喜地。

“这么热闹！”项目经理Alice一身米色的职业套装，走了进来，“赵工，我有个项目要找CoCo！”

“Alice快来吃，CoCo带了好多好吃的！”植物组今年五十岁出头的总工赵庆明，站起身邀请道。

“还是你们植物组开心啊！”Alice笑着道。

“Alice！这两包五香豆是给你的！”白玎玲走上前，递上一个袋子。

“谢谢啊！晚上我家那位可有下酒菜了！”Alice笑着接过，又道，“待会儿我要出去开会，先把项目跟你交待下。”

“好！”说着，白玎玲走回自己的电脑桌前，Alice也跟了过去。

一时间，原本还喧闹的办公室也跟着安静下来，大家纷纷坐回到自己的座位，投入进今天忙碌的工作中。

Alice从共享内调出项目资料，向白玎玲说明道：“这个创意园在水城，以‘科技’为主题，甲方要求植物简洁大气，有地方特色，但不要有过多的开花植物，入口处可以用些造型植物，你先出个方案，好了交给凌工就行，有不清楚的也可以去问凌工，后天一早我要去汇报。”

“好，我先看看文本。”白玎玲先快速地浏览了一下方案概念文本PPT，这项目挺大，占地面积约40多公顷。

待Alice向白玎玲交代完工作离开后不久，肖玲便带着肖树涵走进植物组，向植物组的同事们介绍这位刚从玉兰城新过来的方案组成员。

“大家叫我Sunny就好！”肖树涵报出自己的英文名，介绍道，总公司这边因为照顾外籍设计师的关系，所有人都要有个英文名来方便相互称呼。

“CoCo，昨天你就跟Sunny一起过来的吧？”赵庆明坐在座椅上打量着肖树涵，问道，“你们这次好像一共过来三个吧？”

“嗯，还有一个是刚毕业一年的，也是做方案的，明晚到。”白玎玲道。

“我听说是个小暹罗人。”赵庆明点头道。

“对。”白玎玲点头道。

“我还听说这小暹罗人在追你。”赵庆明嘴角笑开。

“是哇！是哇！”

“CoCo走桃花运啦！”

“人长得帅不帅啊！？”

周围的其他同事一听又兴奋起来，一个个从电脑后探出头，七嘴八舌起来。

“赵工！你都这把年纪了还这么八卦！人家有未婚妻！”白玎玲说完这句，又觉得自己解释多余，都八卦到追她了，还会不知道其他事情吗？索性不理会其他人的猎奇询问，哗啦哗啦地敲击着键盘，快速地滑动着手里的鼠标，佯装成很忙碌的样子。

第二天晚上，比白玎玲和肖树涵晚上两天的Coffee，乘坐着飞机抵达了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