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湖【爱德华弗朗同人】 第3章 第三片 隔阂

洛杉矶，一座纸醉金迷、五光十色的城市，也被称为“天使之城”。在这样的城市中总有数不清的机遇等待着你。而爱德华·弗朗在这座城中找到了活着的意义，也认清了凉薄的亲情，但这都是后话了……

距爱德华离开格伦代尔已经过了好几个月，在这期间我们一直保持着联络——每天至少一通电话，不曾有落下的时候。即使有急事错过了固定的时间，我们也会留言，然后等待对方的回拨。

Eddie乐此不疲地给我分享他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而我多数时候只是一个安静的倾听者。我听出他对洛杉矶的向往，对生活的热爱，对未来的期许……足矣。

原本我给自己设定的目标就是让他能快乐地成长，便也没什么分享的**。

甚至我在思考自己应该淡出他的生活。他现在已经有了生活的勇气，努力生活的热情，不久后还会有人赋予他生活的意义。

可以说他只要能避开那一段恋爱史，未来会顺风顺水。而我恰好清楚地知道他如今有喜欢的人，不可能重蹈覆辙，飞蛾扑火地再次爱上那个大他13岁的女人。

如此分析，我陪伴的使命好像结束了，也就失去了名正言顺留在他身边的理由。

他会有更广阔的交际圈，也会有更了解他的灵魂伴侣。

我不甘心就这么退出，可我也不想拖到那时，让自己的存在显得多余的可怜。

十几公里以外的爱德华猜不中电话那头女孩的心思，他不知道为什么Carol突然对他冷漠起来。

她总是语气淡淡，也从不主动提起自己的近况，好像在抗拒自己接近她的生活。

爱德华不知如何挽回，只能喋喋不休地讲述自己近来的生活，好像只要毫无保留地将经历剖给她看，他们之间就会长长久久。

同时他比谁都清楚，他们之间这根细细的线一但支撑不住他单方面的拉扯，她——他的宝藏、他的蝴蝶、他喜欢的女孩，就会乘着风飞向他无法触及的远方。

或许到了那时他也只能无奈接受……

“老公，我有点担心Carol……”

我半夜口渴想去厨房倒点水喝，无意间碰见了窃窃私语的父母。

“怎么了？”

“你还记得吗，小时候她总板着一张小脸，看起来心事重重的……Eddie帮了很多……”

记忆突然闪回某个被夕阳腌透的傍晚。他把偷来的彩虹糖纸折成千纸鹤，手指被糖渍黏得亮晶晶的，“等集满1000只就能许愿让时间停在此刻”，说这话时他正用膝盖压住我被风吹跑的作业本，帆布鞋头还沾着快餐店打工时蹭上的番茄酱。只是，我们之间隔着太多没集齐的糖纸。

我立于楼梯口，他们的声音听不真切，只断断续续飘进耳朵。我晃晃悠悠地接完水便缩回了自己的被窝。

事实上，那晚我有些失眠。Eddie临走时留下的饼干我舍不得吃掉，被珍重地放在床头。

我翻出饼干袋，这是我们美好回忆的具象化。透明的玻璃纸隐约透出我浑浑噩噩的上辈子，细碎的簌簌声像雪地中行走时靴子与雪粘连发出的响动，袋子被我翻转过来，我好似又从袋子上读到我们之间藕断丝连的回忆。

对着它呆了许久，想了很多，我虽然无法清晰自己对他的感情，但我明了自己对他的依赖。

当然这份依赖是仅属于Eddie的，这个Eddie。上辈子眼神破碎，人生坎坷的少年形象在时间的长河中缓慢褪色，取而代之的是如今笑容满面，充满了阳光和自信的少年。湖水不变，季节更替，寒冰融化露出了波光粼粼的湖面。

我想，我本喜白雪皑皑，现在却爱上风和日丽。

我想通了——为了保留分别时的自尊而亲手将爱德华推远真的是再愚蠢不过的一件事。

哦！上帝啊！我真想给自己两个爆栗！勇敢一点主动一点就好了啊，为什么要做那个被动地在原地等待的人呢？为什么要被名为自尊的锁链束缚自己的情感呢？

哦！可怜的Eddie肯定也犹豫徘徊于我的阴晴不定。尽管如此，他还是坚定地选择我，选择让我靠近他的生活。

如此一想，那个爱德华暗恋的不知名女孩好像也无法构成我们友情的障碍，况且对于现在的Eddie来说，她只是过去时。我才是他现在最最特别的人。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不免卑劣地感到一丝欣喜。

自我pua结束后，我安稳地一觉睡到了天亮。

黄昏降临，我准时接到了Eddie打来的电话。几个月间，我第一次主动分享了自己的生活。我讲了很多很多——邻居家的边牧抱着我的腿不撒手，Emmy谈了男朋友，我们又去了哪里冒险……诸如此类，一件一件细数过来。天啊！我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话痨过！

角色调换，这次Eddie成了倾听者。他时不时发出轻笑，表示自己正认真地听着我幼稚又稍显无聊的生活。他声音比起之前更加低沉沙哑一些，颤得我耳廓微微发麻。

我们又一次聊到该睡觉的时间才依依不舍地惜别。

我转头，撞进了妈妈那双含笑的眼眸。我收敛了脸上春光满面的笑容，松开缠绕在手指上的电话线，故作严肃地将电话挂回原位，随后溜回了房间。

幸亏妈咪没说什么，只笑着摇了摇头。

我终于还是等到了爱德华兴奋地告诉我面试通过的消息。

“我不敢相信！我居然有机会出演终结者2！还见到了施瓦辛格本人！”我听到了他激动的欢呼声，还有蹦蹦跳跳时木地板发出的“吱呀”声。他仿佛得知了世界上最好最棒的消息，雀跃着要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在庆祝上。

我除了一句单薄的“恭喜。”再说不出别的，只凭着记忆，思索着杰奎琳究竟是何时出现的。不幸的是上辈子的我因为厌恶这个女人，记忆便连带着对这段恋情也模糊不清。

直到他累得气喘吁吁。

“你为我高兴吗？Carol。”他把我的昵称念得很轻很柔。

“嗯，为你开心，特别。”真心实意地。

“等着我……”

“好。”

我以为他在强调从前的约定，不假思索便答应下来，毕竟是我提出的约定。

从那之后他日渐繁忙，我俩固定的通话时间也被迫取消，只能抽出闲暇的时间去听对方的留言。

他不知道，我每次都守着走廊的电话等到深夜，盼望着铃响的瞬间我能接起。我也不清楚，他日夜颠倒时也对我牵肠挂肚，但他不想打乱我的作息，影响我的学业。

明明受了许多非议和冷眼，却只敢挑挑拣拣，选取他最好的经历向我叙述。他知晓自己深陷泥沼，便不愿污染照耀他的那缕阳光。

其实十几公里并不算远，驱车大约半小时就能到达，况且我也知道Eddie如今的住址和拍戏的地方。横在我们之间的始终不仅仅是这段车程，于是我们之间的距离被无限拉长。

蝉鸣宣告着远去的春日，小镇迎来夏日的热浪。今年的暑期提前了将近两周，我正和朋友们百无聊赖地躺在草地上，茵茵绿草被我们压出几片人形印记。

他们还在讨论为什么当年那个不起眼的男孩如今能摇身一变成为好莱坞的影星。我没有兴致加入他们，只静静躺在一旁。

烈日炎炎，我只好将胳膊抵在眼睛上方去遮挡透过树叶缝隙照在脸上的毒辣日光。草地好一阵“沙沙”作响，身边叽叽喳喳的朋友也逐渐安静下来，我并未留意，只当他们被太阳烤得疲倦。至少我已经开始昏昏欲睡。

有个人紧挨着我躺下了，我感到身旁的草陷下去一块。那个人亲昵地用手臂碰了碰我的手臂，然后小拇指便得寸进尺地绕上了我的手指。我猜想是Emmy，却疑惑于手臂上传来肌肉的线条感，只好出声询问。

身旁的人却并未回应。

我将搭在脸上的胳膊移开，扭头想去看看那双不老实的手究竟属于谁，却毫无防备地陷入一潭绿湖。

已是夏季，湖水折射耀眼的阳光，变得热烈又真挚。

做梦呢吧？！我在心里大吼。突如其来的湖水没过我，让我没来由地欢喜。

这一瞥属实是让我的睡意消去大半。我震惊，只有张着嘴巴呆呆望着爱德华的份。

“喊错了，是Eddie。”沸腾的湖水透出我此时的傻样，碧波便荡漾开来，直到变成一弯月牙。

长睫毛忽闪忽闪地盖过少年炽热的眼睛。他又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笑容。“Carol，好久不见，”他的手臂依旧紧紧挨着我的，传递来少年滚烫的体温，“我很想你，你呢？”

我点点头，又想到他现在是闭着眼的状态，连忙“嗯”了一声。

此时的少年笑脸洋溢，“我想邀请你陪我参加终结者2的首映礼，就在七月一号，我没记错的话那会暑假还没结束。”

在岸边落脚的棕色蝴蝶颤了颤翅膀，湖水再次淹没了我。我感觉自己快要溺死在这宝石一样明亮清澈的湖水之中。

“我这么迫不及待地找过来是想邀请你来洛杉矶度假，从现在一直待到首映礼结束。”我差点就要点头，忽然想起家里还有一对喜欢操心的父母。

好险，差点被蛊惑。我在心里深吸好几口气才抑制住点头的冲动。但我亮闪闪的眼睛可骗不过爱德华。

他太了解我了，“回去问问你的父母吧。”从眼睛就能读出想法。

我刚准备起身，手腕就被他扣住。

“陪我再躺一会，拜托了Carol。”他望向我，仅仅是那潭绿湖就足够我答应他一切请求。

其余朋友已经陆续起身准备离开。原本有个男生想过来通知我，让我和他们一起前往下一个冒险的地点，却被Emmy一把拦住。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冲着男生摇了摇头，为我和爱德华的重逢预留了足够的空间。

那天，我拉着他去到每一片冒险小队新发现的地点，玩过每一种我们玩过的游戏——包括但不限于跳房子，翻花绳，拍纸片……

看着将要下沉的太阳，我领着他爬上了树顶。这是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粗壮的树干足够支撑我们。

世界第一次安静下来，我们就那么并肩坐着，透过繁茂枝叶间的空隙去观赏夕阳西下的景色。

远处的天空被渲染成金粉色，而近处的蓝暗沉下来，彼此交相辉映。晴空无云，宽广辽阔，明明是油画般的美景，却莫名让我的心感到悲哀。

人来车往的声音渐渐远去，我们一直坐到路灯亮起才依依不舍地分别。

分别前他始终没有机会说出那句准备了很久的话——这里的月亮很亮，但总照不到你的阳台。

他被经纪人载回了洛杉矶，我则回家将爱德华的邀约告知父母并征询他们的意愿。幸好他们很快便点头同意，并提议和我一起前往洛杉矶度假。

第二天清晨我们一家早早就收拾好行李，启程前往洛杉矶。我提前通知过Eddie我们落脚的酒店以及到达的时间，所以我们刚进入大堂我就眼尖的发现了他。

“爸，妈，你们先办手续，我去找Eddie啦！”我笑着和他们挥手，便飞奔去了爱德华身边。

“嗨！”他高兴地和我打着招呼，这是我们在洛杉矶的初见，所以他显得格外兴奋，“哦！我这段时间是空闲的，可以带你们到处转转！没准还能去到片场，或者见到某个大明星呢。”他的笑容很明媚，略带骄傲地和我介绍着片场趣事和大家对他的夸奖。

我看着他“耀武扬威”的样子，发现此时的他顶多也就算是一个臭屁小孩罢了。当然，我很喜欢现在的他。并且我希望他以后的日子都能像现在这般明媚无忧。

想着想着，没忍住，手已经放到他头上揉了两把。细细软软的发丝穿过我的指缝。或许是我给他加餐的缘故，伙食得到了改善的他没有上辈子那么营养不良，现在竟比我还高出一节。我需要把手伸长才能够到他的头顶。

他看出我的艰难，轻笑一声后微微弯腰，凑近了我的手。

哼，臭屁小孩，你长高了还不是我的功劳——我心想。于是我加大力度又揉了两把才放过他精心打理的发型。

父母在我的坚持下开了两间房，这也就意味着我能一个人住一间房。房间就在父母隔壁，有什么事情也方便联系。

我们上楼放好行李后就和爱德华一起去到了他推荐的餐厅吃午饭。

餐厅水晶灯下，他切牛排的姿势带着片场的表演痕迹。银质餐刀精准地沿着肌理游走，让我想起他描述过的屠夫父亲。"其实我讨厌五分熟的血水，"他突然压低声音，叉尖戳着渗血的肉块，"但杰奎琳说这样上镜时咀嚼肌线条更漂亮。"

我这才注意到他下颌角不自然的紧绷。当侍应生端来覆盆子冰淇淋时，他条件反射般推开甜品杯——那女人制定的严苛饮食清单里，连糖分都精确到毫克。玻璃杯在桌布上划出刺耳声响，惊飞了窗外觅食的鸽子。

去洗手间补妆时，我在镜前撞见正在补口红的杰奎琳。她指尖的猩红色顺着唇线蔓延，仿佛刚吮吸过生肉。"小公主应该待在糖果屋，"她对着镜子里的我轻笑，声音像指甲刮过黑板，"好莱坞的狼群最爱啃食你这种瓷娃娃。"

我反手将冷水泼向镜面。扭曲的镜像中，水流顺着镜面裂缝渗入她精心勾勒的眼线，把那双眼睛晕染成溃烂的伤口。

回到餐桌时，爱德华正用叉子偷渡冰淇淋上的樱桃到我盘里。这个在镜头前能精准控制每块面部肌肉的少年，此刻鼓着腮帮冲我眨眼的样子，仿佛又变回那个偷藏彩虹糖纸的男孩。"最后一颗给你，"他把樱桃梗打成心形结，"补偿被我搞砸的甜品时间。"

我的父母好奇他在片场的经历于是拉着他问东问西根本不带停歇。

我听着他的描述，深深感受到我与爱德华之间的差距。但这一次我希望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去缩小甚至消除我们之间的距离。我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努力学习，考上理想的大学，做对社会有贡献的人才，这样才有足够的底气成为他最特别的朋友。

还在我暗戳戳发誓时午饭时间已然结束。我的父母想回到宾馆休息，我还精力充沛。于是父母将我托付给爱德华，希望他能带着我到处转转。Eddie一口答应下来，还向他们表明了会有被偷拍的风险，谁知他们根本不在意这些，挥挥手就让我俩自由活动去了。

第二天在某个不起眼的小报上果然看见了我俩坐在公园长椅上舔冰淇淋的照片。幸亏我的大半身子都被爱德华挡了去，照片上看不真切我的长相，甚至男女都难以分辨。而且此时的Eddie还算不上出道艺人，所以刊登他照片的小报也是那种没什么人阅览的。

我早料想到和他在一起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过是时间问题，也坦然接受。迟早被偷拍，以后没准还会被编排，不如趁现在熟悉熟悉。我在心里摊手。

爱德华看我和我爹妈都风轻云淡地接受了这件事，内心的愧疚感便也消失了大半。大晚上又没事人一样拉着我去看小镇上不曾见过的繁华夜景去了。

高楼林立，五光十色，站在这样的街景中，我只感觉闪烁的霓虹灯快要把我吞没。奢靡的气息在城市蔓延，激起你心中纸醉金迷的**。

我受不住**的折磨，拉起爱德华就往街机店跑去。我和Eddie几乎将所有的游戏机都玩了个遍。音乐刺耳，嘈杂的氛围令人躁动。摒弃一切现实，我们只沉迷于游戏构筑的世界。

“玩得开心吗！”我大声地问。游戏厅里几乎只有扯着嗓子才能让对方听清。

Eddie躲避太空飞船的射击，只将头偏向我然后用力地点头。但他的眼睛还黏在那块电子显示屏上。

看着他奋力通关的样子，我不知怎么的笑出了声。老营销什么破碎清冷感，到头来还只是个爱打游戏的臭屁小孩罢了，幼稚又充满希望的小孩。

这两周我们形影不离，跑遍了洛杉矶每一个爱德华想去的地方。我们好像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只是小时候是我粘着他，长大了反倒变成他粘着我。

毫不意外的是，这期间我们又零零散散上了几次报纸，但都是些不知名小报。

我看着自己的丑照，向他乱发脾气。

“你为什么这么好看！这不公平！我不想和你放在一起做对比！太惨烈了！”我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Eddie就围着我手忙脚乱的安慰，同时还不忘从我手里抽走那张报纸。每一张有我俩合照的报纸都被他带走了，但他具体目的我还不清楚，可能只是想占我的小便宜吧。

“很好看，我的Carol特别好看，真的。”他口不择言地乱说，话语间透露出自豪。

我只好认命地瘫倒在床上。他得寸进尺地凑了过来，企图用那张360°无死角帅脸和脸上委屈的神情博得我的原谅。我架不住美色当前，挥挥手表示已经不在意了，并且会大发慈悲地依旧陪他出席首映礼。

我俩闹得累了就一起蜷在床上陷入了睡眠。

梦里爱德华见到了盛装打扮的Carol，他感到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我的Carol明明世界第一好看，脸上淡淡的雀斑都那么可爱又俏皮。他想。